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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睡着了，靠在床头手里还捏着报告。吴邪在他旁边他已经平静很多，浑浊的双眼里映出张启山毫无防备的睡颜。另一个人的脸在吴邪的视界里具象化，他看到两张面孔渐渐重叠。他们还是有差别的，张启山的眼角要深刻一些。
醒着的张启山是才是张大佛爷。吴邪给自己这样一个安慰。用恶俗一点话来说，醒着的张启山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写着“老子天下第一”。
接下张启山的任务明天一大早启程去广西，晚上吴邪就在沙发上打了会盹，他不太敢睡觉因为一睡觉就做梦。
“听说你蔫了？小爷来瞅瞅！”
大门“哐”被踹开，人未至声先至的大嗓门吼得吴邪直接从沙发上滚下来，他十分恼火，但等他看清楚闯进来的人时，吴邪直接从地上弹起来拔腿冲出房间。
“哈？”造势者被这一幕弄得摸不着头脑，他瞅一眼落在沙发上的外套还有边上的鞋子，“我这么可怕？”吴邪连鞋都没穿就跑了。
老管家姗姗来迟，一脸歉意：“少爷，抱歉我没拦……”
“无碍，你去忙吧。”
不速之客一身米白，领口的两颗扣子向来不扣的，眼角带笑总流露开来轻挑，风流倜傥。他年纪和解九差不多，不过解九是四平八稳少年老成过了头。
“刚刚那人谁啊？”一点没有自己是闯入者的自觉，拖了凳子坐过去，两只脚还不安分地踩在椅子的横杆上。
“朋友。”头也不抬，张启山迅速扫完最后几张纸。
“朋友？”他惊奇得不得了，“先是被废了，然后是朋友留宿，我说佛爷，才几天不见你变化忒大了点。”
“谁被废了？”慢条斯理地把文档收拾好，张启山轻飘飘一个眼神，凳子上坐不安稳的人迅速放下腿直起背，坐姿好看极了。两只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
张启山懒得和他计较，瞥一眼青年，问：“又闯了什么祸，要我给你擦屁股？”
那青年人立刻瞪他：“怎么着你眼里我就天天闯祸？难得你白天休息，过来找你嗑瓜子聊天陪你解解闷，”说着白他一眼，瘪着嘴念叨，“好心当成驴肝肺。”
“行，你是驴。”
“喂！”
张启山轻咳一声：“少侠最近没去调戏小美人？”
用一张臭脸回答张启山的调笑，他撇嘴：“我就是想呢，”说着说着满脸委屈，“谁叫现在扫黄……风气严得那些有证的都不敢露头。”
差点被口水呛住，张启山面色古怪故作严肃：“这我没办法替你解决。”
“谁、谁要你解决了！”
年轻人爱动，坐不住，他扯着张启山聊城里的琐事，比方谁家娶了美人，哪个街头又开了新馆子，哪里的美人如云香软如玉。张启山冷不丁来一句：“还是个雏，别总跑那地方凑热闹，对你身子不好。”
他登时惹了大红脸，牙根子都咬得疼。眼珠子转悠声音拐个弯儿，斜眼瞅张启山：“说我是雏儿，你呢？你也就比我大几岁，我可没见你身边有女人。”
“少扯我身上。”
“哼，小气。”
“我好奇谁把你搞这样的？”
“八爷和你说的？”张启山挑眉，解九没那么大嘴巴，就一个可能。青年调皮地眨眨眼，又开始乱七八糟东拉西扯。他眼珠子贼溜溜直转，一个劲地往房间各个角落瞅。
“在找什么？”
“看你房里风水是不是变了。”
“准备抢算命的饭碗？”
“去，”他瞅到张启山脸上，“你这儿，我都没住过。”
“嗯？”
两只眼睛一瞪：“我、解九，都没来你家住过，你让个陌生人留宿还睡你房间，不正常。”
“那和风水什么关系？”
“我、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喊得振振有词，张启山微阖了双眼掩不住嘴角笑意，他摇摇头无奈道：“他不是陌生人。”
“那他谁啊？”他扁扁嘴一脸不爽，“快说快说，他见了我像见到鬼一样，可疑，太可疑了！”
“想多了，回家吃饭去，你家狗崽子还等着你喂。”
“你怎么老把我当细伢子？”
张启山对他抱拳，正声道：“少侠，请回。”
他鼻子都要气歪了，正要跳脚，张副官敲门进来。
“来得正好，送五爷回去。”
“哎？”声音留在房间里，人已经被拖走了，走廊里还有鞋底摩擦砸地板的声音，“张启山！难得聊两句你怎么这么没人情味！”
吴邪就坐在楼下餐厅里，吴邪拿报纸装模作样看把脸给挡了，狗五动静有点大，下楼都还在扯嗓门骂张启山。自家爷爷被张日山连拖带拽“请”出去，吴邪从报纸后瞄了狗五的背影，只觉得汗颜。他心想，爷爷他真的和张大佛爷关系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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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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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9修订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