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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面上。
随着春节逼近,前来北城寻求工作发展的人,也放缓平日匆忙的脚步,争取回家过年,是以这座城市逐渐变得安静空寂。
从老宅到望京新景,往常需要花费四十分钟的时间,今天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
楼淮将车停好,正要上楼,手机就响了。
以为是老宅那边的人打来的,楼淮就要挂掉电话,按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是周序打来的。
他想了想,从电梯上到一楼,找了个窗户口,接起来电。
甫一接通,便听到周序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在哪呢,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楼淮说:“最近没空,过段时间吧。”
“无趣,又是陪你家那位吧。”
楼淮没作声。
周序也不调侃了,口吻正经了些,说:“我前几天跟进一个项目,遇到了个人。’
他说得有些支吾,淮直截了当问:“碰到谁了?”
周序嗯了好长一声,说:“楼远道,听说刚来北城不久,我让人仔细查了,说是摩利投行亚太区的总负责人。”
楼淮支着烟,吐出一口烟。
晚风寒凉,又处在风口,烟雾瞬间弥漫在风里,没一会就消散不见了。
听筒那边传来周序的声音:“我记得以前你家老爷子是不允许他踏足北城的,现在他这样......”他犹豫了会,说,“你家老爷子默许了?“
楼淮又抽了口烟,吐出去,说:“差不多。”
周序咦了声,说:“那龟孙子来就来吧,除了能恶心人还能做什么。不过不是我说,你爷爷也太不厚道了,允许他过来,这不是连那贱女人也跟着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阿姨吗?”
楼淮想到今天他母亲和他说的那些话,顿时就有些头疼。
他说:“把那个人的资料给我一份。”
周序诶了声,说:“要干他吗?“
楼淮说:“后面再说吧。”
周序仍是愤愤不平:“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妈妈破坏人家庭,这样的人教养能好到哪里去,要我说,直接废了得了。”
楼淮没搭理这话,他将烟碾灭,看到放在窗台上的三本和投资相关的书,想起另外一件事,问:“你去年安排你堂妹去国外读书,学什么专业来着?”
“金融啊,她不是爱读书,正好学好了回来管理家族企业。你问这个做什么?怎么,对我堂妹感兴趣了?”
后面这句话,周序话里有浓浓的兴奋。
楼淮说:“你有病?”
周序嘿嘿了声:“反正你不想和应缇长久过下去,既然这样,还不如联姻算了,和谁联姻不是联,和我家不是更好,我们这么熟,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楼淮声音冷了些:“记得把资料给我。”
说着就要挂电话,周序忙诶诶诶了好几声,说:“我这不是嘴巴贱,你怎么就经不起开玩笑?“
楼淮说:“把你堂妹安排过去读书的资料也一起发我。”
“行啊,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
楼淮似乎长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回家,老爷子父子俩想把楼远道安排进公司。”
周序啊了一声,随后暴跳如雷:“不是,合着那王八来北城还真是老头安排的?不是,当年他不是答应过你母亲,这次还真的是打算恶心你母亲到底了吗?”
楼淮嗯了声。
周序仍然生气中:“这都什么玩意,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太仁慈,直接把那贱女人从楼上推下去得了,孩子生不出来也就不会有后面这堆破事了。”
闻言,楼淮又敲了根烟点燃。
那边周序听到打火机的声音,说:“我话说得不好听,但是......哎,你那生理学上的爹,真他妈不是个玩意。”
楼淮继续抽着烟。
周序说:“这就是你想把应提安排出国读书的原因?”
楼淮说:“当年我姐那事,老爷子已经明里暗里威胁我几次了。”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谁都知道,当年楼如愿爱得死去活来的男朋友,就是被老爷子让人暗中解决掉的。
周序唉声叹气的:“你家老头怎么就爱把手伸的那么长。”又说,“两份资料我让人整理好就发你。”
楼淮嗯了声。
周序说:“看样子今年你不会在家过年了吧?”
楼淮说是:“陪她回临城。’
周序啧了声:“这是你陪人家回去的第几年了,要我说,这次直接回去见人家父母得了,这么多年了,身边朋友都换了几拨了,就你们最稳定。况且老爷子都把事做得这么恶心了,你直接和应缇领证结婚,正好气死他。”
楼淮不说话。
周序继续喋喋不休道:“趁着应对你还爱意不减,赶紧把正事办了,要是哪天你还是之前那个态度继续犯浑下午,真的保不齐哪天应缇就把你踹了。”
知道楼淮也不会回复,他继续说道:“应缇多好的一个人,你不珍惜有的是人珍惜。”
沉默了许久的楼淮终于有声音了:“谁?”
周序说:“那不是一抓一大把?”
楼淮轻轻地哼了声,似乎不以为意。
周序说:“真的,你要是担心应缇家里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比起咱们家里这些腌?事,她爸和哥简直太简单了。不就是爱赌吗?抓去赌场让人砍只手砍只脚就老实了,你要是怕应是因为这个和你闹,哥们我帮你做。”
楼淮淡淡说了句:“这么好心?”
周序又是啧了声:“我们这一辈的,除了你敢和家里叫板,还有谁敢三番五次拒绝家里联姻,就要外面那个人的?”
楼淮说:“只要你想你也行。”
周序声音低了些:“哎,哪那么容易,我也就打打嘴炮,可做不到像你这样公然和家里对着干,不然我也犯不着把我堂妹送出去读书了。”
楼淮轻笑了声。
周序也不在意这是否是对他的嘲笑,说:“我又不像你,能把家里大权拿了,我现在就连公司的边都不怎么摸得到边,为了以后过得安稳些,可不就是只能乖乖听话?”
楼淮不评价。
最后周序还是安慰他:“楼远道那事我会帮忙注意下,你呢,也好好想下你和应缇的事,反正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差和家里捅破天了。还别说,我还挺想看你家老爷子暴跳如雷的样子。”
结束通话,楼淮又在抽了两根烟。
他很少一次性抽这么多,应是不怎么喜欢烟味,他站在窗户旁,等风将身上的味道冲散了许多,这才拿起窗台栏上的三本书,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上楼时,他脑海里不由闪过周序说的那句,和应缇回临城见父母,把两人的事情定了。
楼淮想,要和应缇结婚吗?把这段感情变换成另一种更为稳定的、正式的关系。
一直到电梯抵达所在的楼层,他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楼淮出门后不久,应是就开始整理东西。
回临城的行李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眼下要处理的是她这些年留在望京新景这套房子的东西。
她常住的居所是金融街那套,但楼淮偶尔也会带她回来这边住,是以这几年长久累积下来,屋子里关于她的东西,着实不少。
甚至,连带着楼淮这套居所都有了她明显的痕迹。
比如一些装饰品,一些绿植。
楼淮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应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这些属于她的痕迹要怎么处理掉。
中午阿姨上门给她准备午饭时,她已经整理掉了一半。
她也很干脆,能带走的就留下,至于那些不能带走的,要么扔掉,要么就留着楼淮自己处理。
能留给楼淮处理的,一般都是他送的昂贵的首饰品。
应缇照旧是列了个清单。
她喜欢事事都理得清楚。
将楼淮送她的昂贵首饰品都整理清楚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是阿姨在唤她,说午餐已经做好了。
应提到盥洗室洗手。
再出来时,阿姨已经将饭菜端上餐桌。
五菜一汤,三荤两素,应是看了不免笑:“阿姨,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您跟我一起吃吧。”
阿姨忙说:“使不得。”又说,“这是楼先生吩咐的,说给您多做点,这样您选择的口味就多。
应缇沉默了会,起身,将对面的椅子拉开,和阿姨说:“您跟我一起吃吧。”
阿姨仍是拒绝,应缇便说:“这些年我也挺麻烦您的,都快过年了,您还得过来给我做吃的。”
“这是应该的,怕应缇心里过意不去,阿姨便说,“楼先生给的报酬很高,而且这些年给你们做事我也挺开心的。”
遇上事少钱多的雇主,能不开心吗?
而且应是这边也不常需要她,她一个月能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个月的工资,淮都少不了发她。
阿姨说:“楼先生是个好人。他不止对我们这些员工好,对您也好。”
应缇淡淡嗯了声,说:“您留下一起吃吧,我也没什么个说话的人,待久了容易闷。”
照顾应缇生活起居的阿姨有三个,除了孙姨是不定性的,其他两位倒是固定的。但应提常年要拍戏,和这些阿姨接触的时间并不多。
阿姨想了想,也没拒绝,在应对面坐下。
应用公筷给她夹了几筷子菜,笑着说:“我妈妈和您差不多年纪。”
阿姨闻言,说:“你妈妈有你这个女儿真好。”
应缇正在吃菜,听到这话,她停下筷子,抬头,默了默,说:“我也不够好,不然不会她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为生活操劳。”
阿姨倒是说:“可能你们年轻人不太懂以前我们的生活,上个世纪苦过来的人,都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能多赚点就赚点。
应缇听了,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两人吃完饭,阿姨收拾餐桌,应提则是在客厅散了会步。差不多觉得肚子的饱腹感没那么强了,她停下,阿姨那边正好收拾好,就要离开。
应缇叫住她,让她等下,随后快步朝卧室走去,出来时,她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她将袋子递给阿姨,说:“谢谢您过去的担待,新年快乐。”
阿姨不肯收,应缇便说:“您和赵阿姨、孙姨都有份,就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别客气。”
阿姨也不再拒绝,收下礼物,说了声谢谢,“那您过完年回来了说一声,我再过来给您做好吃的。”
应缇没回答这话,只是笑着送她下楼。
电梯显示到达一楼后,应提回屋,抱着一个箱子,摁了电梯下行键。
今天难得天气不错,虽然下着小雪,但是太阳偶尔也会出来。
应是将整理出来的一箱子东西抱到垃圾桶扔掉,转身走了几步,抬头见这太阳实在好,照得人都变得暖和舒适,她也不着急上楼了,反倒是绕着小区走了一圈才回去。
下午五点的时候,应缇开始准备晚上的食材。
她和楼淮都吃得清淡,再者大菜她也不怎么会做,干脆就按照彼此的饮食习惯,中西结合着做了四道菜,外加炖一锅龙骨汤。
她平时很少下厨,这些年下厨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但小时候经常跟在母亲身旁做菜打下手,潜移默化的,她做菜也有一手。
龙骨汤是搭的淮山炖。
汤煮出来的第一遍很油,她特意放到室外冻住了,将表面的油层撇去,只剩下汤,她再放了些排骨进去,外加卧了两枚荷包蛋,就着淮山,慢慢炖。
楼淮到家的时候,汤正炖好,乳白色的一锅,看着很是鲜美可口。
他推门进来,身上全是外面的寒气,还有落在身上的雪粒子,而应缇就站在流理台前,正低头用着汤匙在尝汤的味道。
许是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她一个回头,见到他了,笑着说:“回来了?”
楼淮脱下大衣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又换上家里的拖鞋,朝她走去,走到她跟前了,他看着那冒着白气的汤锅,再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浮着淡淡笑意、神情很是温暖的人,他那颗愤怒的心脏,终于舍得停歇,继而变得柔软起来。
他看着应缇,轻轻嗯了声,说:“我回来了。”
应缇说:“去洗手换衣服,马上就能吃饭了。”
楼淮却是没动,定定看了她好些会,就在应缇困惑不解时,他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也没说话,就那么蹭了两下。
毕竟是刚从外面回来,室外又下着小雪,他抱上来的那一刻,应是率先感触到的是冷。
随后而来的,便是一股来自心里的冷意。
她几乎不用多想,便明白楼淮大概又是和家里闹不愉快了。
以前这种时候,她都要紧张担心焦虑,总要抓着他询问许久,可是今晚,她只是挪出一只手放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言语。
最后是汤锅里噗噗冒泡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应缇轻声提醒:“可以吃饭了。”
楼淮嗯了声,放开她去卧室换衣服。
晚上,两人坐在餐厅享用晚餐。
应缇煎了一份牛排,出锅时她就切好了,两人各有一碟,应提的那份少一些,楼淮的多一些,这会她问:“味道如何?”
楼淮说:“不错。”
应缇说:“比起第一次做给你吃的时候,味道是不是要好上许多?”
第一年他把她带回家,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感谢他,便时不时给他做饭。知道他在国外读书工作过,想着应该爱吃西餐,于是她和阿姨讨教,也上网学了食谱,做了不少西餐。最开始时,她煎的牛排肉总是老。
偏偏她自己不觉得。
哪有人吃牛肉不吃全熟的。
楼淮干脆就自己动手做了份给她吃,让她做对比。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楼淮说是,又说:“以后少自己下厨,家里有阿姨。”
应缇看了看他,“心血来潮,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做。”
“想不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比如?”
楼淮说:“年后和我去趟纽约。
应提问:“去做什么?”她笑着,“不会又是你去工作,我去玩吧?”
他扬扬眉,好似在说有何不可。
应缇说:“不了,年后有新的工作安排。”
楼淮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说:“工作先挪后,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之前不是带我去看过吗?”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会他在那边出差了快三个月,抽不出时间回来,她正好拍完戏,反正也没事做,干脆跑过去找他。
楼淮突然说:“我安排你去那边读书吧。”
应缇一愣,随后见他神情认真,知道他这回并不是说说而已,忍不住问:“上次我们聊过这个话题,我目前还挺喜欢我这份工作的,想继续做下去。”
“不冲突,去外面深造几年,想往哪方面发展都没事,哪怕是演艺事业相关也可以,我给你安排最好的资源。”
应缇听着只觉得哪里不对,想了许久,才问:“你今天回去......和家里人闹不愉快了?”
楼淮没答,只是看着她。
应缇也不躲避他的视线,和他对视着,然后说:“楼,我暂时没有出去的想法。”
“担心你母亲和妹妹?”
今晚楼淮追问得有些紧。
应缇没回答,但显然是这样的,她最最牵挂的人,除了他,恐怕就是家里的母亲和妹妹了。
楼淮说:“你的妹妹我可以安排进那边最好的学校最好的金融专业深造,至于你母亲,我也可以安排她过去。那边有华人区,她很容易融入进去。”
一听这话,应缇便知道,恐怕他家里人又给他不痛快了,而且这次的不痛快恐怕是让他极为烦躁的。
应缇说:“我母亲比较保守,她不会轻易离开临城的。”
楼淮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他说:“那你劝劝她。”
应缇摇摇头:“这事以后再说吧。
或许是考虑到这事太突然,也要给应提及家人一点考虑的时间,谁说好,“你这次回去和她们说一下。”
应缇没应声。
吃完饭,楼淮那边就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他一看来电知道这通电话短时间结束不了,便和应提示意了下手机,说:“我去书房接个电话,我给你带了几本书,放在玄关那边,你看看。”
应缇目送他进了书房,将碗筷都收进洗碗柜,收拾好了厨房这边的一切,她回到卧室,拿起挂在架子上的墨绿色呢子大衣,挂在臂弯,然后提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要关掉卧室的灯时,她四周环顾了一遍。
在力所能及之内,她已经将这屋子恢复到原本的、没有她生活痕迹的模样。
她想,挺好的,她和楼就该这样。
错轨的频道总归是要摆正,而她也要回到属于她原本的生活轨道,继续往前走。
她关掉卧室的灯,带上门,拎着行李箱,走到玄关。
将行李箱立在墙角,大衣稍微对折放在行李箱上面,她弯腰打开鞋柜,从里面取出一双长靴,一并放在行李箱旁,起身的时候,目光不免看到了放在鞋柜上面的基本书。
书不算新。
一看就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刚才楼淮和她说过,他带了几本书回来,是专门给她的。她站直身体,往书房那边看了看,随后回过头,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翻开看。
这是一本主讲投资的书籍。
比起她最近正在看的那本,这本要相对细致易懂,其中还不乏案例,能让人很快就知道一些金融专有词汇的含义。
她又翻了另外两本,是讲并购和投行的,这和她上一部拍戏的内容倒是相近的。
她将三本书放回原处,想到的是,刚才又和她提起,要不要出去读书。
之前他就有提过,只是这次,他又把她的母亲和妹妹包括进去了。
这是第一次,显得有那么些突然。
但应是没有往深处想。
她觉得没有必要了,都要分手结束的关系了,这时候就算楼淮想要做点什么,都和她无关了。
于是,她再也不去想那三本书的事,她走到客厅的茶几上,将当初楼淮给她的出入这边的门卡放在桌上,然后站到落地窗前,一边欣赏北城的夜景,一边等楼淮讲完工作电话从书房出来。
楼淮这通电话讲得有些久。
最近这几个月老爷子多次从工作上给他设难,他表面上是不在意,私底下却是安排了人去查。
这里面少不了麻烦秦宋。
老爷子一手培养带出来的人,在行事风格上多少和老爷子如出一辙,而且那些藏在暗地里的规则,由秦宋出面交涉,是最省事方便的。
秦宋说:“老爷子挖了几次坑就等着你往里面跳,听说他最近已经把那个孩子叫到北城了,小淮,你要做好准备。
楼淮移动电脑鼠标,看着秦叔发过来的资料,说:“我不是傀儡,这事他之前早就知道了,还是把楼家交到我手里,现在却要干涉,没这么好的事。”
“那你准备怎么办,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和你爷爷撕破脸?”
“也撕了好几次,不差再来一次。”
那边秦宋叹了声气:“何必呢?你要是愿意给人家女孩子一个名分,和家里撕破脸皮这还说得过去。你既然不愿意,就没这个必要。”
楼淮浏览完资料,往椅子上一坐,淡淡说道:“那当然老爷子让你娶周家的姑娘,你为什么宁愿跑到上海再也不回北城?”
“我是不介意当你后爸的。”秦宋说了句,颇有些感怀的意思,“可你母亲不同意,而你呢,现在是你不同意,所以小淮,我们的情况根本比较不了。”
楼淮沉默了。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脑子里在想的是,应提这会在做什么?
明天就要回临城了,他让她帮忙整理的行李一起收拾了吗?
电话那端秦宋还在说:“老爷子注重血脉和传承,你不愿意听话,有的人是愿意听话,你这几次往国外那边跑,事情是都解决了,但是再来几次,你有那个精力吗?这么大一家集团还要你坐镇,你总不能次次往外跑。
楼淮说:“秦叔你这是劝我听从老爷子的安排,和他安排的人联姻?”
“你要是没有那么非要不可的一个人,找个背景相似、性格默契的人,也不是不行。”
“秦叔你果然是老了。”
楼淮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外面天空漆黑,路灯却是明亮,照着小小落下的小雪,有种说不出的寂静。
秦宋说:“人在感情上没有执念,很多事情就好安排了。”
感情执念?
楼淮不见得,他说:“你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他结束掉这个话题,转回到工作上,说:“那个项目中间人现在在港城?”
秦
宋说:“老爷子把他家里人都安排到港城去了,这个新年他去港城陪老婆孩子过。”
“我知道了。”
秦宋说:“你准备亲自过去一趟?”
楼淮冷斥了声。
秦宋又问:“今年过年还是陪她回去?”
他嗯了声,说:“陪她过完年,我再去港城一趟。”
秦
宋说:“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做,和一个男朋友或者丈夫有什么区别?”
楼淮想了想,说:“大概是自由,我和她都自由,永远不用被一纸结婚证所束缚,随时都能选择放手或者离开。”
那端笑了声:“说得简单,她要是真的想走,你能放手吗?”
打开书房的门,看到坐在沙发里抱着电子书阅读的应缇,淮想,如果有一天应是要离开他,他能放手吗?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就觉得,这个问题根本就不会存在。
他和应缇只会存在继续进行时,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他朝应缇走去。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丝毫没有吵到应缇看书,但是当他走到她面前,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时,他还是避不可免地影响到了应缇。
应缇抬头。
就这么一个自上而下的姿势,淮和她对视了一会,弯下身子,挑起应的下巴,然后,低头吻住她。
吻了一会,他双腿跪在沙发上,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从她的衣角探进去。
应缇穿了一件宽松毛衣,里面则是一件打底衣,她人瘦,薄薄的一片,因此里面的打底衣,亦是宽松柔软的,楼淮一路向上,很快就触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只是多了一层阻碍。
他手移到后面,一边揭开扣子,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在家不是不穿吗?”
应说:“今天要穿的。”
过去解过无数次,他轻车熟路的,很快就把碍手的东西扯下来丢在一旁。
他反复抚摸着,偶尔也会和她亲密接触,应是轻轻呼吸着,有几次忍不住溢出声音,楼淮使用唇角含住她的声音。
他问:“行李都准备好了?”
应缇嗯了声,“都整理好了?”
“包括我的那一份?”
应缇就沉默了。
他手抚上她的小腿,虽然是冬天,但家里开了暖气,她只穿了一件呢子裙,布料厚而柔软,穿在家里,倒是暖和的。楼淮手往上,摸到她底裤,就要扯下来。
刚触到,就被应伸手拦住,他笑着:“不行?”
应
缇点点头,神情有几分认真。
楼淮问:“为什么?”
应缇想了一会,说:“我有话和你说。”
她昨晚就让他今晚早点回来,说是有事要和他说。
楼淮嗯了声,却没接话,而是问:“那几本书看了吗?”
她说:“看了。
“喜欢吗?”
应缇没回答,而是再次重复道:“楼我有事要和你说。”
她的语气难得有几分沉静,也有几分肉眼可辨的强硬,楼淮吻着她的唇角,一边吻着,一边看感受应缇身体因为生理性带来的颤栗感。
他很享受这个时候的她,玩了一会,他去看她。
却见她冷着一张脸,就那么沉沉地看着他。
他讶异,但也知道她确实是有话和他说,他低头,凑到她脸庞前,两人鼻尖随时要碰上,他问:“要和我说什么事?”
应缇看着他,手摸上他的脸庞,只是还没摸到她就收回了手,像是下了一种什么决心。
她沉沉的一双眼,再无往日半点柔情,就那么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楼淮,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