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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再怎么懊悔，也无济于事，到底是不能直白地去说的。
回到北陵王府，沈苑也没询问慕容燿与江岸谈了些什么，只是与慕容燿坐在书房，一人坐在榻上，一人坐在案前，对视着。
“明日便要比赛了，你说，到时候会让谁上场？”沈苑扑闪着大眼睛，注视着慕容燿。
她也不是非要担心燕国的成败，只是到底不愿看到父亲一心守护的国家，就这么被旁人嘲笑。
“大抵会是张砚。”虽然说着不确定的话，可慕容燿的语气却很是肯定。谁不知道张砚书画一绝，更是慕容炘信任的大臣。
这种事情，除了他，还会有谁被选出来？
沈苑一听，快速松了口气，但突然间想起一事：“若是和梦中的一样，海外使者的画作大抵以写实为主，若是评价好坏，他们可能会以自己的标准评价。”
这还是沈苑除那次之外，头一回主动与慕容燿提起梦里的事情。
慕容燿一听，也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担心这个，第一反应便是看向沈苑的神色，担心她对梦里的场景心生怀念。
好在只看到了沈苑沉着严肃的面容，慕容燿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向张砚透露一下，她会想好对策的。”慕容燿转而回应起了沈苑。
“那便交给我吧！好歹，他曾经也是我的师傅。”沈苑自告奋勇，想到了解决办法，神情也充满了光彩。
慕容燿见她这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嘉平……总有一天，我们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慕容燿看向沈苑的视线里带着坚定，似乎做好了什么准备。
其实，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选好了要扶持的皇子，只等此间事了，便带着沈苑隐居，从此天高海阔，不受任何拘束。
沈苑从这话中也听出了慕容燿的意思，心里有些悸动，但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笑得更加灿烂：“那就让我们一起共创美好未来吧！”
她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可慕容燿思索那么几回，却又觉得很有道理。他们如今所作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后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说动就动，沈苑直接带着粟粟去张府送上拜帖。慕容燿有些不放心，让王涛暗中跟着。
早几日张砚就已经得到慕容炘的吩咐，正在书房练习绘画技法，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都说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却是不假的。当深渊被张府下人带到书房时，她看到张砚的案上摆了不少的画卷，在心里这样感叹道。
明明张砚已经得到书画大家的称号，可要参加比赛，还是在埋头联系着。
“这里有些乱，还望见谅。”张砚注意到沈苑的视线，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他仍然把沈苑当作是自己的学生，想着给学生做好表率，却让她看到自己书房最乱的一面，张砚的脸色有些发红。
他心思一向单纯，倒不是天真的那种，而是想得简单。确立了目标后，他便不会轻易改动。一如他对江岸的效忠，十年如一日，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江岸那边。
“是学生来的时间不对，打扰到了师傅。”沈苑见到张砚这般，言行举止不由得变得端庄起来。
她觉得，张砚是她见过的最符合书生气质的人，虽然不迂腐，但也不怎么开明。一举一动都完全按照礼仪来做，明明应该是很累的事情，让他做却给人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你我师徒二人也许久未见，此次前来，倒是可以叙旧一场。”张砚笑着邀请沈苑入座，让下人到上茶水，这才挥手屏退下人。
见他这样，沈苑也让粟粟去了外面。
一时之间，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此次前来，学生也是有要是要谈。”沈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这才出声。
语毕，她便看到张砚的示意，继续说了下去：“学生得到消息，海外使者的画作几乎全都是写实的作品。大抵他们评判的标准也是如此。特意将这个消息告知师傅，免得师傅因为这种不必要的原因落败。”
沈苑说着，看向张砚的眼里全是急切与真诚，想让他知道，自己没有说谎。
“多谢提醒，张某不胜感激。”面对沈苑眼里的真诚，张砚似乎认可了她，“张某也只是教了你书法，你我二人应是平辈，不必再以师生相称。今后再见，直呼姓名即可。”
沈苑也没想到，张砚竟然会这么说，当即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张砚，祝你明日赢得对面，为燕国争光！”
一直端着，沈苑也有些累，她一向不喜约束，方才与张砚说话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起面前这人的反感。
毕竟以往自己是沈相的嫡女，与张砚说话还有些底气。可如今自己是民，张砚是官。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沈苑还是担心自己的举止得罪对方。
送走沈苑后，张砚一阵唏嘘。今日之前，他是有些同情沈苑的，毕竟家破人亡，只余下她一名女子存活在这世上。可如今却也知晓，沈苑不需要自己的同情。她虽是一名女子，可为人处事的手段，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这时，他也有些明白，为何自己的好友江岸对沈苑那般特殊的缘故，可念及一些事情，他叹了声气，摇摇头：“不是一路人啊……”
就在这时，外面想起了敲门声：“张砚！给本郡主开门！开门！”
慕容霜听说沈苑过来了，隆重打扮了一番，便匆匆忙忙赶到这里“抓奸”。
张砚听到她尖锐的声音，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烦躁。
他一向能撑得住气，但却不知该怎么应对慕容霜，如今只想着不知不觉中把慕容霜给弄死，却因为她身边有慕容燿的人，让张砚无从下手。
不管心里怎么想，他还是起身过去开门。结果甫一打开门，慕容霜就推开他往里闯。
“人呢？人藏在哪里？”慕容霜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