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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你闭嘴！”黑烟猛地暴躁起来，但一直被楚致的灵力压制，动弹不得，只能大吼大叫。
岑暮拿着木枝在他面前晃了又晃，“你跟阿莲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给方眉虞卖命，你继续是阿莲的朋友，既然这么珍视阿莲，又为何这样做，你这样就不怕你的阿莲寒心？你要怎么跟你的阿莲交代，要怎么解释你现在的样子。”
“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丑陋吗？散发着恶臭，充斥着邪气，阿莲的净化能力打在你身上时，你居然还在膨胀，你，对得起阿莲？”
“……别说了……啊啊啊……我……”有一人身形大小的黑烟开始由内而外的溃散，一直嘟囔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岑暮又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报仇……仇……给阿莲报仇！”
“报什么仇？”
“你们岑家！当初把阿莲给了钟家！就因为钟家一直给你们做事！你们……你们！根本不配拥有阿莲！”
岑暮差不多懂了，这个人可能是喜欢阿莲的人，但是阿莲被岑家的人给了钟家，而后就被禁锢，这个人……也是深情成痴。
“当初的人早死了，这都过了几百年，你想杀想报仇的人，已经不在了。”
岑暮说完，那黑烟愣住了，和阿莲当初的反应差不多。
“我见的阿莲最后一面，是我把她放出来的，她在人间呆烦了……把莲心给了我。”
岑暮没有说阿莲一直在等着一个姓钟的人，说了怕更刺激到这团黑烟。
来之前楚致说了，这东西会重生，强制的手段是有，但是自己想离开，是最后的方法。
想到这里，岑暮举起木枝，“你可以感受一下这个莲心，如果不是阿莲自愿把莲心给了我，是不会这么纯洁的，我没有骗你。”
黑烟感受到了，上面……的确没有一丁点怨气，纯洁的就像是当初的她，一株亭亭玉立的莲花。
“你是被人利用了，我也是阿莲的朋友，你怎么想着要跟我打。”
那黑烟之前魔怔了，感受到了阿莲的气息，又听了方眉虞的话，彻底乱了心事。
岑暮看那黑烟又要躁动，楚致正要把这东西全部收走，她拉了拉楚致，让他再等一等。
然后把木枝举起来，淡笑地看着面前又在躁动和膨胀的黑烟，“要不要碰一碰阿莲，让阿莲把你净化了，洗干净可好？”
“……什么，让阿莲……”
“是啊，你在见到阿莲之后怎么还能是这个样子呢，阿莲不会喜欢的。”岑暮笑着说，“体面一点离开，走之前别再是这副丑陋肮脏的样子，干干净净地出现在阿莲面前，不好吗？”
“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岑暮语气温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知错就改，有什么不能，谁都会犯错，也都被原谅的可能性。”
黑烟中缓缓伸出一缕，试探着，小心翼翼的，来触碰木枝上的莲心。
岑暮把灵力渡入，木枝发出微弱的光芒，莲心上有净化灵力浮动，干净醇厚，舒服又安逸。
“娘！怎么办！他们怎么这么轻松就……”岑棠急切地说，额头上渗出冷汗，紧张地吞咽口水。
方眉虞眸光一寒，去拿桌上的木牌，只要再收回来……
“啊——”方眉虞手背忽然被打了一下，抬眼就看到楚致正看着这边，手里掂着几个石子。
“啊！楚致你……啊——连续几个石子把方眉虞打的退后几步，离开桌子，那石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打在身上痛感强烈，额头上还出了血。
“可恶！”方眉虞恶狠狠地说，大师明明说过，这木牌里的东西被养了很久，厉害的很，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楚致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
那边的岑暮还再继续，用净化灵力渐渐包裹着黑烟，“来吧，勇敢一点，你总要再面对阿莲的不是吗？”
“可以吗？还能见到吗？”
岑暮是知道答案的，但是答案是残酷的，在弥留之际，何苦要知道这么残忍的事实。
“说不定呢，万一呢。”
希望，期待，那一点点的不确定性，足以让一个深度绝望的生命动摇。
“好！”
黑烟在温润的灵光中，不再挣扎，忍着剧痛，洗净身上的肮脏。
岑暮又说：“见了面后更要勇敢，跟她承认错误，她会原谅你的，阿莲是很温柔的。”
“……好。”黑烟的声音哽咽，微微颤抖，因为疼，也因为有了良知。
有了良知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更清晰入骨的想念，放不下的，过了这么久那个人还是经久不灭的存在，就在心尖，哪里都不去。
“我……我现在这样，我很久没见过她了，我、我怕她认识我了。”
“你会不认识她吗？”岑暮笑着反问。
每个被感情困住的人，都敏感而自卑，时时想着自己有多不好，时时忘了自己本来也是优秀的。
岑暮庆幸，还好她前世常与人打交道，懂一点人心。
“不会！怎么会！我不可能忘了她！”
“那她也不会忘了你。”
黑烟在净化灵力的包裹在，慢慢变小，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就要被净化掉之前，岑暮说：“下一世可千万别再错过了，已经晚了一世，不能再晚了。”
“谢谢你。”
黑烟最终消失，变成了透明的水珠，在一瞬间碎开，消散于空中。
岑暮看着消散的小水珠，看着那个灵魂彻底不见，轻轻摩挲着木枝上的莲心，“如果阿莲在一开始就没有遇错人，可以多看看外面的风景，那几百凄苦的光景，也就不会存在了。”
楚致收了灵器，淡然地说：“没有如果，在世就是历劫，能不能过得去，没人知道，全看自己。”
岑暮扬眉看他，“你过来的时候不是说，很难对付？这就是你说的很难？很厉害？”
楚致纠正，“对你们来说很难，对我来说自然不会难。”
岑暮笑了，这只强大的神兽自傲又霸道，但确实说明，有灵力就是王。
“接下来，咱们该继续，清理门户了！”岑暮看着一直没再说话的方眉虞，冷冷一笑，“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