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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甜杆的滋味(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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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和乔宇,继续向东走去,来到小瀑布时,袋内已装了两只野兔。
    趟过小溪,一路向西,走到鸡头峰时,袋内又多了四只野兔。
    此次赶山,拢共猎到了六只野兔,超额完成了季雪的嘱托。
    缝制两双护膝,四张兔皮足够用了,剩下的两张,他打算送去许家寨。
    许保康大冬天时,也得握着凉竹竿赶鸭子,张桂玲身子弱,常年手脚冰凉,两位都是需要仔细保暖手部的主儿。
    至于许玉娟...能不能为江风捞到点边角料,全看她的本事了。
    沈青领人翻过鸡头峰的半山腰,来到拐枣所处的倾斜土路上。
    沈青:“你咋来的?骑摩托?”
    “没骑车!”
    乔宇忧愁望着绵长无尽头的土路。
    “摩托,被我哥借走了,我花钱雇了一辆摩的,车主载我来的,还约定好,当天下午4点,来接我回城。估计车主没等着人,误以为我提前走了,就自个回去了。他不吃亏的,来回的车费,我都提前付过了。兄嘚,我们...要走着回去吗?”
    沈青摇了摇头,“我骑车来的,你不用费脚,只管坐就成。”
    “那就好~”乔宇暗舒一口气。
    刚才的‘烧烤-瀑布-鸡头峰’路程,已经令他双腿发酸打颤,实在没信心再走一个小时的路了。
    二人边向前走边闲聊。
    “乔宇,你失踪两天,家里该心急如焚,报警找人了吧?你爷爷,五月份时胃口不好,九月份了,胃口还不好,就没有上医院看过吗?”
    “那个,我家里...应当不着急的,我在家待不住,搁外头玩个两三天再回家,那是常有的事,估计他们连我失踪了都没发现呢。
    我爷爷去医院检查好几次了,胃,一点毛病都没有。人老了,会莫名对某一样东西特别执拗,我爷爷拗的点,就是吃了。”
    寻常村户,胃口再不好,也得硬着头皮干饭,不吃,哪有力气干农活?
    虽不知乔宇的底子,但从其代步工具、穿着谈吐来看,家里非富即贵,其爷爷即便一顿吃不了几口饭,那也有别的法子,维持正常的体力。
    比如,含点参片,喝点滋补汤剂啥的。
    须臾,二人走到坡上爬满蛇莓的地界。
    沈青扒开红薯藤,右肩抵住横杠,将其扛回土路上,还薅了一把野草当刷子,拍掉车身上的浮灰。
    “乔宇,你会跳木马吗?”
    “会,那可是我的强项。”
    “待会儿我骑上车,你像跳木马一样向前跳,坐上车后座,途中我喊你下来时,你再向后跳。”
    “没问题,二八大杠,我打小就骑,咋样上车,我熟悉的很。”
    “那感情好!”
    沈青将装野货的藤篓,套进车后座的左背篓内,还把两只狗抱进右背篓内。
    大风吐着舌头,兴奋的动来动去,整得自行车左右摇晃。
    汪---
    大黄吼了一声,大风不再乱动了,但眼珠来回转悠,偷感十足的打量着四周。
    沈青叠了两个麻袋,绑在车后座上,当垫子使,不然某人的屁股,非得被颠成三半不可。
    “走吧~”
    沈青挎上自行车,缓缓向前骑。
    乔宇快跑冲上前,两手抓住车座,像跳木马般猛的向前一跳,便稳稳当当坐上了垫子。
    猛然增加一百多斤负重,车身顿时‘S’形左右摇晃。
    沈青握紧车把,放缓蹬速,须臾,‘S’变直线了,他也恢复了正常蹬速。
    土路两旁,栽满了玉米,红须饱鼓的玉米,勾得人特想掰一棒尝尝。
    “沈青,你家种玉米了吗?”乔宇一脸期盼。
    “没种,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乔宇失落的垂下头,种了的话,就可以要点煮着吃。
    至于停下来,趁四下无人,偷掰一点玉米?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这样做不可取。
    ……
    天空澄碧,微风徐徐,土路上的人影,快速向北挪动着。
    良久,沈青脚踝开始发酸时,自行车驶到了垂柳旁。
    “乔宇,下车。”
    “好嘞~”
    乔宇掌心按着车后座,利用胳膊的支撑,让身体悬空,接着,岔开大腿向后一跳,松手屈膝,双脚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他抬头望去,摇曳的垂柳、泛黄的大豆、葱郁的小路,打这儿到小路的尽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呢。
    “沈青,还没进村呢,咋突然停下来了?”
    沈青停好车,把狗抱下来,还取出镰刀、麻绳、简易的麻袋抄网。
    “哦,路西边的五亩水洼地,是我家的,我打算下去整点吃的。你在地头等,还是跟我一块下去?”
    “一块吧~”
    乔宇揪下一片柳叶,随意擦了擦,抿住柳叶一侧,吹出悠扬助眠的乐声。
    二人走下坡,略过一片大豆,来到高粱地旁,大黄和大风,一溜烟冲进菱角田玩水了。
    沈青持着镰刀,在地里寻找甜高粱的身影。
    这块地,混种了甜高粱和普通高粱,二者都虽为高粱,却有着细微的差别。
    普通高粱,杆子细,高约2米,穗子大。
    甜高粱,须根发达,杆子粗,高约2米5,穗子小。
    沈青一寻到甜高粱,就贴着它的须根,割断茎杆,倒放在地边上。
    哗---
    一株株甜高粱,倒在了地上,割了约有十株时,沈青抱着它们走出高粱地。
    此刻,乔宇坐在地边,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抵形成一个‘框’。
    他闭上一只眼睛,透过‘框’看向远处。
    “真美啊!”
    美?
    沈青放下手中物件,向西边望去。
    挺拔的高粱间,有一条狭窄的小路,直通远处的菱角田,零星绽放的几朵秋荷,为翠绿之景添了一抹亮丽的粉色。
    别说,从这个角度望去,还真挺美的。
    “唉,早知道带相机来了,这么美的风景,铁定能拍出大片。”
    “你还有相机?”
    “嗯,海鸥牌的,好多年了,是我过15岁生日时,爷爷送我的。下次出去玩,我一定要带上它。”
    咔---
    沈青割下一节甜高粱,递了过去,“这是甜高粱,也叫甜杆,尝尝看,吃法和甘蔗一样。”
    乔宇接过,用牙撕拽掉硬皮,只尝了一口,就惊艳道:“唔,好甜,和甘蔗一样甜。”
    咔---
    沈青又割下一节甜杆,牙齿咬住横截面,撕拽掉一片片硬皮,得到一根青绿色的茎芯,一口咬下嘎嘣脆。
    汁水足,甜如甘蔗,还含一缕草木清香,粗纤维较软,吐出来后,嗓子不发黏,也没有粗颗粒的异物感。
    甜高粱味道,属实不赖。
    倘若面前有一根甘蔗和一根甜高粱,二选一的话,沈青会选择后者。
    乔宇吃完一节甜杆,还想再来一节,便两手抓起一根甜高粱,还用膝盖顶着,欲将其折断。
    沈青扫了一眼,忙把人喊住。
    “停,你...膝盖卡在两节之间?这样掰,掰不断的,只会掰裂硬皮,继而划出个血口子。”
    甜高粱的硬皮,虽然薄,但很锋利,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一个血口子。
    据说,刮取硬皮上的白霜,敷在伤口处,能快速止血止痛。
    “那...我换镰刀割。”
    “不用~”
    沈青抓起那根甜高粱,膝盖顶着微凸的节点,咔嚓一声,掰断一节递了过去。
    .乔宇嚼着茎芯,“咦,似乎比刚才那节更甜,我能带一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吗?”
    “没问题,甜高粱特殊,茎芯越靠近杆梢越甜。”
    说完,他拎起镰刀踏进高粱地,寻找穗子泛红的甜高粱来割。
    与普通高粱比,甜高粱产量低,但胜在口感强,粉糯香甜,还不糙。
    沈青种它,一奔甜杆,二奔当自家主食。
    很快,沈青又抱出十来根,还将所有甜高粱割成一米以下的小长段,并用麻绳分捆绑着。
    “你爷胃口不好,走,下洼水捞点鱼,你拎回家给他熬鱼汤喝。”
    乔宇惊了,“洼水里有鱼?”
    “嗯,黑鱼,我自己养的,走,过去帮忙。”
    黑鱼,凶猛,浑身布满粘液,滑得很,逮法却很简单。
    沈青走进洼水,抻开串有铁丝的袋口,乔宇举起竹竿,梆梆敲击水面。
    黑鱼们循声而聚,结果...鱼食没扑到,有的还落入了麻袋中。
    哗---
    袋底乌压压的,大鱼小鱼都有,沈青扔掉过小的,只留下四条25厘米长的,便趟水上岸。
    “才养两三个月,鱼不是很大,四条小黑鱼,够熬鱼汤吗?”
    乔宇往袋内搂了一眼,“够了,鱼汤,汤为主,肉为次,熬汤,用不了几条鱼的,咦,大风跑哪去了?”
    “大黄---”
    沈青朝菱角田吆喝几声,簌簌,两只狗顶开茂密的菱角叶,游到岸上疯狂甩毛。
    “走,回家。”
    收拾东西,来到地头,甜杆塞进篓内,两只狗在前面开路,沈青载着乔宇向北骑。
    ……
    小院,沈小花坐在堂屋前,其身旁放一装有野花的小篮,她手指飞舞,正在编一小花环。
    小狸在凳边打转,抓玩落地上的花瓣,偶尔抬起头,朝她嗲喵一声,全无‘沈青忙活,它狂捣乱’的景象。
    “编好了,别动,我给你戴上,唔,戴上了,别跑啊~”
    小狸头顶花环,在院子里跑酷,瞧见主人骑车进院后,疑惑+好奇盯着车后座上的人。
    汪---
    吠声低沉,自带烟嗓,小狸察觉到‘敌情’,一溜烟蹿上看桃树,探头偷瞄刚进院的...大风。
    “哥~”沈小花听到动静,兴奋跑了出来,“哥,你咋才回...咦,他是谁啊?”
    此刻,沈青和乔宇已跳下车,沈青忙为二人做介绍。
    “这是我妹,叫小花。这是乔宇,赶山时认识的,上回猎野猪,他也出了一份力,没他那把猎枪,还真干不死野猪。”
    乔宇上下摸索着衣兜,表情由‘灿笑’变为‘尴尬’。
    “摸啥呢?”
    “摸...见面礼,可我啥也没带。”
    沈青摆了摆手,“甭找了,我家不兴这一套。你先坐着歇会儿,等我宰杀完野兔,你拎两只兔子再走。”
    “哥,你又逮到野兔子了?”
    乔宇伸手比个‘6’,“足足逮了6只呢。”
    “哇,6只,要拿去卖吗?”
    “不卖~”
    沈青摇了摇头。
    “有人跟我预订了兔皮,肉,留着自家吃,卖剩下的兔皮,连同一只兔肉,给许家寨送去,哦,对了,兔毛手套缝得咋样了?”
    “缝得差不多了,正在收尾呢,妗子说要上街买一袋棉线,打几顶能包住耳朵的帽子,打好,再一起送过来。”
    “帽子?”
    这年头,男士冬帽土味十足,他可不愿意戴,抱出一捆甜杆,岔开话题道:
    “可甜了,拿过去吃吧。”
    “好呦,有土甘蔗吃了~”
    甜高粱,别名特别多,如土甘蔗、甜杆、甜熟熟等。
    沈小花抱回甜杆,坐在屋前啃。
    乔宇坐在一旁,投掷玉米芯,逗两只狗玩。
    小狸溜下看桃树,鬼鬼祟祟偷瞄一会,竟...胆大的凑上前一起玩。
    沈青卸下车上的货,甜杆抱进堂屋,黑鱼丢进水桶,木耳摊开晾晒,蘑菇放到厨房,车子推进仓库,末了,着手处理野兔。
    有过上回宰杀经验,这次顺畅多了。
    拎起野兔,持棍狠敲兔子的耳后位置,将其敲死。
    麻绳系紧野兔的后爪,将其倒栓在树上,寻一把匕首,磨锋利刀刃,从后爪踝处下刀,时而划圈,时而下冲,割下整张兔皮,扔进水盆内浸泡。
    往野兔脖颈深划一刀,待其流干血液,开膛破肚,去除内脏,洗净后,倒挂在树上晾干水分。
    一整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把乔宇看呆了。
    “厉害,庖丁解牛啊!”
    “夸张了,剥个皮而已,上回分解野猪的那几人,才算是庖丁解牛,东西太多,两只手拎不下,我给你找个东西装着吧。”
    沈青走进仓库,翻出一中号背篓,野兔、蔬菜、甜杆、蘑菇,都塞进去,黑鱼,让对方自己拎着。
    乔宇想让他报个价,下次带钱再来还上,沈青摆手说不用,无本的东西,算不出价格,便将人送至太任路旁。
    蛮幸运的,只等了几分钟,‘陈庙-玉城’的班车,就缓缓驶来了,挥手拦停,抬货进厢,帮付车费,目送车子驶远后,转身回了自家的小院。
    此刻,日头西斜,夕阳洒在树梢上,温柔又沉静,沈青稍微洗漱一下,便着手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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