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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
李成刚下来便见赵儒骑着匹马，身后还跟了几人。
见他出来，赵儒不禁揶揄：“确定这么早便赶去府城？”
“难道，你就不怕院试未能上榜？届时，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成刚刚站定。
听赵儒这话，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身子挺拔，稳声道：“区区院试，我若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岂不辜负了老师跟师伯的教导？”
“只是得多麻烦师伯，等院试成绩出来后，再将文书捎去府城。”
说完李成恭敬地向赵儒行礼道谢。
见他自信非常，赵儒失笑不已。
不过，正如所言。
区区院试，如果李成连这点都没有把握，也用不着谈以后的三连中元，半年状元了！
至于捎文书一事，那更是轻而易举。
“放心，此事我会安排妥当。”
赵儒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至多三两日便可抵达，兴许等你们抵达府城时，文书正好一起到。”
对此。
李成又是行礼感谢。
赵儒倒是不甚在意的摆着手，转而关心起其他：
“都说京都居，大不易。府城虽比不上京都，花销也少不到哪去。”
“你身上的银子可够？”
“师伯放心，堂兄这段时间经营有方，卖水泥砖得了不少钱，如今手里还有三四千两银票。”
因为要举家搬去府城。
李柱在规划后，发现光凭聂州那一辆马车不足以带走所有物什。
特地又向李成请示，多置办了两辆马车，花了五百两。
如今手里的银子谈不上多。
果然，听他这么说，赵儒脸色顿时不妙。
“三四千两银子能在府城干什么？连个大些的宅子都置办不了，以你老师的脾性，只怕吃不了这些亏。”
赵儒轻笑着道。
言语中，夹枪带棍的揶揄聂州。
不远处，正偷听这边情况的聂州顿时怒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吃不得苦头了？
明明在小河村时，自己不也玩得挺开心的？
老小子别胡乱污蔑！
聂州刚想要破口大骂，就听见赵儒接着道：
“既然你手中的银子不多，那就都花在刀刃上。”
“按往年惯例，乡试过后知府会在酒楼举办鹿鸣宴，之后大大小小的宴会，少不得要花银子的地方。”
“正好我兄长在府城有处宅子，应该能入聂州的眼，你带着过去住便是。”
赵儒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份地契。
显然。
他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充足准备。
“你也不用急着拒绝，多亏你提供的铝合金护胫。”
“我听说，兄长他即将升迁，正愁找不到办法报答你，这座宅子正好抵了此前的恩情。”
赵儒都这么说了，李成这才好收下。
当初铝合金护胫一事，一是想拉近跟赵儒的关系，二也是想为大顺军队做些贡献。
本意上并非想要捞金。
尤其是在拜师聂州后，赵儒成了亲师伯，李成就鲜少在其面前提钱了。
若非这座宅子正是自己急需的，李成也不会收下，看似是人家还人情，其实自己这个小辈总还是算欠下的。
见李成收好地契后，赵儒点了点头。
这也算是完美完成了赵武的委托，而后笑着冲身后一人招了招手。
等人走上前，赵儒才向李成介绍：“这位曾是我兄长部下精英之一，栾川。”
“折在他手中的山贼盗匪数不胜数，武力非凡。”
“因为些缘故，兄长派他来弋安县协助我。如今城里那些富户被清算的清算，倒是不怎么用得上他。”
“索性就让他护送你们前往府城，寻常山贼都不是他一合之敌。正好他也在府城生活数年，应该能帮你不少事。”
赵儒介绍完后，栾川也极有眼色的冲李成抱拳行礼：
“在下栾川，见过李公子。”
“栾先生好。”
李成回以抱拳，看赵儒的眼神多了几分谢意。
以聂州马车的豪奢程度，走在路上必然会吸引不少山贼。
他们又是拖家带口的，光凭季忠一人，难保顾全所有人。
赵儒此时给他增派援手，李成自然是感激不尽。
“多谢师伯大恩！”
“无妨，都无妨。你若要谢，等去了府城，替我好好向兄长问好便是。”
说完，赵儒见天色有些晚，便道：“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启程吧。”
“我得回去盯着清算那群人才行，他们未必会坐以待毙！”
说着。
赵儒眼里闪过一瞬精光。
自从得知梁家竟然在府城对他下手，赵儒便动了清算弋安县富户的心思。
碍于李成要院试，他便一直按兵不动。不过暗处里，早已派军中将士伪装成等待考生的亲朋，悄无声息的将城内各大富户给包围了。
如今院试结束，一应布置立刻启动。
想来。
此时的他们家中，应该是被查抄的差不多了吧？
赵儒越想越兴奋。
没再多管李成，双腿用力一夹胯下的马肚子，转身回了府衙。
见他走的这么快，李成笑的无奈。
赵儒怎么送完宅子和人就走，也不跟聂州道别。
可等李成回头，见聂州已经退回马车内，就明白恐怕老师也没什么道别的心思。
李成便转身问栾川：“栾先生，您是……”
“李公子放心，你们只管启程，我会跟在附近保证安全的。”
“虽说赵大人剿匪无数，奈何有不少逃兵曾落草为寇。哪怕是官道也充满危险，由我在前面开路就好。”
说完。
栾川向他拱手行礼，然后动身上了官道。
李成回马车后，对季忠吩咐道：“跟紧前面那人，由他替我们开道。”
听到此话。
季忠精神一振，立刻驱车跟上了栾川。
此行队伍目标极大，此前他还担心自己一人应付不来。如今看来，他还是有帮手的。
而且。
方才他看栾川的背影，就觉得有股莫名的压迫，还担心了许久。
如今得知是同路队友，心里顿时宽慰许多。
后边，还有李柱聘来为聂州驾车的马夫李其田紧跟其后。
因为季忠要给李成夫妇二人赶车，聂州又不便与李柱的妻儿同乘一车。
于是李柱便在族中寻了位会驾车的人代劳，算是同为李成做事。
此时。
因为战乱。
不少百姓流离失所，为了口粮食，吃什么都有的。官道两旁，不少树皮都被薅的一干二净。
哪怕后来大顺安定下来，可留下的创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修补得了的。
看着裸露着枝干，怪异的树木，还有荒凉凄凄的景色。
云灵的热情顿时被扑灭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