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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萌萌的话，蒋泽没有回答，他一直都告诉萌萌学习方面不会要多问问题，不知道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不懂装懂才是。
只是一直以来，萌萌好像也很少问为什么，更没有过对一件事物刨根问底。而今天却与以往不同地有了一些好奇心。比起问题本身，蒋泽更想知道是什么引起了萌萌的好奇。
“萌萌，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些问题？”
萌萌似乎已经忘记刚刚自己问过什么，一时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蒋泽的意思。
“是刚刚欢欢问我的。她问我知不知道种子为什么会变成大树，怎么样才会长出来。”
萌萌回过趴在车窗的头，看着蒋泽说道。
“那你怎么回答的呢？”
“我说我不知道。”萌萌耸了耸肩，摇头。
车子还在开着，蒋泽看着车窗外飞快划过的风景，沉默了下来。
看到演播厅这一幕讨论，李江的跟拍摄影师把手中的手机递给李江。
“你看看这段。”
屏幕中，王美正在发表着自己对于乖孩子的想法。
看李江接过手机，欢欢也好奇地趴在一边看了起来。
车里十分安静，只传来手机里的讲话声。
“爸爸，小孩子如果不听话就是错的吗？”欢欢显然听懂了王美的话。
李江看了看欢欢，“你先看，等下告诉你。”
几分钟后，陆景发表了自己的反对意见。弹幕中也跟着倾诉着。
啪。李江关上了视频，把手机倒扣在腿上。
欢欢一脸疑惑看着李江。
李江一把抱起乖乖窝在一边的欢崽。
“欢欢，咱们今天带欢崽出来玩开心吗？”
欢欢肯定点头，“当然啦。”
“如果欢崽在车上跳来跳去，甚至影响司机叔叔开车，这样是不是很危险？这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李江又问。
摄影师奇怪地看了李江一眼。自己明明是给他看演播厅的讨论，他怎么说起欢崽了？
“那当然是要让它停下来，不然很危险啊。”
“对咯，这时候欢崽是不是乖乖听话会更安全一点呢？”
欢欢点头。
“那如果你喂欢崽吃水果，但它不想吃，你也应该让它乖乖听话吗？”
对于这个问题，欢欢有些迟疑，因为这好像不是一个有绝对对错答案的问题。
几秒后，欢欢还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欢崽不吃水果可能是因为不喜欢，就像我不喜欢吃菠菜一样，而且不吃水果又不会有危险，为什么要强迫它吃呢？”
李江有些欣慰地看看欢欢，却对摄影师说。
“你看，欢欢都能想明白的事，这些专家却想不明白。”
“孩子该听话吗？对于那些如果不急是制止她就会有生命危险的事情，我们当然要明确告诉她不可以。”
“不可以把手放进插座孔，不可以在床上点打火机，不可以在拉肚子的时候吃雪糕……”
“因为保证孩子生命健康安全这是我们作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不做，那就是失职。”
“但对于孩子不喜欢学习，不愿意交朋友，不甚至不想上学这些事并不属于会威胁安全的事情。那么你就要酌情处理。”
“至少你得先搞明白，孩子不喜欢做这些事的原因是什么？如果你连了解都懒得了解，就直接命令孩子去做这个，去做那个，孩子又怎么可能愿意呢？”
“你上班的时候乐意被领导呼来喝去做这做那吗？”
摄影师发自真心地摇了摇头。这还用想，谁喜欢被人下命令？
“我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在一边的欢欢一脸认真对李江说。
“人和人相处是要讲方式方法的。你不能就那么直愣愣地命令，大家都不舒服。”
“问题就在于，很多家长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他在单位说话做事也礼貌温和。但一回到孩子面前，就忍不住拿出领导的气势去命令孩子。”
“无非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孩子是自己附属品，他们笃定孩子离开自己是活不了的，才敢说话做事这么不顾及孩子的感受……这就是人性啊。”
李江说着展了展双臂，伸了个懒腰，重新靠回车座。一副话以至此的样子，不在多说。
欢欢见李江不再说话，自己也得到了刚刚问题的答案，也就把视线重新转回了窗外。
摄影师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子，看着前方道路，细细想起李江的话来。
演播厅的沉默也被李江的话打破。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这就是人性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李江的话后，陆景心里想到这样一句话。
“平庸了半辈子的父母第一次在孩子身上体验到权利的滋味。”
“只有弱者才会为难弱者。”
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像是一把直直剖开掩盖在父母对孩子控制之上的借口。毫不留情但却不能不承认。
难得的，没有听到王美的质疑和反驳。陆景回头看了看王美，发现她似乎也在思考李江说出的这句话。
听话，这个词的背后或许不只是父母为了孩子好而下达的指令，也许很多情况都只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掌权欲望。
就连同陆景之前提到的父母对孩子的控制欲，似乎这些散落的亲子问题一点点被串联起来。原本被以为是分隔的问题似乎本质上都有相似之处。
台下观众纷纷侧头讨论起来。
“李江这话虽然听着让人难接受一点，但还是有点道理，并不是胡言乱语。”
“父母也难做，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左右都做不好。”
“人性这个词也能用到亲子关系里吗？听起来怪不好听的，毕竟是最亲的人。”
“唉，往往就是最亲的人说起话来才最伤人。你没看刚刚弹幕里面将自己的事吗，有些家长做法真的也挺不人道的。”
“是啊，亲情也是相互的，孩子得不到父母的爱，有怎么能回来毫无保留爱父母呢？有多少人都想着逃离原生家庭，都是父母子女之间关系没有处理好，也是挺让人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