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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的话音一落，芹婶子瞬间脸色大变。
紧接着‘吧嗒’一声，水生叔的旱烟锅子也掉在了炕上，溅出了里面许多黑灰。
没人在意这个，两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郑清身上。
芹婶子足足看了郑清好几秒，才艰难的开口，“女娃子，你说小雨是你的娃娃？”
这句话问话的声音小小的，带着几分不敢相信。
郑清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芹婶子和水生叔的反应中，她看到了他们对小雨的真心爱护和在意。
“是，婶子，我是小雨的亲娘，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寻她回去的。”
芹婶子脸色变得苍白，“你还要带走小雨？”
对着两位真心疼爱小雨的老人，郑清心中也很不好受，却还是坚定了自己的话，“是，我要带走小雨，我要带她回去看病。她的病，我不信没得治了。我要弥补这些年的缺憾。”
“不成，不成，不成。小雨是我们养大的，就是我们家的孩子，谁也不能给她领走。”
芹婶子一下就哭了出来，放开正在握着的顾若水的手，转头就去拉老伴的袖子，“老头子，你也说话，小雨是咱家的娃，不能带走。”
水生叔紧紧抿着嘴，手又伸出去抓掉在炕上的旱烟锅子，手不停的颤抖着。
都这样了，你还不说话？顾若水瞪着村长，让他说话。
村长叹气，女娃子真的太坏了，可怜了陆老师了。
“哭啥，哭啥，没听到人说了吗，是带着小雨去看病。人家又是亲娘，来带走自己也没得错。你们养了是恩情，亲娘生了也是恩情。这些年这女娃子找小雨找的可苦着嘞，该还给人，就赶紧还给人。”
村长说话时，目光都不敢看芹婶子老两口。
“哪有恩情，小雨被我家狗娃捡到时，就是在路边的，当时还下着雨哪，那小脸给冻得呦，青紫青紫的，到家就剩一口气了。”
“我们为了养回来，牢牢抱在怀里好几夜，这才活了下来。谁家亲娘能舍得扔了自己孩子，还让孩子遭这罪嘞。没得恩情了，没得了。”
芹婶子气的差点蹦了起来，对着郑清也从喜欢变成了满是厌恶。
听到芹婶子的描述，郑清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现在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痛。
她的女儿，竟然遭了那么大的罪。
“不是，小雨不是我扔的，她是被人拐走的。”
郑清紧紧咬着牙，强自保持着冷静，将当年事情隐去了宋娇后，按照当初前婆婆的说辞说了一遍。
“不管谁丢的，丢了就是丢了，我们捡到就是我们的。我们养大，就是我家的孩子。”
芹婶子激动万分，吐沫星子都喷了顾若水和郑清一脸。
顾若水不着痕迹的背过身拿袖子擦了擦，郑清却是生生受着。
“婶子，叔叔，只要你们肯将小雨还给我，我……”
眼看着郑清又要上头，信口允诺。
顾若水赶忙抢先了一步，“我姐去一定去带着小雨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物去为小雨治疗。婶子，叔，你们也想小雨好起来的对吗？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要是能说话该有多好。”
说完后，她又赶忙隐晦的看了郑清一眼。
这话给老两口说没什么，主要身边还有个村长在。
老两口是真心疼爱小雨的，村长可不是。
“婶子，我也知道你们难以接受这个事情。但是就当是为了小雨了，就算是小雨亲娘不出现。我本来也是想和你们商量商量，带走小雨的，我想给她看病，想要叫她跳舞。”
“她在学习上，我也许无法保证她一定能特别特别的有本事。可在跳舞方面，我能保证她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就像是电视里面跳舞的人一样，又美又耀眼。”
“这件事，我也先让陆老师问过村长了。他……”
顾若水眼角余光瞥向村长，见他面色不太自在，还有点心虚。
哪里还能不知道，这老头和陆铠辰说出的条件置换，根本就是问都没问过芹婶子老两口。
也就是说，村长是有把握压住芹婶子和水生叔的。
现在却在那看热闹看的起劲，这个老头挺不是东西啊。
既然村长不仁在先，那就别怪她不义，将当时的条件给抖落出来。
“村长叔叔说了，我带走小雨可以，只要陆老师……”
“只要陆老师看看能不能想法子给咱们村子弄所像样的学校。”
村长见事情要遮不住，赶紧截断顾若水的话，自己给圆了回来。
“嗯，所以村长叔叔见到了我和我姐姐后，照样提出了这个意思。”顾若水语速陡然加快，不再给村长能打断的机会。
想要光看戏，不出力还能得天大的好处，这老头想瞎心了。
没人能从她这里纯粹的占便宜，除非她自愿。
“我姐姐当时就答应了，说会为这里盖一个小学，村长当时就答应我们可以将小雨带走。”
村长：“……”
他现在很想脱下脚上的鞋，塞到嘴叭叭叭说个不停的那个坏心女娃子嘴里去，什么陆老师的婆子不婆子的，他不想顾忌了。
顾若水并不想就此放过村长，目光又看了过去，“村长叔叔，您也说句话啊，我说的对不对？我姐姐可是答应了，只要能和小雨母女团聚，就肯定会为村里盖一所小学的。”
村长叹了口气，他一想一只鞋堵住顾若水的嘴，另外一只就堵自己的嘴吧。
好赖话都让顾若水说完了，他还说什么？
但要是不说话，估计后面还有好多话等着他呢。
无奈之下，村长又叹了口气，“芹子，水生啊，孩子不是自家的，要是不找来就算了。找来了，就还给人吧。我以后在村里，多照顾着你们点。好地，也给你们多分点。”
“您二位要是想要去和儿子儿媳团聚，我也可以帮你们。小雨的弟弟，也可以一并带去，我会为你们安排好的。”
顾若水：“……”
表姐，你真是已经不计任何代价了啊。
昨天她们已然了解过了，芹婶子老两口是不错的人。
只是这养父母……可是一言难尽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