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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这么各受煎熬,终于一夜过去。
情况却并未似想象中的那般糟糕,一夜风平浪静,竟什么都没发生。
天亮之后,各处消息传来,皆都一般,敌人便似绝不存在,又或说是已绝了踪影。
如此一来,各人便都不禁心中疑惑,遮莫终究只是自己等人胡乱猜测?还是那些人真就是自己离去,不愿再跟着趟这趟浑水?
清晨醒来 众人便都就此现象,好是一通商议,总是不得结论,便都不愿再多费精力去猜,各个满怀心事,将就着胡乱填饱肚子,重又上路,云任二人商量着,终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皆道是出无常,小心谨慎些总是好事,便又传下命去,要各拨人马都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相互之间亦绝不可断了联系。
这么吩咐下去,终还是心情沉重,不安情绪始终是有增无减,有心想说几句玩笑的话减轻心中这烦闷不安的情绪,却怎么也再提不起兴致来。
如此匆匆又赶了一上午的路,艳阳高照,地面霜冻都已化去,天气总也暖和了许多,然负面情绪始终如山般压在众人心头,怎么也感觉不出有丝毫暖意。
便连马春元也都无精打采,一路上抓头挠腮,心中唉声叹气不间断,始终提不起如平日那般兴致插诨打科,嬉戏胡闹。
这日仍旧走的是小径,前方不远,空阔地带有一茶铺,零零散散坐得几人喝茶聊天,上首却坐得有一说书先生模样老者,年纪看着约莫五十开外,手拿一柄折扇,不时敲打桌面,远远瞧去,面色不佳,似很是激愤,相聚远了倒听不清说的什么。
那零零星星坐着的几人,穿衣风格迥异,看上去有些是农夫打扮,穿着粗布衣衫,喝的茶水也不是什么好茶,点心之类,左右也只几碟瓜子,津津有味磕着。
再有些却像是经商之人,穿衣打扮,自就显得考究了些,除了茶水,竟还叫了些劣酒,粗木桌上也是添了些酱牛肉与花生佐酒。
经营这茶铺者乃是一对夫妇,怎么看着都是乡下阿公阿婆,老者弯腰驼背,老妇人看上去身子骨倒是还很硬朗,忙前忙后的瞧着也不嫌累。
云鸣凤一行赶了一气路,便到得了茶铺前,虽不太渴,然各人都是心情不佳,总想着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索性也不急着赶路,此刻也用不着商量,俱都翻身下马,茶铺中坐坐,也好等等看后面会不会有消息传来。
云鸣凤等进入茶铺时,那说书先生模样老者显然是说到了兴头上,也似乎是在说什么令人着恼之事,喝茶的几人都忿忿不平,本来都还在骂骂不休,见了这么多江湖中人过来,许是害怕,皆都瞬间缄默,更有几人已呼了老者过来,匆匆付账离去。
众人都觉奇怪,要了茶点,正待要问,那说书模样老者也是匆匆付了茶水钱,慌慌张张离去,紧接着便是茶铺中余下的人,在瞅了云鸣凤等几眼之后,也都急匆匆的走了。
这么的一来,众人心中更觉奇怪,心道自己等又不是什么虎豹豺狼,洪水猛兽,因何这些人看了一个个都畏惧如此,倒叫人费解。
马春元更加奇怪,不由分说拉了一人便要盘问,却不想那人早吓得一脸土色,浑身颤抖,拼命摆手,只道:“好汉老爷,小的什么都不知,求求您大发慈悲,放了小的去罢……”
马春元更奇,“咦”的一声,歪着头瞧他,装着很凶的样子道:“胡说!我什么都还没问,你却怕成这样,莫不是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那人一听,更是吓得不轻,双膝一软,便即瘫倒,带着哭腔道:“啊哟!好汉老爷,你这可不是冤枉小的了么,小的是真的什么都不知啊,我……”
马春元圆瞪双眼,不依不饶问道:“撒谎!你没做亏心事儿,怎么一见了我们便要逃跑?”
那人更加骇惧,只不住颤抖着道:“没……没有的事,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好汉爷爷你老人家就行行好,放小人离去吧……”
云鸣凤眉头微皱,叫道:“老哥,放他去罢!可莫吓坏了人家。”
马春元这才放手,那人一骨碌爬起,便连声谢也都不说,转身跌跌撞撞,一溜烟跑开,唯恐马春元又改变主意,哪还敢在此多耽片刻。
马春元却“嘶嘶”不断,嘴里嘀嘀咕咕,挠头说道:“真也奇哉怪也,我又不吃他,问些话儿,有必要吓成了这样么?真是!岂有此理!这人也真怂……”
云鸣凤拿他也没办法,然而终究也是好奇,道了声:“好啦!别人不说,那便自有他不说的道理,咱们总不能逼人说吧?倘若真是这样,又与那些奸贼恶人又什么区别了?”
众人都道甚是,马春元本拟再发几句牢骚,却见云鸣凤已崔吟吟看去,前几日独处,他两人终日耳鬓厮磨,心又近了许多,好多话不必言明,往往一个眼神,对方心意便都知晓,兴许这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崔吟吟见状,巧笑嫣嫣,朝那老妇人款款走去,待到跟前,温声细语问道:“婆婆,我向您打听……”
当她站起,那老妇人心中便有些许不安,然则真的听了她开口说话,却觉盈盈袅袅,十分中听,她听在心间,如沐春风,防范之心顿去,当下也是和颜悦色回道:“想必姑娘是问那位客官一样问题了……”
说话之时,伸出一指,指向马春元,接着先是一叹,又道:“……唉!姑娘你是不知啊!我看姑娘与各位客官都不是本地人吧?”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茶铺中早就挤得满满,兀自还有人没地方落坐,那老妇人心中欢喜,又也有些担忧,本来也都与那些仓皇而走的人一样,一下子见了这么多江湖中人,心中忐忑。
然则,待到瞧见这些人没地方坐,却也不闹,中规中矩自寻干净地方,便那么大大咧咧席地而坐,心中惧意立去,又见老头子不停穿梭,忙碌来忙碌去的斟茶倒水,这些人也都客客气气,温言道谢。
这么的一看,心中哪还不明白这些人自不是坏人?待见了崔吟吟举止端庄大方,说话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最后一丁点儿惧怕也即荡然不存。
因之,回话也是客客气气,丝毫也没顾虑。
崔吟吟见她很是客气,更觉可亲,回她话道:“是呢婆婆,匆匆路过,正巧逢见婆婆茶铺开在此间,索性便叨扰……”
那老妇想来与老伴经营此间茶铺已久,见得人多了,说话也不怯场,惧心既去,话匣子打开,自然便变的多了起来,笑吟吟的又道:“嗯!那便是了!姑娘是有所不知呢,老婆子本是乡下人,迫于生活所逼,便与老伴在此经营这茶铺,人来人往的人多了,晓得一些,方才看姑娘说话口音,这才斗胆这么一猜,姑娘可不必放在心上啊……”
崔吟吟回笑着道:“那是自然啦!婆婆!”这么一说,但觉这老妇人怎么看都不似坏人,便又亲近许多,说话间伸手扶她坐下,又问:“婆婆,你方才说话,因何叹息,莫不是不好说么?倘若……”
那婆婆挥手打断她道:“姑娘说哪儿话来,其实啊……唉!还不是你们江湖中的那些事儿么……”
众人一听,心中都是一突,便都默不作声,细细听她接着说下去,只听那老妇人续道:“……其实老婆子与老伴儿什么也不懂,只不过客官们说什么,多多少少也听了些。
呐!事情是这么个事情,姑娘想必定是瞧见了方才离去的那说书先生模样的老者了吧,就是他闲来无事说的,说是有个什么日禾邪教……”
众人心中一沉,心道果然,便屏息细听老妇人再说下去:“……哎哟!那可叫一个凶残呢,最近一段时间可是杀了好多你们江湖中人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都心想:“可不是?打打杀杀这么久,折损的人可当真不少,唉……说来惭愧呀,还是没能一网打尽这伙强盗贼人……”
崔吟吟也只道那老妇是说的之前那几战,心中也是极不好过,便什么都没说,轻轻点头又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