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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锦花秀草难成剑,土韬瑶柄归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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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天白日,良田小亩。一壮硕的中年男子于田上锄耕,日头照下缓缓在其铜色皮肤流下,他朴实的眸子里运转着笑意,望向远方,原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那男孩面部消瘦,身似短竹竿,弯腰朝地,手抓数根长尾草,用鞭丝捆起来,两手握住一端,做了个握剑的姿势朝前狠狠一挥。喝!草身阴柔,那能这般挥出,但听啪地一声,男孩自己身上倒出了个红印,火辣辣地疼叫他险些淌了眼泪。
    “哈哈,傻小子,剑可不是这样挥的。”汉子大笑。男孩将眼泪憋回,涨红了脸,还嘴的语气里满是不服:“老爹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挥个锄头也费劲呢……”
    “嘿,你这臭小子。”汉子笑骂着扔下手里锄头跑来,大步流星,在儿子幽怨的眼神中,一把抓过那捆草,抖了两抖。
    “看见了没?草是软的。而剑是钢,挥出要硬,要直。”说着,汉子大手一捋,有丝丝白气淡出,唬得自己的儿子瞪大了眼,这还没完,草身忽而硬直,甩来有破风音。汉子大手在握,翻覆手间,风声呼啸,一把草根竟真叫他耍得虎虎生风,如活剑一般。
    收“剑”,汉子仰头一笑:“哈哈,怎么样,你老爹我厉害吧?”
    男孩面露惊色,不敢相信道:“爹,你还会使剑?”
    “那是自然,要不是这草太软,真剑我也能给你耍出花来,谁叫我当年是……”汉子抬高了脖子刚想吹上几句,愣了一下转口道:”唉,算了算了,好汉休提当年勇。你小子收拾收拾,这日头也快差不多了,你娘煮好饭菜还等着我们咧。”
    男孩心里纵有千般疑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收了农具,骄阳渐落,一老一小两人踏着日光往家处走,沿途皆是小径农地,与其说是自然风光,不如说是一片荒凉。
    汉子大步流星走在最前,儿子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爹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整天被娘打啊?”
    “啧。”中年男子当即停步,回头教育道:“小子,爹教你一个道理,叫好男不跟女斗。像你爹这样的好男人,就得和这捆草一般,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就要硬。另外,锦花秀草难成剑,你日后若是成了那种……”
    马声啼,剑急出。
    “小心!”
    风云突变,回头正仔细聆听着教诲的孩子突觉背后一凉,眼前老爹大吼,一把将他推开,抬“剑”便来斩。
    当——男孩遭不住大力倒地,抬头,眼见着那草根碰触到一柄包鞘的长剑,竟发出一声当响。
    来人是一满身纹了青龙白虎的壮实男子,满身虬肌,一脸痞相,邪邪笑道:
    “嘿嘿,纪方斩,我们又见面了。”
    “谷十元……”名为纪方斩的汉子冷目一瞪,咬牙切齿道,听其口气,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去,大喝一声:“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反叛鬼,如今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今日便叫你有来无回!”
    “说话可不要这么难听,什么反叛鬼?我叛谁了?时势所趋知道么,何况我姓谷又不姓纪,纪氏的断安城都没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虎犊子。识相点告诉我周易的去向,否则除了你儿子……”谷十元收剑,邪笑一记:“听说你家中还有个好婆娘。”
    “你敢动他们试试!”纪方斩暴起,寸劲携着体内仅剩仙灵气,附转草捆周身,白光闪闪淬成剑锋,横而劈来,声势浩大。
    谷十元一副吊儿郎当相,挥动剑鞘随意一划,草木碎成屑,纪方斩于凌空处被一剑轻易击落,口吐鲜血。
    他大笑着上前,倚剑摆出可怜的嘲弄相:“啧啧,醒醒吧你,纪灵宗四门殿已是过去了,现在是萧、公孙、姜三姓鼎立,我谷十元过不久也将更名‘萧十元’,哈哈,剑盗萧十元,好名字!”谷十元一边嘲笑着躺倒在地不能动的纪方斩,一边肆意想象着自己飞黄腾达、扬名立万的画面,乐不可支。
    “爹!”男孩大喊着跑来,手里拿着不知何时又捆来的草绑。
    纪方斩双目挣红,惊呼:“项儿,别过来!快跑!”
    说话时已晚,谷十元身旁小弟几名已上刀朝他儿子步步逼近,嫩脸带着怒意的纪项丝毫未后退,而是学着父亲的样子,持“剑”要来砍。
    喽啰们面面相觑,皆哂笑。
    “这小鬼,真把草包当剑使,是真傻。”
    纪方斩嘶吼着要起,却被谷十元一脚踩在脸上:“你再不说周易的藏身处,你这可爱的小儿子可就得身首异处啦。”
    “你敢……”
    “砍了他!”谷十元一声令下,小弟几人瞬时下刀。
    嗖——纪项愤而出“剑”,却因为用力过猛,草捆直接飞出,其周身绿光大涨,抖然间再横转飞来,小弟们悉数一愣,但听当当当几响,那挥下来的刀被尽数击至半空,草剑凌空一斩,刀复碎成钢片,再是粉末,渐随清风偏散。
    众人傻了眼,谷十元愣了半晌,惊而四顾,怒喊:“谁!是谁?敢坏我剑盗萧十元的好事,有种出来比划比划!”
    怒声飘过,无人出。纪方斩偷得空隙,一把撞开谷十元,跑至儿子身边将其护住。
    此时田地里有娑娑声,一处沙土渐松,崩,土裂,未见其人先来声。
    “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你还是那副样子。不知是不是忘了那句老话……”一蓬头垢面之人于泥中站起,身上衣物残破不堪,面相看来倒是十分年轻,只见他草草掸去肩上灰尘了事,起身继续道:“剑盗的名号,可不是你这种小人用的。”那人说着摸摸周身,又低着头扫视地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啊,在这里。”他从地裂处捡起一泥块,喜笑颜开。
    “哼,我说是谁,原来不过是个乞丐,就算你是土地公在世,坏我好事,我今日就扒了你这身皮,叫你在地里好好睡个几百年。”谷十元倒不含糊,一声惊喝出,径直拔出背身剑,剑出那一瞬闪出血光,他当即脸色涨红,哇呀呀叫喊间便持剑冲来。
    那破土而出的怪少年见了谷十元手中怪剑,眼睛微眯,喃喃道:“血饮蹈锋……你哪来的这把剑?”
    “到阴曹地府问阎王去罢!”
    大红十字斩来,速度极快却不够准头,怪人闪身躲过,谷十元咬牙蹬步抓地,才堪堪站稳,显然剑术不是十分精湛。他手里血光四射,心潮一阵澎湃,不禁让其大呼过瘾。这还是他第一次拔出这柄怪剑,早已将那“轻易莫见血”的叮嘱抛诸脑后,后头狞笑一记,今日他定要砍得眼前这邋遢小鬼脑浆迸裂。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谷十元,破衣少年未吓得抱头鼠窜,而是转头看着纪项笑说:
    “朋友,借你手里草一用。”
    纪项愣了愣,将手里草捆直接扔来,少年未接,而是扬手扔出方才捡的泥块。一声微响,碎泥崩裂,其中现了一极为径直的银色长柄,长柄悠鸣。方才脱手的草捆浑身拉直如剑锋,竟直接接了上来。
    草为锋,柄化绿,是为……
    “草化剑。”少年喃喃一声。当头绿色长剑瞬时鼓涨,不说遮天蔽日,却也是极大。这一剑挥来,那小小几道红色剑气却是显得捉襟见肘。
    谷十元当即被打飞出去,连喉口甜血还未喷出,便慌忙间咽下,一溜烟跑了,众小弟面面相觑,见势不对也悉数跑了去,少年一笑,心道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些人剑术没什么大的长进,那脚底抹油的本事倒是见长。
    收柄,他缓缓走上前,拿起血剑,回忆涌上心头,沉默半晌,淡淡道:“还是毁了吧……”破衣少年五指慢慢收紧,手韵白光作势要将它捏碎。犹豫半晌,终于还是不忍下手,把它收了起来。
    他缓步走来,信手掸去身上灰尘,遂问道身边瞪大眼的纪项:“你叫什么?”
    “我叫纪……”
    纪方斩忙一把捂住儿子的嘴,笑道:“我儿子叫吉,名祥,哈哈,这个小兔崽子自打生来就没让我省心,脐带缠着脖子差点没断过气去,所以翻山去找那算命先生专门起了这名,吉祥如意……”
    “东南西北?首次尾?或是白衫客?普通弟子还是杂役?”
    纪方斩神色一紧,眼神飘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呼——”破衣少年不再追问,而是转头看着斜阳,眼神恍惚,眼赋清明,淡淡道:“两年了,断安城也变得这么荒凉了。”
    听得“断安”二字,纪方斩如遭雷击,惊而环顾四周,好在无人,悄声道:“这位……公子,你到底是?”
    “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和安。”少年回头如是说道,笑着。纪方斩这才看到他腰间束着一枚令牌,上面字迹有磨损,但在纪方斩眼里,却是明晰非常:“東”。
    东西南北,四方东一角,能顶半边天,是为東。
    “你是东……”纪方斩两臂震颤,面显激动。
    “东西南北剑,东西南北人。东殿陈和安,敢问师兄?”
    “南,南殿白衫客,纪方斩……”
    骄阳下,纪项眼见着自己的父亲饱含着热泪,颤抖着双手跪地,那衣衫褴褛其名“陈和安”的少年,在斜阳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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