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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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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娘!奶娘!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打小没爹,没娘!我也是帮你当做我自己的亲娘的呀,你还要等着我替你娶媳妇生孙子,让你享天伦之乐,你是要想我的福的呀!你就这么去了,留下我孤孤单单的一人,你要我往后可怎么活呀!奶娘你如何忍心啊,奶娘!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你快回来啊,奶娘……”
    苏星河看了他们一眼,却是不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
    赵大公子神情怔怔,依旧抱着秦老婆子的尸身,喃喃道:“乔樱不嫁给我,没关系。黎昭不嫁给我,也没有关系,奶娘,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娶她们了,你快回来呀!”
    而他这时候方才想到要求救一般,大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外头的人早已聚了许多,此时,听到他这高声大叫,众人方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从屋外赶了进来。
    “我杀了我奶娘,我奶娘被杀了……”众人尽皆看着赵大公子抱着那老婆子的尸身,语无伦次,痛彻心扉,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赵大公子还在哀哀哭泣,“你不要死啊!奶娘,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啊!……”
    此时此刻,纵使是华佗在世,怕是也无法使这已经死透了的老婆子重返人间了。
    死者的罪孽已销,活着的人却依旧需要接受法律正义的审判。
    未等秦老婆子下葬,赵大公子便被大理寺卿再度请去喝茶,押入大牢。
    这一回,可再没有人帮他疏通关节,又是蓝的诡异伎俩带他悄悄离开的了。
    已经结为夫妇的,金子轩与黎昭一同前去探望他。
    听说有人前来探监,赵大公子却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又怔怔地把头转了开去。
    “我们带了点东西来给你吃。”黎昭说道。
    “不用了,”赵大公子道,“我没有颜面吃你们的东西。”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别再记着了。”黎昭说道。
    “是啊,现在你已经在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没有谁欠谁的了。”金子轩道。
    “你们真是宽宏大量,”赵大公子说道,“我在坐牢的日子里,每夜都在反省,所做所为,都是因为我骄横霸道,方才自食恶果,也害了我的奶娘,是我任意妄为,不顾后果,一切都是我的错。”
    “人生难得有情痴。”金子轩道,“但若是痴情错付变成了蒙昧执着,不知善恶,不顾后果,那就实在太不应该了。”
    “没错,”赵大公子点头道,“就好像我呀,奶娘呀,一经挫败,就迷途不知返,宁可选择玉石俱焚,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最终也只是害人害己,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其实……”金子轩道,“钱公子你也是性情中人啊,现在迷途知返回头,又是一条汉子,子轩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
    “朋友?”赵大公子神情怔忪,却又像是带了一丝难以置信,又或者受宠若惊,他不确定的问了一遍,“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黎昭笑道。
    隔着牢门,他二人伸出自己的手去。
    赵大公子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坐得久了,他的行动都已经变得迟缓,可即使再艰难,他却也重新站了起来,握住了那两只毫无芥蒂,仿佛从遥远的天边,干净的彼岸递过来的双手,便是握住了今生,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两片温暖。
    而这温暖,终将照亮他今后的道路,支撑着他,走出这间大牢,重新开始自己作为一个人的生活。
    可是他看着眼前这两只玉白的手,却又觉得自己的手是多么的肮脏,他霎时间,便有一些自惭形秽,迟疑着,没有将手伸出去,可是牢门外的两人却毫不迟疑地,主动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三个人,四只手,牢牢地握在一起。
    一切过往,一笑泯恩仇,烟消云散,不必再提。
    赵大公子的眼中涌出泪来。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黎昭说道。
    金子轩也跟着笑着点头。
    赵大公子又是哭又是笑,心中简直百感交集,而最后,他却是将那一只男子的手,以及女子的手,将她二人的双手用力的交握在一起,牢牢的抱在自己的双手之中,这所能给的最沉重,最美好的祝愿,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够给他们的了。
    避雨亭中,乔樱等着苏星河。
    两人故地重游,都是百感交集。
    “我们又到这里来了。”乔樱说道。
    苏星河看着她笑了笑:“对呀。”
    “但是这个地方是令人开心的地方,还是令人伤心的地方呢?”乔樱说道。
    苏星河良久,都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方才慢慢说道:“我觉得,是开心。”
    “你知道吗?”乔樱说道,“其实我很怕再来到这里。”
    “为什么?”苏星河问道。
    乔樱想了想,说道:“因为我心里有个包袱,我怕哪天又经过这里,我又会对你视而不见。在自己一无所知,无所察觉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狠心伤害你。”
    苏星河以包容的笑靥来回答她,伸手握住她的手。
    “不会,”他坚定的说道,却是将人牵入亭中,在那石凳之上,坐了下来,说道,”你知道吗?我记得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当你觉得不开心的时候,就闭上你的眼睛,张开你的双手,然后深呼吸,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心里的石头就会掉下,整个人就会变轻了。”
    “是真的吗?”乔樱问道。
    “你试试呀。”苏星河笑着说道。
    乔樱便依他所言,闭上了眼。
    苏星河猝不及防地凑了过去,在他的面颊之上,极轻,极浅,又极快速的亲了一口。
    “哎呀,你这个人!”乔樱害羞极了,被他亲的那一面却仿佛如火燃烧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连带的耳朵尖都透出红,可是,她刚一睁眼,就见到那亭角之下,悬挂下无数的卷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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