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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疾行遇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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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鸣凤心情澎湃,思潮起伏,率了三女盈盈拜倒在云中天夫妇坟前,坚毅说道:“父亲、娘亲,孩儿不孝,到了现在还没能手刃仇人,您二老可要……可莫怪孩儿无能啊,还有舅舅一家血仇,都是拜那仇少岳狗贼所赐,孩儿已然查察清楚,此番随了众位师叔伯出去,便是了结这血海深仇的,我……”
    说至此处,眼泪横流,终是说不下去,呜咽了许久,终于拭去泪渍,复又将三女一一作了介绍,林崔二女已不是首次前来祭拜,他介绍时自是一语带过,倒是杨琪虽与他结合最早,却只首次正式祭拜公婆,他介绍的自不免要详细了些,心道:“我父与娘亲命苦,英年早逝,若是他二老能亲眼见我替他二老娶回了这三个如花似玉,温文贤淑的儿媳妇回来,可不知会有多高兴了,只不过……只不过他二老再也看不见了……”
    心念有此,心中呐喊:“爹……娘……你们看到了么?她们三个可都是您儿媳妇了,孩儿托您二老在天之灵庇护,如今已成了家了……她……她三人待孩儿很好很好,孩儿再也不会孤独了,只是……只是孩儿好想您二老……好想再在您二老膝下……可是……可是已不复可能了,呜呜……”
    他擦去泪水,心底虽是泣血悲呼,面上却已一滴眼泪不流,众人眼观皆是心有凄凄,感叹一代大侠因识人不清,竟自落得如此下场,各自心头沉重皆不言语,杨孝义身残亦是拜仇少岳父子所赐,这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他自是最能体会得到。
    云鸣凤那凄凄惨惨的几句话以及杨琪三女低声祷告,这一切皆勾起他心中无限悲愤与伤感,恍惚中仿若置身于旧时,自己还是与云中天在一起,种种往事尽数袭上心头,他心痛难当,再看云鸣凤与杨琪三女,心中不是滋味,既感欣慰又觉胸口似有一口浊气难宣。
    他为人正气,面上自是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只笑吟吟的看着,内心实则亦如云鸣凤一般在声声呼唤:“云兄啊!你看到了么?凤儿他长大了,他学会了担当,仇少岳这可恶的恶贼,他生就了一颗蛇毒心肠,害了你夫妇也害了兄弟,兄弟我极是糊涂,自比不上你聪慧,咳!这人啊……要怪便只怪你我兄弟心善,不是这阴险小人对手,那也没得说的了,唉……
    现下好了!凤儿与琪儿心心相印走到了一起,凤儿各方面又都像你,兄弟这可要沾你的光了,兄弟我落到这般地步,这仇是无论如何也报不了了,一切只好着落在凤儿身上了,我……你夫妇二人可莫怪我倚老卖老啊,兄弟我……”
    他心中疾呼到此,云鸣凤已然拉了三女站起,坚毅的说道:“爹爹、娘亲,孩儿这便要去了,仇少岳那无耻恶贼害您二老及舅舅满门,孩儿原便放他不过,万恨的是这狗东西竟恬不知耻,竟然做出了数典忘祖,残害同胞之丑事,他勾结倭寇,情愿摇尾乞怜,作那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走狗,所犯罪孽深重,罪恶滔天,人所不齿,于公于私,孩儿都不能放过他,您二老在天有灵,可定要保佑的孩儿生擒此贼……”
    杨琪三女楚楚动人看着他说,俱皆一双妙目紧盯着他,听他说至此处,各个芳心震动,不由妙目渐渐模糊,杨琪叫了一声鸣凤哥哥,林若嫣叫师兄,崔吟吟则是一声云大哥,他几人心心相印,这一声叫罢,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必说出口来,自都懂得彼此想的是甚么,那便是夫妻与好姐妹间的默契与心有灵犀。
    林玉峰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云鸣凤那几句话说的林玉峰亦豪气万丈,想起师兄师嫂在日对他的千般万般的好,又觉自己实则对他二人不住,时隔这么多年,自己都没能打听到一丝一毫讯息,若不是云鸣凤自己……
    心有此念,愧疚难当,只觉心如刀割,对着云中天夫妇坟墓,惭愧道:“师兄师嫂,小弟我很是无能,只叫你俩失望了,华山派交由我手上,不能发扬光大不说,仇少岳这恶贼在我眼皮底下晃悠那么久,整日装作……咳!不说也罢!
    小弟我总是愚蠢,这一双招子简直与瞎了无异……小弟我蒙师兄师嫂你俩照拂,咳!我总是个无用的人,华山掌门做的也是极不成样子,我整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不!是浑浑噩噩的,我便是没大志向之人,那也没甚么好说的了,我……
    天幸凤儿已然长大成人,他这一生吃了这么多的苦,我这做师叔的近在咫尺,却……”
    他说至此处,心中自责更甚,顿了一顿,又道:“总之,这趟出去,死活也要替师兄师嫂报了仇,否则……小弟这心愧的很,嫣儿已与凤儿结了秦晋之好,我便甚么都放心了,师兄啊!我……我可给你说啊,你一力扶持我当了这华山派掌门,你不在了兄弟我哪有……总之这次之后啊,不论小弟我是死是活,华山派掌门之位我都要交由凤儿了……”
    他心乱如麻,想法早就有了,这时说起,却也还是极为艰难,总是停顿,好多话到嘴边,又自咽了下去,总怕云鸣凤伤心。
    云鸣凤一听,心中一片慌乱,连忙摆手急道:“师叔不可!我……我……”
    林玉峰道:“我意已决,凤儿你便莫要再推辞了,这件事情我与你师叔伯们早就商量好了,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况且这是事关我华山门户的大事,我一人说了也不算,我们这些人都老了……”
    华山众人皆道甚是,此乃我等早就商议好了的,师侄武功远胜我等老家伙已不知凡几,华山交由师侄手上,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云鸣凤更急,道:“师叔你……你一点不老,华山掌门之位我是如何也不敢做的,我……我不成的……还请师叔收回成命,……各位师叔伯,小侄我实在……实在……”
    他这一急,当真面红耳赤,双手乱摇,不知该如何自处,恨不能当众跪下来求肯。杨孝义见了心疼,他知林玉峰心思,当下作了和事佬,打围场道:“好啦!这事也不急在一时,我们这便也不能多作耽搁,飘雪那边只怕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老叫花子不能随行,实为憾事,唉!我便窝藏在此等着你们胜利凯旋……”
    即使他再看的透,这几句话说出也不免尽显落寞,旁人自也不好来劝,只道杨兄说的甚是,年中时日无多,是须耽搁不得。
    说罢,自回云剑山庄,华山衡山两派随行弟子已然到齐,静候调度,林玉峰与周盛均觉满意,俱与杨孝义告辞,双双挥了挥手,率了众弟子当先离去。
    分别在即,杨琪与林若嫣自是十分不舍,送出老远,直等得云鸣凤等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回返。
    云鸣凤一行俱皆纵马疾驰,人多势众倒也不再顾忌,只按着约定好的汇合地奔去。
    时至晌午,眼看前方村庄在望,林玉峰等一商量,皆道正好去往歇息歇息,讨些水来解渴,便是坐骑也要放了吃些草,养养精神蓄蓄锐,马春元兄弟二人一听,欢喜更甚,道是这事儿他兄弟二人最是拿手,便自告奋勇去打前稍。
    他二人便是这种性格,嘴中自说,早就乐呵呵的催马跑在了前头,兄弟二人一路嘻哈争吵,一转眼的功夫便已接近村庄。
    便在这时,却听他二人连声呼叫,云鸣凤等与他相聚颇远,皆不明所以,只道他二人惯常吵闹,眼梢一瞄,也不放在心上,俱是莞尔,却不想他二人陡地大呼小叫起来,马春元已勒马朝着这边疾驰回来。
    众人心下大惊失色,只当不好,却哪想他已大呼小叫,颠三倒四道:“哟哟哟!叫花子!两个叫花子,前面有两个叫花子告诉了一件不好的事,啊哟!真真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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