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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罪恶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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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陈惊鸿在李三七体内看到一股极强的执念。而自己那份执念对于李三七这股快要把天地!命途!撕裂撕开的怨恨、执着来说,好像根本都算不上什么。
    到底是什么执念呢?
    他依稀看到,是渴望自由,解开束缚,掌控自己命运的执念……
    陈惊鸿很是不解,为何李三七会有如此执念,此时的少年才刚开始自己的人生之旅,没有被岁月侵蚀,没有被爱情束缚,可以遨游天地,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这还不够自由么?自己的命运没有握在手上么?
    随着陈惊鸿强大的神识慢慢探入,笼罩在李三七绿色神魂的层层白雾慢慢被剥开……
    突然!他听到一声长啸!
    那仿佛整个世界伊始,天地之初!在没有时间,空间,命运,五行,因果……一片混沌,一片虚无时……那来自破开洪荒太古的第一声呼喊!
    又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影,一个绿色仿佛小草的身影,在一片静止的虚无中,唯有那个身影在轻轻摇曳……只有从那个身影上,能看到空间存在,感受到时间流过,好像还有大道万千……
    那个绿色身影变幻万千,像花,像草,又像万物的一切……
    在这个无边无际,称不上空间的无尽虚无中,唯有这个绿色身影,而晃动身体可能成了它唯一的乐趣。
    陈惊鸿心神震荡,一股无比的伤感油然而生……
    它,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它,也太孤独了……
    ……
    臧海洲,这片被称为罪恶之州的地方,曾经祝群芳的坐化之地。在神州偏远的西南角落,靠着坠仙海。远离中州,朝廷的手难以触及,使得此地鱼龙混杂,邪道聚居,十分混乱。
    人们生活困苦,常常被恶势力侵扰,苦不堪言。
    就算是臧海州最繁华的九黎城,其城池周围也遍布充满破烂垃圾的贫民窟,与城内的灯红酒绿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里有流落于此的修士,有无恶不作的邪道,还有压榨百姓的朝廷走狗……
    没有束缚,没有规则和道理,一切都按实力和金钱说话……
    罪恶之州,也被称为自由之洲,更是个销赃的好地方!
    此时在臧海北部一个群山环绕,相对安宁的小镇里,一个带着黑色斗笠,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穿过堆满破烂杂物的泥泞小道,走入了一家杂货铺。
    店面四四方方,面积不大,却杂物堆叠,显得乱糟糟的。
    店里的物件大都是针线布匹,柴米油盐,此时还有几个衣着破旧满脸油污的小娃,站在一脚的柜子面前,望着摆在高处的糖罐发呆,吮着脏兮兮的手指,迟迟不肯离去。
    黑衣人用那从面罩缝隙露出的死鱼泡眼瞥了一眼一旁的小娃,随后望向前方柜台后面再打盹的老头。
    他走到柜台前,轻拍桌子,喊道:“老疤!我带了货,帮我掌掌眼!”
    “嗯?!”
    老头猛地一睁眼,眼神还带着睡意。他砸吧砸吧嘴,慢慢从躺椅上坐起,望了一眼只露出眼睛的男子,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男子的遮面装束,在藏海洲根本就见怪不怪了。
    “又有啥货,嗯?小子,你上次带来那个什么上古修士时代的镜子法宝,根本就是个假货,还想骗老头子我!还好我有眼力见,最后识破了!”
    “老疤,上次我也栽了好不好,哪知道费劲千辛万苦偷来的,是个赝品!”黑衣男子听声音不大。他瞪着的死鱼泡眼略带忧郁。“再说了,你不还是忽悠着卖给别人了么!”
    “哼,是那个人蠢!好了,别废话了,让我看看你这次带来什么宝贝!”
    “好!你可要瞪大眼,仔细瞧好了!”
    “哟,是么?”
    老掌柜抱着胳膊,撇了撇嘴,一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样子。
    黑衣人从背后抽出一个木盒。拍在桌上。打开的刹那整个昏暗的房子,都被照亮了。
    “好家伙!这是哪来的!?”
    “嘿嘿,从剑川那个姓郭的浪蹄子手里抢来的!”
    “郭怡!?你疯了吧!不知道那个薛逸云的厉害!?”
    “交过手了,这武者的通穴境确实是厉害!嘿嘿,不过论这飞天遁地的本事,他还是不如我啊!”
    “之后没被其他人盯上?比如……那个宋子仙!?”
    “没有!”
    这黑衣人便是当日那个盗走云剑之人,不过他并没有将夏谷一的事情告诉他。
    名为老疤的掌柜双目放光,双手捧起宝剑,一边点头,一边咂嘴感叹,最后目光锁定在了剑柄流转的光华上。
    “这……这!”先是大喜,不过随后面露疑惑,最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老疤?这是什么意思?”
    “东西是好东西,不过却是个仿品!”
    “仿品?!”
    黑衣人愣住了,连忙问道:“仿品?什么的仿品!?”
    “路老弟啊,你是知道我身份的,曾经和人大战,受伤落入坠仙海,最后飘到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身灵力修为都没了!修为不再,可见识还在!“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把剑和我们陇海大陆七大上宗之一星剑宗的镇宗至宝——纵星天云剑,简直一模一样啊!”
    “纵星天云剑?!“
    “嗯,那把剑,我曾有幸目睹出鞘!被那星剑宗主握在手里!剑柄、剑刃皆是光华闪烁,让人根本无法直视!远不是这把剑能够比拟的!”
    姓路的黑袍人在一旁听的是目瞪口呆。
    “老弟啊,这剑……是好东西,不过我不敢收!”
    “就因为他是仿品!?”
    ”仿品?他要是真品,我更不敢收啊!”他用手一直云剑的剑柄。“你瞧这剑柄镶嵌的碎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便是那纵星天云剑的一一部分。“
    “碎片!?那把剑都是真宗之宝了,还能被人敲碎咯?”
    “谁告诉你是敲碎的!那把剑……本来就是碎的!”
    “嗯?!”
    黑衣人一下就听蒙了。
    老疤继续解释道:“那把剑就是由无数光华碎粒组成!至于之前是不是完整的,还是本来就是这种散碎的状态,那就不得而知了!”
    黑袍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便宜卖你!如何?”
    “喂,小子,我可不敢收!万一星剑宗的人哪天察觉到这剑的存在,找上门来,可就不是归还宝剑的问题了!”
    “切,你这老家伙,越老,胆越小了!“
    “初生牛犊,才不怕虎么!”
    “唉……”
    黑衣人无奈收起云剑。从口袋里又掏出些玉石。
    “老疤,这些我顺路偷来的,你随便给点钱,我好去吃点东西!”
    老疤接过玉石掂量了一下,便从抽屉捡起几块银子,扔在了桌上。
    “这么少么……再多给点呗!”
    “爱要不要!这没啥用的东西!老子还不买了呢!”
    黑袍人一听,连忙抓起银子,塞入口袋里。“够了,够了,最起码能去附近的酒家吃上一顿好的!“
    “路小子,警告你啊,别让你家的鬼到处瞎溜达,上次老子上茅厕,一抬头,正好从房梁看见一只,当时吓得差点没跌入茅坑里!!”
    “那……那鬼,就是这个品种的,好这口,我也没办法……你放心,下次我让他跑别处去!”
    黑衣人在面罩下尴尬一笑,便转身向外走去。
    经过那几个小娃身边时,停下脚步,伸手将柜台高处的糖罐取下,塞入他们脏兮兮的手里。
    “诺,去分了吃吧!”
    “谢谢叔叔!!”
    “啧……叫哥哥!”
    “嗯,谢谢叔叔哥哥!”
    “额……”
    老疤望着黑衣年轻人那充满无奈的死鱼泡眼,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这充满酸甜苦辣又轻松惬意的凡人生活,当年在陇海可从未体会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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