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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自持之前，江生仍按捺着片刻的理智，问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二小姐，您知道...”
“阿桐，我真的好想你。”
再次感受到热烈的怀抱，洛昕岚感动得快要落下泪来，一双浑浊又诱人的杏眼就这么无声的邀请着他，直至理智完全被吞没。
与此同时，医院。
不知何时，窗外胡乱飞舞的雨丝已经变成豆大的雨打，噼啪的拍打着窗棂，发出突兀的闷响。
洛昕晚怕无声太大吵到洛志和休息，便起身去关窗，一低头却扫到医院楼下无处避雨的广场上，还停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他们及时身穿雨衣，有的成群结队有的单独作战，肩头无一不扛着相机和话筒的。
新闻对于他们来说竟这么重要么，幸好门外还有警卫守着。
洛昕晚嘲讽一笑，伸手将窗帘拉上了，窗外，正风起云涌得厉害。
已经过去整整四个小时了，靳衡果真如她所言离开了，而且没有一句话，说来也好笑，分明是她赶人，可不知为何心头堵得厉害。
她重生的目的不就是让当初欺压她的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么，此刻她虽只完成了一小步，也算成功了，可为什么没有一丁点儿高兴的意思？
咚咚咚的敲门声很快将洛昕晚从飘远的思绪拉扯而出，她抬眼时已经有一抹白色身影站在门口，是个长相标志的小护士。
“请问，这是洛先生的病房么？”
洛昕晚有些愣，这护士怎么看起来和医院里的其他护士有些不一样？虽然服饰相同，可从她熟稔的笑容上，便可以看出她从事医务职业的年月已经久远。
“你好，我是护士小方，该查床了。”
小方打招呼时朝洛昕晚大大方方鞠了一躬，便很快轻车熟路的检查洛志和的各项指数去了。
呼吸软管是否正常，心电图的频率，就连枕头的高低她都有注意到。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洛昕晚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轻声询问，“请问有什么异常吗？”
小方甜甜一笑，脑海里不禁闪过来之前那张黑着脸交代的老板，让她怎么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一医科大学毕业的，又不是北影的特招生，竟然还要考她演技。
“一切指标正常，托您的福，洛先生恢复得挺好的。”
那会儿还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洛昕晚每每想到这一点，就能冷静下来不去想靳衡如何，而是专心致志的照顾洛志和。
“麻烦你了，”洛昕晚点了点头，给那小护士让出一条道来。
二人擦肩而过瞬间，她嗅到小方身上一丝难以察觉的香水味，味道她很熟悉，就是因为熟悉，心里疑团便更重了。
公立医院的小护士可以买上香奈儿新上市的限定香水么，待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病床上的洛志和忽然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着朝病床边的她伸手。
“水...水...”
“来了，来了爸，您醒了！”
洛昕晚惊喜的迎到床边去，倒水的时候手有些颤颤，很难想想父亲之前身体一直都那么好，现在却脸色苍白成这样。
洛志和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又长长的吐出，在他艰难的咽下半杯白开水之后，干渴的嗓子总算好了太多。
“岚岚呢？她是不是又乱跑了...”
老爷子醒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询问洛昕岚，洛昕晚一时有些失落，但仍然扯出一丝笑意来应和。
“我已经找人送她回去了，爸，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洛志和摇了摇头，望着天花板似是想了想，还是握紧洛昕晚的手。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有件事到底是不是应该告诉你，如果，曾经我们把这件事对你隐瞒是为了保护你的话，一直到今天，我想你也应该有资格知道了。”
洛昕晚不解，可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嗯，”没等她开口问，洛志和便静静的道：“你母亲其实很久之前就已经过世了，她其实也没有外面形容的那么不堪，她是个很有风韵的女子。”
回忆起洛昕晚的生母，洛志和的脸上是微微带着些许笑意的，仿佛那个风韵犹存的女子此刻就站在床边。
身着婀娜的旗袍，尽显身姿，她偏头莞尔一笑，迎面便有清风拂来。
洛昕晚忽然觉得心头有些发堵，喉头像是哽了点什么似的上不去下不来。
“那为什么...为什么妈会说她是个酒家女？”
很难想象，甚至洛昕晚从来都没思考过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全靠两个长辈给她的描绘，来凭空定义。
与其说不曾想，不如说是不敢想，洛昕晚既从没感知到过那人的存在，自然也不会为她是否还在而伤心流泪。
只是，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正在挣扎试图破壁。
“她确实是...”
洛志和年轻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多老实，常年应酬，身边出现的女人数不胜数，饶是已经阅女无数的他，在第一次见到洛昕晚的生母时，也没能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我的意思是，我确实和她是在一家夜总会认识的。”
思绪不禁飘远，洛志和透过十二楼的玻璃窗，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女人，手里握着酒杯，谈笑风生的坐在自己的身边。
“别的女人都靠身体，可你母亲是第一个靠内涵吸引我的，说来也惭愧，那个时候我其实还没认识柳如兰，但生意也做得没这么大，那个时候的我纯属就是个失业的无业青年，到夜总会虚度人生。”
“酒家女一般都只搭金主的，那晚，你母亲跟我却只和最便宜的啤酒，光坐在吧台边就聊了整整一夜...”
回忆起当初，洛志和的脸上始终是带着笑意的。
洛昕晚却笑不出来，“可您为什么说我不是您亲生的？您和我母亲不是...”
洛志和缓慢摇头，随着洛昕晚的话，他脸上的笑意也一点一点的敛去，转为平静。
“是我的原因，我根本给不了她未来，所以即使喜欢又怎么样？后来她还不是跟了别人，你并不是我亲生的，我和你母亲也从未跨越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