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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光线并不怎么好，灯光透着窗纸传出来，减弱了一份亮度，而月光淡淡，更是教人看不清神色。
慕容燿低头，看到沈苑拿着的玉牌，面上神色未变，心里却是一惊。
“外面光线不好，倒不如进去后再说。”慕容燿一边说着，一边让沈苑收好玉牌。
沈苑也没多想，今日遭遇种种，已然将她的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若非急着回来询问慕容燿的举止，倒是早就在路上，已经睡着了。
沈苑被带了进去，但赵赟与粟粟却是守在外面，两人谁也不看谁，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不知为何，也许是见到的事情太多，他莫名的想起了沈苑之前的丫鬟琉璃，这琉璃与粟粟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子，琉璃活泼胆大，像是没经历过什么的小丫头。
但粟粟却沉着稳重，将沈苑照顾得滴水不露。
外面的人念着相思情意，屋里面，慕容燿却是让沈苑又拿出了玉牌。
“这东西，是不是先帝的玉牌？”慕容燿看着那被沈苑放在桌上的玉牌，询问着另一边不做声的男子。
这玉牌在灯火下莹润有光泽，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先帝在时，曾征战天下，当时得一小国进献稀世宝玉，后面先帝命将人将此玉打造成三块玉牌，说是拿此玉牌，可以免死一次，哪怕是慕容炘也要遵从。
只是后面，没有人知晓先帝将玉牌给了何人。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沈苑的手中看到。看来，先帝对杨太后，也并非无情。
这样想着，慕容燿倒是没有看到沈苑的神色。
她在慕容燿的声音落下后，猛吸了一口气。当时杨太后交给她的时候，并未说明这东西的珍贵，只说是今后有难，便可将玉牌拿出来。
“是先帝的东西。当年杨家立下从龙之功，辅佐先帝登基，只是后面悄悄退隐，等到众人发现时，杨家之人已经退的差不多了。许是如此，先帝内心愧疚，才将玉牌给了当今太后。”江岸分析得头头是道，也不知时无心还是有意，倒是暴露出了自己对燕国了解详细一事。
慕容燿面上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至于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看着这玉牌，慕容燿突然间，自从被抱养到杨太后膝下时，他便知晓，杨太后并非真心对自己的。尽管别的皇子有的东西，她想方设法也要给自己找来，不过是想用自己博得先帝的宠爱罢了。
不过就算如此，慕容燿也明白，杨太后对自己的恩情，自己很难报答。若是没有杨太后，只怕自己活不到成年，便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后宫里的某个角落。
兴许死后许久，都没有人会发现。这般回想，慕容燿倒不是觉得昔日有多温馨，皇宫是怎么样的，他这个从出生就不受人待见的皇子最是了解。
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多的是蛇蝎心肠的美人。一直以来，他都与杨太后心照不宣，两人平日里维持着母子情深，但若是有什么利益相关之事受到威胁，便会舍弃对方。
之前自己将沈苑请去宫里，差点害她中毒而死一事，杨太后就是这么处理的。明明知道那人并非幕后黑手，可还是推出一替罪羔羊来掩人耳目。
只是今日一事，不知她是否预料到了什么，才会做此安排。念及此，慕容燿微微感叹，更是不知杨太后在想什么，如今自己倒是欠的越来越多了。
“你将此物收好，今后可保以命。”慕容燿似是想通了什么，神情郑重，让沈苑收好玉牌。
“若这玉牌真的可保人一命，我还是交予你为好。我沈苑只要足不出户，倒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身为王爷，你所遭遇的事情，比我要危险得多。”
沈苑虽不知慕容燿今日为何违反约定，可见他与江岸皆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便知，这两人要做的事情，定然极其危险。
这边有聊了一会儿，慕容燿却是不愿意让江岸呆在这里，直接让赵赟送客。
临走前，江岸倒是看了慕容燿一眼，眼里全是凝重。
两人心照不宣，慕容燿知晓江岸已将他今日所说的话放在了心上，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走后，书房内便只剩下沈苑与慕容燿两人。
沈苑也没怯场，果断地提出了心里的疑惑。
“今后，你会明白的。”他倒不是没想过告诉沈苑，不然也不会在宫宴结束，表现得那么急切，只是与江岸谈过后，更觉得应当将沈苑保护好。
若是让沈苑知晓，自己急着与他大婚，是看到了慕容炘眼里的兴趣，沈苑会怎么想？
她一向聪慧，定然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东想西想，甚至觉得是她的错。
没有得到慕容燿的答复，其实沈苑已经猜到了。只是还是有些微微的失落。
“没事的话，我便离开了。”沈苑神色淡然，似乎与慕容燿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罢了。
见此，慕容燿态度强硬了起来：“我去送你。”
“不必了。”
“这就走。”
两人你来我往，心里都憋着一股气。慕容燿二话不说，拉着沈苑的手腕就往外走。路上，两人各怀心事，皆沉默不语。粟粟与赵赟坐在马车外，也是不敢说话。
只是在目送着沈苑进了沈府后，慕容燿却是让赵赟安排人：“近些日子，必须日夜不停地保护她，别让她察觉到。”
“敢问王爷是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赵赟对慕容燿的命令有些疑惑。按理说，皇上针对的是王爷，为何王爷却要自己安排人保护沈小姐呢？
他想不明白，可慕容燿听后，也没有给出答复。
到底，自己与慕容炘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自己一再忍让，可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闭上眼睛，慕容燿的心里浮现了慕容炘宫宴上的眼神，明明知晓沈苑与自己的关系，却带着志在必得的坚定。
这暮春时节，本应感到热意，可今日一整天，慕容燿地心里都凉飕飕的。
赵赟见慕容燿沉默，也像个木头人一般，接下命令，面无表情地驱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