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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姜晟只是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可这话落在沈苑耳里，却是如同晴天惊雷，心中一下子炸开了花。
为何他不告诉自己？
接着沈苑面不改色地点头：“我想起来了一点，到底还是没背会，幸好没有随意给人看病，不然可是要出大事了。”
面上波澜不惊，沈苑的心里别提有多不平静了。她开始在脑海中回想自己那段时间都学了什么，江岸都交给了自己些什么内容？
左思右想，翻来想去，沈苑的心却是不断下沉。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过去她背过的所有医书上面都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言语，因为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便想不到这块去。
看来，过去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无论是给自己下毒还是教自己医术，那人把一切都算计在内，自己很有可能就是按照他设计的道路，每一步都踩在了陷阱上。
越想越是心寒，虽然面上依旧带着温婉的笑意，但沈苑周身散发的气势却是发生了变化，离她最近的姜晟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三人一同站在院子内，张砚不知怎么回事没再说话，接着说话的则是姜晟：“不知是谁与你有仇，给你下了毒，导致你今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既然老夫在这里，就想办法把这治好……”
听到这里，沈苑突然瞪大眼睛，原本装出来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一不小心情绪外泄出来。只见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像是太阳一般耀眼，但其中也隐藏着不被人察觉的小心翼翼。
她既期待姜晟说得是真的，是真的有能力帮自己的身体恢复过来，可心里还是隐隐担心着，似乎一直在警惕着什么：“若是真的，那沈苑便欠下姜神医一个人情，今后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类的，我有能力办到的，那边都可以指使我！”
最初说话时沈苑的声音还有些小，可到了后面，她却是扬起嘴角，眉眼弯弯，声音也提高了很多，明显能听出她心中的雀跃。
“其实老夫还真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说到这里，姜晟看了沈苑一眼，即便发现沈苑变了眼神，但还是颇为轻松地笑了一声，“这件事情还挺简单的，只需要你跟我去看个人就好。”
听闻这话，沈苑也跟着笑了笑：“嗯。”只是此时，心里的警惕性更强。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旁人，只是连江岸一早都在算计自己，认识那么久的人竟然都是假的，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不过，想到慕容燿，心里多少有了些温暖，冰雪融化。
可眼前的姜晟和张砚却给她了一种浓浓的违和感，虽然说不上来，但靠近他们之时，她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战栗。
“进去说吧。”姜晟也没继续说什么，而是带着沈苑去了屋子，重新给她诊脉。
沈苑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晟，就像是盯着可能会出现的奇迹。
在她心里，先认识的江岸的医术无疑是极高的，能将濒死的自己救活，作为江岸的师父，姜晟的医术应当是更高的吧？甚至连死去的人都能救活，应当是能把自己治好的吧？
不知过去了多久，沈苑感觉像是沧海桑田，半辈子都过去了，姜晟也结束了把脉。
“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你在这里多留几日，完全调理好再离开。”姜晟解释道，“不知要不要告知沈兄，让他别担心？”
他的话音刚落，沈苑却是有些恍惚。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爹娘的面容，但却是有些模糊。上次见到的时候，爹娘还是易容成别的面容，不敢露出真容。
之前见到慕容燿之时，她被江岸所做的事情伤害，一心只想离开慕容燿，却是没问过他燕国的情况，如今也不知爹娘过得怎么样？也不知沈家的冤屈有没有洗刷干净？甚至也不知道罪魁祸首慕容炘到底有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心中思绪翻飞，沈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涣散：“不用，等回去了给爹娘一个惊喜。”她的声音肃然温柔，但眼里却是闪过了一丝小调皮。
只觉得留在这里几日应当不会很久，还是自己亲自留个惊喜为好。
听闻沈苑的话后，姜晟也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其实无论沈苑怎么回答，他做不做都全看自己的心情。
如今说好听点是把沈苑留在这里给她治病，实际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大抵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之后姜晟先是写下了药方，抓好药吩咐下人去煎。在这期间，沈苑有些无聊，姜晟给她拿出了一本医书。
这一举动让沈苑再次想到了江岸欺骗自己的行为，心中有些赌气，看医书也越发努力起来，即是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也是存着争一口气的心思。
每一页纸张上都绘有药草的形态，无论是根须还是叶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边上著有小字描写药草的特征以及药性，只有背会了这些，才算是入门。
之前沈苑学的乱七八糟的，对药草的认知是经过阉割的，虽然上手过几个病人，那也是有人在旁指导着，从未独自一人操作过。若是她想彻底掌握医术，首先要做到独立给人诊治，无论是风寒风热还是中毒，她前面的路还很长。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当下人把药端过来时，沈苑已经看入迷了，口中也在小声地念着，重复着直到背会。
“先别忙着看书，这世间的药草很多，永远也学不完。但你的身体要紧，还是得先喝药。”这会儿，姜晟不知道去了何处，留在这里的张砚担起了照顾沈苑的作用。
沈苑沉浸其中，却是没有听到。实际上，这药再放一会儿喝也没什么，可张砚不知怎么回事，直接将她手中的书抽走：“先喝药。”
一下子失去了书，沈苑抬头时眼神还有些迷茫，看起来傻乎乎，呆呆的。
这些落入张砚眼里，却是没能激起他半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