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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杨实忠邻居说的话,沈曼歌舒了口气,因为冤有头债有主,没有了原告哪来的被告?没有被告,那杨实忠的罪过就不能成立,死罪也就自然可以免除了。
虽然说战时的律法条例极为严厉,但是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事还是一分为二来对待,如是不问明事情的原委,不查清案情是否属于恶劣,那岂不是草菅人命?
“老哥,你刚才所说,可是事实的真相和心里话?”沈曼歌问道。
那位邻居老哥连连点头道:“是的,是小民的心里话和那日发生的事情真相,绝无半句虚言。”
这时,旁边众多看热闹的相邻也纷纷上前说道:“望沈将军以及各位军爷高抬贵手,饶了杨实忠这孩子一次吧,这孩子煞是可怜,三岁没娘,七岁没爹,是老太太一手把他抚养大的,他要是被判了斩刑,那家中的老太太可怎么办?这个家就全指望他了。”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替杨实忠求情,沈曼歌又问道:“杨实忠除了那次偷窃之外,可还有其他前科?”
那位邻居老哥和街坊四邻纷纷摇头道:“没有,这孩子一直都很乖巧,就是自小没了爹娘,脾气有些孤僻罢了,除了那次偷鸡的事,他没有犯下其他罪责。”
话说到这里,这个案情其实已经明了,杨实忠也就是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情本来就不算大,说起来还是一点偷鸡摸狗的小事,确实罪不至死,何况已经得到了事主和乡亲们的原谅,看来此事到此可以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沈曼歌回头问秧清道:“秧将军你看这案子如何了结?”
秧清道:“卑职看来,这案子可以结案了,将杨实忠庭杖二十,然后放了吧,他确实罪不至死。”
沈曼歌笑道:“杨实忠家里本来就一贫如洗,如是杖责二十将他打伤了,何来钱买药治伤?以我看杖责二十也免了吧?”
一旁的依容也帮腔道:“是啊,是啊,免了吧,放他回家就是了。”
秧清思量了半晌,轻声对沈曼歌道:“沈将军,眼下战事紧迫,一切都得按战时条例办事,杨实忠盗窃乃是事实存在,虽然事主没有告官,也替他求了情,但是情归情,法归法,情理不能替代法度,如是杨实忠一点都不惩罚就这样放了,就怕以后有人再犯,官府将如何裁决?如何服众啊?”
沈曼歌点点头,觉得秧清说的没错,她思忖片刻便说道:“修缮城墙不是需要劳工吗?那就罚杨实忠出白工修缮城墙半个月如何,以工代罚吧。”
秧清和众人觉得沈曼歌这个提议不错,既免了杨实忠的皮肉之苦,又多加固黄天镇城的一份力量。
……
沈曼歌接手复查的两桩盗窃案,现已经结案一桩,还有一桩是发生在城西的案件。这两桩案件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都是盗窃邻家财物,并且都打伤了人。
杨实忠的案件了结之后,沈曼歌和秧清等人又来到了城西,找到了那个叫娄进财的犯人的家。
娄进财的家是一栋三间大瓦房,从远处看这个犯人娄进财的家并不是那种贫苦的家庭,和城南杨实忠的家相比可算是天壤之别。
还没有进到娄进财的家门,沈曼歌心中就很是纳闷,拥有三间大瓦房的人,怎么也会犯下偷盗之事?难道他家也和杨实忠家一样,有一言难尽之处吗?
一行人来至门前,沈曼歌上前问道:“这里可是娄进财的家?”
半晌,从里面出来一个妇人,惊诧地望着沈曼歌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是苏将军部下,今受本地官府委托,前来复查娄进财一案的,请问大嫂是娄进财何人啊?”
听了沈曼歌的解释,那位妇人神情一阵惶恐,结结巴巴道:“哦,你们是……那个啊,那……请到屋里来吧。”
沈曼歌和蔼地一笑,言道:“大嫂,请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来问问有关娄进财的情况的。”沈曼歌和秧清还有依容等一帮人跟着进了屋里。
进屋后沈曼歌下意识地将目光朝屋内四周望了望,让她感到很惊讶的是,这屋内也空空如也,并无几样像样的家当,只有几张破木椅子零散地摆放在家中,除此之外便是一张四方桌,还有一个木床,挂在木床上的蚊帐也破烂不堪。
给沈曼歌的第一印象,娄进财的家,也不是一个殷实的家庭,屋内的一切几乎和杨实忠家差不多,这些个破烂的家当和三间大瓦房根本就不相符。
在黄天镇城里,能有这样三间大瓦房的人家并不多,从外面看,娄进财的家应该是一个很厚实的家庭才对。
可为何家中竟没有一样像样的家具呢?
“大嫂,你就是娄进财的……”
没等沈曼歌把话说完,那位妇人就接口说道:“以前是娄进财的妻子,现在应该不是了,因为民妇正要收拾东西回娘家去,再不回来了。”
听了那位妇人的话,沈曼歌心中暗思忖道:莫不是娄进财犯了案,他的老婆就变心了,把家中所有家当变卖之后,一拍屁股走人吧?
“大嫂为何这样说?”
那妇人道:“娄进财闯下大祸,已经被判斩刑,难道我还要留在此地为他守灵不成?”
沈曼歌心想:娄进财虽然被判斩刑,但还没有问斩呢,现在我们不就是来复查此案的吗?眼前这个妇人为何如此等不及离开娄家呢?难道娄进财和他的老婆关系不好?
不管怎么说,娄进财还没死,这个妇人就还是娄进财的老婆,假如娄进财被问斩了,那她为娄进财守灵也是应该的。
眼前这个妇人守灵都不愿意,更别说以后守寡了。
“大嫂先别急,你能对我们说说娄进财是为何偷盗别家的财物吗?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是家中太穷还是其他的原因?”
……
那妇人迟疑良久,支支吾吾半日终于说了一句:“事到如今民妇也不想多说,免得人家嚼舌根说民妇落井下石,按理说今日诸位军爷来此,民妇应该代我家那位求情才对,但是民妇此时确实不想开这个口,那娄进财自己干的伤天害理之事,应当得到报应。”
那妇人说完,坐在那里再也不说话了。沈曼歌甚感奇怪,娄进财是这位妇人的男人,她为什么如此憎恨娄进财呢?娄进财被判斩刑,现在我们前来复查此案,娄进财的老婆应该向外面哭诉求情才是人之常情啊?
难道娄进财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要不就是这位妇人和娄进财两人平日里关系就不好,现在娄进财被抓,这正合了这妇人的意,她正好以这个为借口,离开娄进财。
如是那样的话,那这位妇人想必已经在外有了相好的了,是不是这妇人和相好设计陷害娄进财呢?
沈曼歌决定走访一下四邻和那个被娄进财打伤的人。
沈曼歌留下秧清继续与这妇人交谈,看看是否能问出一些其他的情况,而沈曼歌则带着依容和几个军士走出了娄进财的家门,向周围四邻了解情况。
“各位乡邻,娄进财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令沈曼歌惊诧的是,刚才还集聚着许多人前来看热闹,但当沈曼歌问起娄进财的事情时,众人都借口纷纷回避,没有人回答沈曼歌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