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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致呆了一整晚，喂岑暮喝了几服药，思尘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举动。
“你对这个驭主是真的不错，之前一直听你说不喜欢凡人，不想跟他们接触，原来你也会有改变的一天。”
“她的驭兽精血很特殊，你难道没有感觉到？”楚致问。
思尘稍有差异，不说的话他没有注意到，这么一说，还真是……
“你，哎……”思尘摇头，眸光可惜，看着躺在床上的岑暮，神情也和刚才大有不同了，“太可惜了，灵力虽然还不算强劲，但是这个可以提高，驭兽精血真是太可惜了……”
思尘的话，让楚致更加难以接受。
岑暮要是成了废人，真的会比旁人更可惜，她的驭兽精血太过精纯，可以发挥出灵兽最大的作用，可遇不可求。
“思尘，你真的没有办法？这血要是浪费了……谁都接受不了，而且我也没办法跟她解释。”
思尘不说话。
“你有那么多禁物，难道就没有一件是……”
“没有。”思尘很遗憾地说，“要是有的话我一开始就会拿出来了，你我已经这个年岁，禁物实在算不得什么，就算是要了命又何妨，但确实没有，你就是把自己的命给了她，把灵力全渡给她，也没有用。”
“噬灵骨针就这么霸道，谁也没有办法的。”
思尘的话让楚致接受不了，他看着虚弱痛苦的岑暮，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他很愧疚。
真的……很愧疚。
人人都说神兽朱雀强大，倒头来却看着自己的驭主受伤，然后成了一个废人。
他，怎么能！
当初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让她出事，食言来的却如此之快。
真是……
“楚致，你别太自责，出来冷静冷静，等她明天醒来，你也好……解释解释……”
说解释，也太过冷漠，真相素来残忍，谁也不想说，但是谁也瞒不住。
楚致出门，走到湖边冷静，湖面的风带着茶花香气，冷冽，让人清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他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岑暮就真的，要成了一个废人。
站了大半夜，思尘走到他身边，说：“我让人给你看着人呢，别担心，她暂时醒不了，也不会有什么痛苦，现在她的灵力应该也差不多没有了，灵力一旦消失就不再有疼痛。”
但是，心里的痛苦，大约是数倍。
楚致没有说话，负手而立，没有表情，周围散发出冷冽决绝的气息。
“楚致，你想怎么办？”思尘问。
他看得出来，楚致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没有灵力，他也……在想其他办法。
果然，他等到了楚致的答案。
“等她身体恢复了，我就去找灵核，放在她体内，让她重新凝聚灵力。”
思尘摇头，长发被风吹得飘起来，人没什么表情，但是能看出是在笑的，充斥着无奈的笑容，“楚致，你这是胡来。”
“我没有。”
“怎么没有？这就是胡来！”思尘说，“别人的灵核是别人的，她的身体怎么能容得下？你想想清楚……不要因为驭兽精血就把人命放在一旁……”
“我没有！”
思尘叹气，“你有。别人的灵核放在体内之后，是很痛苦的，这是常人无法接受的疼，而且灵核是连通着灵脉着，你想想……你认真想一想……”
“你不要意气用事，你想让你的驭主每天承受痛苦？那彻骨之痛是要命的，身体每一寸经脉， 时时刻刻都在疼。”
“……楚致，我是了解你的，我知道你现在愧疚大于一切……但是你确定要让她疼吗？”
楚致不说话。
思尘继续说：“你确定你每天看到她那么疼之后，能不会后悔这个做法吗？你现在是正常的，你不是只会杀戮的怪物……”
“够了！”
思尘自知多言，停顿了下，才又说道：“我当然是不能左右你的想法的，我也只能建议而已，你听不听，听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考量吧。”
他说完，叹了口气，真是命运弄人，那样好的一根苗子，在古渊现在这么危急的时候，被毁成这样，那拿到噬灵骨针的人真是千古罪人。
噬灵骨针如何得来的，思尘想问这个，但是看到楚致失神的样子，还是没有问，再等等吧，楚致需要冷静，他的驭主……明天醒来还不知道会有多痛苦。
楚致凝视着湖边，他并非是不心疼岑暮，为了驭兽精血一定要让她成为灵力者，这古渊的天下不是寄托在一位灵力者和一只神兽、灵兽的身上。
他只是担心岑暮首先就受不了，岑暮是无法接受的，她平时表现出的样子已经说明，她有多好强，这些日子她有多努力。
那日灵脉升级的时候，她兴奋地直接扑到他身上，那种喜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种痛。
明天……明天只能这么跟岑暮说。
之后会是什么情况，只能再想，但是现在只能安抚她的情绪。
他见过太多人失去灵力之后，就像是丢了命，有多少人为此寻死。
他不想让岑暮死。
疼，总比死了好。
……
岑暮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燥热，体内有两种气息和灵力在纠缠，她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她想叫叫楚致的名字，然后让他过来。
这个骗子……
说好了会陪着她。
现在又不在，身边分明没有他的气息。
要是有他的灵力，她现在会舒服很多。
骗子……楚致你这个大骗子……
岑暮在剧痛中昏迷了过去，身边服侍的丫鬟奇怪地说：“不是说不会再疼了吗？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我们好生伺候着，等思尘大人回来再看看情况。”
不曾想，他们的思尘大人一晚上都不在。
岑暮早上有了意识，觉得身体酸疼，稍微一动就听到了楚致的声音，“岑暮，醒了吗？睁开眼睛看看我。”
“唔……我咳咳咳……”她皱眉，嗓子很哑，说不出话来。
身体被人扶起来，有水送到唇边，她喝了好几口才觉得舒服了很多，睁眼就看到面前的楚致，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很快又变成惊愕。
岑暮问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楚致愕然地看着岑暮，她的眼睛，成了一双红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