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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俊抬起了脚。
崔钟范虚脱一样的又瘫软了下去。
“大哥，我还，有钱我一定还，可是我没钱了啊，具荷拉那女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已经不给我钱了，我实在没钱了。”崔钟范哀求着。
“没钱了？真的吗？”裴永俊问道。
“真的！真的啊！”一听裴永俊的话，崔钟范好像悲从中来，一头趴在地上，呜呜地嚎哭了起来，好像伤心极了，“我真的没钱了，那女人太无情了，一点都不关我的死活。”
“大哥，我没钱了，真没了，全都还给你们了，你要相信我啊，我……”
“没钱了？你从崔雪莉那里弄来的钱，也没了么？”
嚎哭声一下子停住，崔钟范猛地仰起头来，满脸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和崔雪莉之间的事，瑞南投资这帮人竟然也知道。
难道他们一直跟着自己？
他们一直没放过自己？
想到这帮穷凶极恶的暴徒，如同恶狼一般一直在盯着自己，崔钟范霎时间吓得魂不附体，汗毛倒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真以为你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嗯？”
“还是说，”裴永俊俯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脸颊，扯动嘴角，带着刀疤的脸颊露出森冷的微笑，“觉得我不应该知道？觉得我打搅了你发财的好事？”
“说！”
“不不不，应该、应该知道！应该知道！”崔钟范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摇着头。
“那去拿。”裴永俊站起身来，目光如冰，“别让我再觉得你听不懂人话。”
“好、好，我去拿，我去拿……”以为自己躲到这里就安全的崔钟范被吓破了胆。
本来还想着把崔雪莉身上榨来钱自己花花，可是现在他只想着赶紧填上利息，喂饱这帮放高利贷的人，只求他们别再盯着自己。
至于自己未来怎么办。
反正自己手上还有录像，总能弄到钱的，具荷拉也好，崔雪莉也好，谁也不敢说出去。
西八！到时候自己拿到钱立刻就坐飞机出国，逃得远远的，离这帮人远一点。
崔钟范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剧痛，看着裴永俊身上的猛虎刺青，打了个寒战。
“在这边，大哥。”他露出个讨好的笑容，踉跄着往卧室走去。
裴永俊跟在后面，皮鞋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声声地回荡着。
他在背后招了招手，示意崔雪莉跟上。
崔钟范走进卧室，抬起床垫，下面放着一个保险箱。
“大哥……”他看着裴永俊的眼神，战战兢兢地说着，“收据的话……
“等会有人来送，或者跟我回会社去拿。”
“不用不用，我、我等着送就行，就行。”裴永俊的目光犹如实质，崔钟范不敢在说些什么，蹲下身来拧动着保险箱的密码锁。
咔哒一声，保险箱门打开。
一张五万，一沓五百万，从崔雪莉身上榨来、甚至让她不得不借钱卖车才凑来的四亿多，塞满了保险箱。
“这是多少？”
“我没、没数过。”崔钟范的眼神有些瑟缩。
“没数过？”
裴永俊往前两步，骇得崔钟范往后倒退两步，连忙回答，“数过、数过！”
“一共四亿五千万。”
恰好是崔雪莉这两天给他的钱。
“提包放下，打开。”裴永俊说道，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身穿黑色连帽风衣的崔雪莉连忙走过来，拉开手提包，拿起了里面的相机，把包留在了地上。
“放进去。”裴永俊指了指放在崔钟范脚边的钱。
崔钟范老老实实地蹲下身去，把钱一沓一沓地从保险箱里拿出来，放进手提包里。
一阵忙活，在裴永俊森冷的目光下，崔钟范肉痛无比地把还没捂热乎的钱又交了出来。
“大哥，就这些了，真的没了，留口饭吃吧。”崔钟范手里抓着最后两沓，恳求着裴永俊，“等她们再给钱，我马上再还，求求了。”
“拿着吧。”裴永俊似乎心情不错，点了点头。
崔钟范长舒一口气，可正当他要把最后两沓钱揣进怀里，动作却随着裴永俊的话突然僵住了。
“不过，保险箱里，那个黑色的是什么？”
裴永俊目光盯着空荡荡的保险箱，钱搬空了之后，露出一个黑色的扎口小袋子来。
“没什么，没什么！”崔钟范悚然一惊，连忙扑过去想要把保险箱的门关上，可是却被裴永俊踹在胸口上，一脚踢翻，踩住手肘，动弹不得。
那袋子里可是、可是……
崔钟范疼得叫唤，面目狰狞，双目急得发红，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永俊探身取出小袋子，摆手扔向身后。
“拿着，看看是什么？”
崔雪莉接住轻飘飘的袋子，手指颤抖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黑色的内存卡。
她感觉裴永俊扔给自己的，是整个世界。
————
“是什么？”
捧着小袋子痴痴地看着的崔雪莉，这才回过神来。
“是、是内存卡。”崔雪莉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颤，说完才想起裴永俊的嘱咐，“大哥，是内存卡。”
“插相机里，看看里面是什么。”裴永俊把脚从崔钟范的手肘上挪开，踩在他的前胸，让他动弹不得。
“好。”崔雪莉在兜帽下深吸了两口气，才打开相机侧盖，把内存卡插了进去，突然之间没了动作，怔在原地。
眼前正是她魂牵梦萦想要拿到的东西，那个该死的录像。
裴永俊静静的等着。
好一会儿，后面是身影才传来声音，“是、是……”
“过来跟我说！”裴永俊截住了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崔雪莉。
脚步声响起，裴永俊转过头去，两人贴得很近，深深的兜帽下，依稀能看见亮晶晶的眸子。
“是吗？”他极小声地问。
“是，是的。”崔雪莉点了点头。
“全部？”
崔雪莉继续点头。
“别哭，到一边去。”裴永俊面无表情，侧了侧脑袋，刀疤在灯光下闪动。
崔雪莉的心，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