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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的一想,众人俱都不免心中泄气,脸色不期然的都十分难看,长吁短叹中竟没一人说话,茶铺之中只听那老妇一个人声音在絮絮叨叨说着。
那弯腰驼背老农自打云鸣凤一行进来,绝少说话,自顾忙活着送茶端水,上置点心与佐酒小菜等物,这时见了众人脸色难看,心想着遮莫是这不知轻重的老婆子说了实话,引了众人不快?
心中害怕,思及自己老夫妻二人终究也只是乡野小民,却哪能掺合江湖中事情?
心中叫苦不迭,只将老伴儿骂了不知多少遍:“唉!你说你这死老太婆啊,你做生意便只管做你的生意就是了,江湖人的事情,你吓咧咧个啥?
唉!妇人啊!偏生喜欢多嘴多舌,你知这些是好人还是歹人?听了些话便叨叨着显摆,莫不是嫌命长了,想死的快些?说话都不经过脑子,也不看人脸色……咳!这可糟糕……”
心中叨叨念念,更不敢说话,重重咳嗽一声,心想着死老婆子总该知道了吧,却哪想那老妇人话匣子打开,说的正是起劲,却哪里理会得?
她显然认为崔吟吟是好人,与她一道的也自都坏不了哪去,拉着她手,倍感亲切,絮絮叨叨接着又道:“……唉!你说这帮挨千刀的,怎么就不遭报应呢?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我这说的都是轻的了,老婆子只是笨嘴笨舌的乡下人,可不比那先生说的那么凶险呢……”
崔吟吟俏脸微微变色,问道:“嗯!婆婆,那先生都说了些什么?您与我细说说……”
那老妇人道:“啊哟!这可说不上来,反正他说便是最近几天的事儿,死了好多人呢,也有好多人抵不住,最后都变节作了汉奸呢,唉!你说……”
众人心中都是一惊,面面相觑,不禁都想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什么情况?这几日只顾赶路,一路上也没听到消息啊……
崔吟吟自也不例外,俏眉微蹙,不经意看了云鸣凤一眼,声音变得极不自然,问道:“婆婆,我没听错吧?您说的是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
那老农眼见众人脸色变得更差,很是害怕,情不自禁又连着咳了数声,嗓音已变,不自然的竟有些颤抖。
那老妇人这时倒是注意到了,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死老头子好不烦人,便不知你做些事了,我与这姑娘说几句话,你倒是不耐烦啦,吭吭唧唧给谁听呢!姑娘,咱接着说,偏不理他……”
说到这里,回头又与崔吟吟说话,脸色又变回之前那般慈祥,轻言细语答道:“姑娘反正老婆子是不知啊,那先生是这么说的,老婆子耳朵不聋,可是听的真真儿的呢,婆婆觉着你这姑娘是好人,这么听了也这么说与你听……”
说到这里,想着老伴儿不住咳嗽,显然是有所顾忌,心中“咯噔”一下,忽然住口,再想先前那些人看云鸣凤等一来,都似躲瘟神般逃之夭夭,唯恐避之不及,这才有了骇惧之意,又见老伴儿急得跟什么似的,暗暗不住跺脚。
她这才真正怕了,慌慌张张站起,再瞧众人脸色都不好看,颤巍巍地便要离开,嘴上说着:“咳……人老啦!话儿就多了,姑娘你可别放在心上,权当老婆子是瞎说八道,我……我干活去啦……”
这几句话说的,自觉心中慌慌,跳的厉害,腿上如灌铅了一般,心道:啊呀!这可闯了祸啦,也不知这些人……口没遮拦说这么多,祸从口出,怪不得死老头子一直吭吭唧唧的……”
心中怨恼那老农,也不提醒一下自己,哼哼唧唧谁知道什么意思,崔吟吟何等聪明伶俐,眼见老妇人这般,知她会错了意,忙拉了她手道:“婆婆莫怕,我们不是歹人……”
那老妇人如何肯信,害怕的更是厉害,只急着要挣脱她,却听崔吟吟又道:“……更不是那些丧尽天良的奸人,怎么说呢!实不相瞒,咱们这些人前不久才与敌人交了手,唉……只恨终究是功亏一篑……”
心想这与她说这么多也没意思,便不多说,扶了那老妇人重新坐下,回首看向云鸣凤道:“大哥你说该怎么办?只几天功夫,这帮畜生又四处为非作歹,祸害人啦!这可怎么得了……”
云鸣凤自也眉头紧锁,脸色很是难看,闻言回道:“那便是了,那姓仇的奸贼野心极大,此时已不同往日,有了那倭寇教主撑腰,此番吃了这么大亏,依他性子多变,行事自然便不会如同往日一般小心……”
说至此处,微作沉吟,接着又道:“这奸贼多半仗着有了倚仗,又要急于在他那倭狗主子面前表忠心,一心想着讨好人家,做些将功赎罪的事……唔!此番倒是料错了他……”
众人皆道甚是,有情绪激动的,忍了这么久,此时早已骂开了,云鸣凤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叫道:“啊哟!不好……”
他这几个字说的突兀,叫的声音又想,众人都是心中一跳,都知他这人性格极好,除了面对仇少岳那奸贼时会怒火攻心,会变焦躁之外,平素很少会表现出如此不淡定的一面,能令他如此失态,想必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儿,皆都不约而同问道:“甚么?”
也有人道:“嗯?什么意思?”
“云大侠你遮莫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马春元兄弟二人更加紧张,都是豁然站起,催促着道:“小兄弟怎么?你倒是快说啊!哪儿又不妥啦……”
任飘雪也是一惊,问他道:“三弟可是想到了哪里不对劲了?”
云鸣凤面有迟疑,不确定的说道:“嗯!陡然想到,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说来听听……”众人皆都更加紧张,马春元已耐心耗尽,只催促道:“小兄弟你也真是,不论什么,直说便是,咱这么多人在此,难不成还来怪你?快说!快说!叫大家伙儿评评,看说的对是不对……”
马秋元道:“便你话多,别吵!容小兄弟好好说!”
马春元只道也是,云鸣凤愁眉不展,吞吞吐吐道:“咱们一共派出了那么多人出去报讯,邀人前来株拳,怎么只有武当一派……”
众人猛然醒悟,皆勃然变色,只道不错!只怕早就出了事啦!怪不得渺无音讯呢,十有八九是遭了毒手啦!可恨!
众口一词也不过于此,脾气暴躁的更是一拳砸在粗制木桌上,直震得桌上水碗之物,“乒乒乓”一阵乱跳,直吓得那老农夫妇暗暗咋舌不已,心中已信了这些人不是坏人,却还不由自主害怕。
任飘雪满脸懊悔之意道:“三弟言之有理,只怕真还不妙,这段时间咱们尽顾着高兴,着实是疏忽了此事……”
正说着,前方突兀传来一阵急促马嘶声,众人都是好奇,任飘雪这话便被打断,每个人都想这节骨眼上来人,马鸣声又那么急,莫不是……
猜想不透,息数循声望去,便这么一会儿功夫,只见正前方斜刺里窜来一匹黑马,许是一路奔驰紧了,此番已口吐白沫,未到近前,一头栽倒,哀鸣一声,四蹄痉挛,不住抽搐。
马背上人许是已然料到会是如此结局,于黑马栽倒前一刻,奋起一跃,腾空而起,众人看得分明,乃是妙龄女尼,她身子跃起,显然已用尽全身力气,于空中歪歪斜斜,眼看断难安全落地。
此间不乏好手,这么一瞬,都已看的真真切切,那女尼身上已多处受伤,不约而同都是一声惊呼,这么高摔下来,当真堪忧,不由俱都暗暗捏一把汗。
便在这时,茶铺中已斜斜射出一人,一声不吭,朝那妙龄女尼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