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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慕婧之，你后悔吗？
送葬的队伍从慕靖之家出发，坐着殡仪馆的车开到了莫城郊外的墓地。
从慕家出来，慕雨手上捧着慕靖之的黑白照片，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身边跟着的是慕家的各种亲戚朋友，还有莫城的一些大家族，以及各种媒体。
闪光灯在眼前亮成一片，慕雨本就红肿干涩的眼睛受不了强光的闪烁，脚下一滑，差点就跌倒。
好在她及时的稳住了自己，才继续往前走去。
不远处，莫寒看着慕雨差点出现意外，心也跟着提起来，眼睛往最前面几个摄影师看去，下一秒就直接站在他们面前：“把闪光灯关掉。”
前排的摄影师正拍着照，突然被人拦住，立刻就不满了：“你是谁啊，知道我们是莫城电视台的记者吗？去去去，不要挡着我们拍照。”
他们今天特意抢占了前排的位置，就是为了拍几张有爆点的照片。
可是莫寒不为所动，依旧挡在面前，语气冷淡：“把闪光灯关掉，我就让你们继续拍。”
“你有什么毛病吧？今天天阴光线不好，把闪光灯关掉，还怎么拍清晰大片啊？”
摄影师顿时就生气了，直接挥手赶人，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里是干什么啊？给慕靖之送丧的日子，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让逝者安宁。”
有人立刻就指责起来，周一梅顺着声音看过来，见到是莫寒，就连忙要把他拉走，对着那些摄影师道歉：“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不用管他。”
“莫寒，你在这里干什么！”周一梅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指责。
由于她和慕华是二婚的，又没有孩子，所以并没有在直系亲属的送葬队伍里，一会儿也要乘坐2号车过去。
本来在慕家的亲戚面前他们母子就另类了，莫寒还闹出这种事情。
莫寒一言不发，直接从地上抓起一点黏土，把相机的灯光挡住了。
“你这个人有病吧！”摄影师立刻叫起来，可是设备被挡住，他急着擦干净，就顾不得其它了。
而另外的几个人，被莫寒的视线扫过去，立刻乖乖的把闪光灯关掉。
很快，慕雨就走到了车上，一路上再也没有被闪光灯晃到眼睛了。
周一梅看着儿子这幅样子，没花多少时间，就猜到这件事情可能跟慕雨有关。
“莫寒，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慕雨到底怎么回事？”
在车上，周一梅和莫寒并排坐在一起，她压低了声音对着儿子说话。
莫寒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我们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对于慕雨的心意，他此刻还不能确定，只能暂时用这样的话含混过去，即便要说什么，也要在今天之后，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再说清楚。
车队后面，一辆黑色的车子远远的跟着，乔堇颜的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心头一片恍惚。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收到了一条来自慕雨的短信，上面写着今天慕靖之送葬的事情。
慕靖之的葬礼，这几个字让乔堇颜的心头一阵颤抖，几乎不敢去想象。
尾随着车队，她们一路走到了墓地，下车后，乔堇颜就压低了黑纱帽檐，跟在人群的最后面。
墓地选在莫城最贵的一个墓区，周围都是慕家以前的长辈，而慕靖之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
由于没有打捞到尸体，所以慕靖之的墓穴里只有一套他生前穿的衣服，还有一些常用的物品。
在最前面的就是慕雨，她红着眼睛，虽然没有掉一滴眼泪，却比后面那些哭哭啼啼的人更加的令人动容。
将怀中一直捧着的照片放到了墓碑前面，她将一束鲜花扔到了墓穴上，看着上面的的石板，心里一片麻木。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由慕靖之的父母来做，可是由于慕靖之的父亲因为以前做的事情遭遇了牢狱之灾，在短暂的回家探视几天之后又被带走，而慕靖之的母亲则因为太难过，哭晕了，只能临时由慕雨替代。
她从墓前走到了后面，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早就等在一旁的莫寒，立刻扶住了她。
“还撑得下去吗？我带你回去休息。”
“不。”
慕雨摇摇头。
莫寒无奈的看着她，满眼的心疼，却不能诉说出来，只能说：“乔堇颜也来了，你要去见见她吗？”
刚才在队伍的末尾，莫寒无意中看到了乔堇颜，本要上前说话，可对方却低头遮掩，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果然也来了啊。”
慕雨点点头，她不知道乔堇颜会不会来，所以一早发了短信，只是说了这个事情，至于对方会不会过来，却并不确定。
慕靖之生前最喜欢的女人就是乔堇颜，如果她能来看一眼，慕靖之泉下有知应该也会高兴吧。
作为妹妹，她能够为慕靖之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见慕雨毫不意外，莫寒就明白她应该早就知道了。
等葬礼结束之后，慕家的人就依旧坐车返回，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乔堇颜还站在原地。
今天她穿着一身的黑衣裙，戴着黑色的纱帽，非常郑重，此时墓地里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周围一下字冷清起来。
乔堇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墓碑前，看着上面那张黑白色的照片，泪水从脸颊上滑落，滴到了地上的泥土和绿草上。
“慕靖之，你后悔吗？”
良久，空气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乔堇颜的声音有些沙哑，哭泣过后带着一些鼻音，可是却似乎轻松了起来。
“有些话我一直都不敢说出来，你以前总让我不要说对不起，因为你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我说这几个字。可是似乎除了这几个字，我就没有别的话可以对你说了。直到你离开之后，我依然要对你说这几个字，对不起。”
“这些日子我一直想起你，还有我们在国外的那一年，那段时光我很开心，因为有你，还有砚砚。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回到莫城，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突然，安静的空气中传来“咔嚓”一声树枝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