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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淮在老宅平静生活了一年多,在一个寻常的夜晚,这份平静终于被打碎。
    事情的导火索也很简单,淮收购楼家子公司一事到底还是提前传到楼观棋耳边。
    那天正好是周三,很平常的一个工作日,距离思言团队给出尽职调查的报告刚好过去一周。
    楼观棋电话打进来时,楼淮正和齐思言在核对收购方案的撰写。
    桌上手机嗡嗡震动,拿起来一看,顿时眉眼一挑。
    齐思言以为这通电话她不方便听,便说:“我再对下数据,你先忙。”
    楼淮倒是没避嫌,当着她的面径直接下这通来电。
    电话中,楼观棋的声音倒也平静,让他今晚回来吃饭,同时提醒他:“让思言也过来一趟,这都快7月了,你们也熟悉一阵子,该谈谈订婚的事情了。”
    楼淮嗯了声,说好。
    楼观棋又说:“别忙得太晚,早点回来。”
    楼淮又说好。
    口吻平淡,但胜在句句回应,而且态度挺平和,俨然一副乖乖听老爷子话的意思。
    办公室极为安静,楼观棋的声音不时从听筒里面泄露出来,齐思言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但楼挂完电话,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和她说:“老爷子想见你,晚上还得麻烦你和我过去一趟。”
    齐思言倒是觉得好笑:“合作伙伴的关系,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还等着你给我的这个收购案能成功往下推进,这时候去见老爷子不算事。
    楼淮嗯了声,没再做声,反而是看起了方案。
    齐思言不自讨没趣,也噤了声。
    两人忙到快六点,天色逐渐暗下来,与此同时,街上喧嚣四起。
    两人结束工作,离开办公室。
    驱车前往老宅的路上,这个时间点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随处可见的车,堵得实在厉害。
    而楼淮专心致志开车,根本没有聊天的意思。
    齐思言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方面也和他聊不来,虽然两人从过年那会接触到现在,也五个月了,但是要说对楼这个人有什么较为深厚的印象,齐思言只能说,这人对待工作极为严谨,而且很是沉浸其中,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至于工作之外的样子,她没接触过,也就无从谈起。
    她看了一天的电脑,眼睛涩得厉害,这时候根本不想看手机,她转而望着窗外发呆。
    车子照旧走走停停,最终堵在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齐思言撑着头,百无聊赖望向窗外,忽的,她目光落在车窗外面的那栋摩天大楼上。
    这会夜色已经彻底降落,街道霓虹灯随处可见,就连摩天大楼外面的巨制可滚动屏幕都也开始进行广告宣传。
    齐思言看着那巨制大屏上面带淡淡微笑的女人,说:“她很漂亮。”
    这会正是堵车,前方路况没有松动,听到这句话,楼淮侧过脸,顺着齐思言目光的方向望过去。
    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在看到窗外屏幕上的女人时,楼淮视线一顿。
    巨制屏幕上,是应缇的个人海报。
    最近她的那部金融剧正在热播,因为是职场女性角色,又是和投行有关,加之播出的效果也是可圈可点,最近大街小巷全是她的广告。
    屏幕上,应缇穿着一身裁剪得宜的西装,黑直长发束在脑后,妆容甚淡,明明是很平静的一张脸,但眼里透露出的锋芒倒是极为犀利。
    齐思言回头,见他往窗外的屏幕看着,目光有种说不出的伤感以及......眷念。
    她想了一会,说:“她是一种平静的,但又时刻吸引人的漂亮,你觉得呢?”
    楼淮没回答,因为就在这时,前方车子松动,后方大概都是着急回家的人,鸣笛声按得飞起。
    楼淮收回目光,转动方向盘,朝前方驶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老宅。
    楼淮下车,抬头望了眼楼家大门。
    幽幽夜色下,门口亮着暖黄的灯,四周安静极了,就显得那大门的氛围有种莫名的压抑和阴森。
    他敛敛眸,抬步朝宅子里走去。
    齐思言落后一步,原本是不解他为何盯着自家宅院大门口看,这种老宅一到晚上都是一副静悄悄、充满神秘色彩的样子,她自己家里也是。
    有几次她来这边,每次进门前都会盯着老宅看,有种在凝视的感觉。
    但凝视什么,她说不出来。
    不过,她和楼淮的交情还没有熟悉到可以谈论这种较为私密性的地步。
    她和他,倒更像是工作伙伴。
    他需要一个人来安抚楼老爷子,省得老人家天天操些不该有的心。
    而她呢,倒是更为犀利些,眼下正是在公司站稳脚跟彻底进入高层的关键时刻,她急需一个充满代表性的项目来证明自己。
    是以,当楼淮来她家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对收购案是否感兴趣时。
    齐思言便觉得,他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后来,果不其然。
    她随着楼的角度,抬头看了眼楼家宅院的大门。
    除了幽静以及冷冰冰,似乎也瞧不出别的什么了,余光瞥见楼淮的身影已经逐渐远去,她放弃窥探,朝楼淮身影赶去。
    今晚的晚餐只有四个人。
    楼淮、楼观棋、周芳礼以及齐思言。
    楼淮相对沉默,坐下来就没再说过话,而周芳礼本就严肃些,除了一开始打过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再没开口。
    整个饭桌就楼观棋话多一些,基本都是在问齐思言的情况,有工作的,有个人生活的。工作方面她倒是能侃侃而谈,一旦问到和淮的相处上,齐思言就卡壳了。实在是她对楼淮知道的少之又少,就算想编造,也无从编起。
    一番话聊下来,老爷子从一开始的和颜悦色到后来的面色难堪。
    餐桌上的氛围也从一开始的轻松到后来的紧张。
    晚餐进入尾声的时候,楼观棋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嘴角,折了折,放在一旁,然后看向楼淮,说:“电话里和你说了,订婚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楼说:“过段时间再考虑。”
    明明是句很普通的回应,楼观棋却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是等着你把公司彻底弄得一言堂的时候吗?”
    拍桌子的声音实在大,齐思言被吓到了,肩膀跟着抖了下,等老爷子那话一出,她顿感不妙,可奇怪的是,当事人楼淮神情倒是平静极了,齐思言又去看左手边的周芳礼,也是极为淡定,仿佛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
    齐思言心里直犯嘀咕。
    仿佛已经预见了这种大家族平静表面下的波涛汹涌。
    楼淮挑挑眉,说:“您都知道了,看来您消息落后也不是那么厉害。”
    这话一出,楼观棋当即就想到今天早上送到他手上的收购方案书,虽然只是草稿版还未定稿,但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数据,都让他胆寒。
    尤其这份报告还是出自齐思言之手。
    他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拿起上面的一个文件,然后转身拄着手走到餐桌前,将那文件拍在淮面前,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楼淮看向他,处变不惊道:“您觉得呢?”
    他觉得?
    楼观棋想,他迟早被这个一手培养起来的孙子活活气死。
    他胸腔快速起伏着:“你想做什么?公司不是在你手上了吗?这时候你搞这个收购做什么?”
    楼淮说:“不是很明显吗?”他微抬头,淡淡笑着,“公司的主人名义上是我,但是实际我的话语权并不多,我很早就和您说过,我没想做傀儡。”
    楼观棋怒喝道:“你权利还不够大吗?这几年公司上上下下哪件不是你说了算。’
    楼淮四两拨千斤:“还不够,权利再大,这些背后追究下去,都是楼家的,”他顿了下,迎上他的目光,“而我不是很喜欢它贴上楼家的印记。”
    楼观棋怒气丛生,他拄着拐杖敲了敲地板,整座老宅屋里的地板以木地板为主,是以他敲的每一下,声音都很厚重,他质问道:“你不喜欢,那你这一年多住在这里做什么?”
    楼淮说:“您不是喜欢我住在家里吗?我回来住您这是又不开心了?”
    什么叫阴阳怪气,什么叫活活用话语气死人,楼观棋想,他这个孙子果然深谙其道。
    楼观棋说:“那你和齐思言的事呢?她又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齐思言本来默默无声,忽然被点名,对上楼观棋那双锐利能一眼看穿人心思的眼睛,她莫名心虚,连忙低头当作不存在。
    反正当时就和她说过,如果之后事情摊到明面上讲了,她保持安静即可,这是他们家里的矛盾,她当作个看客就行。
    1*......
    当时齐思言还不太明白楼准为何会用这个词,现在身处其中了,她想,这个词可形容得太到位了。
    楼淮没答,反而是问道:“全权安排,却又被反手一击的滋味,好受吗?”
    楼观棋皱眉,一时间没太听明白,便又问得简单直白了些:“您想安排,一再要插手我的人生,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你接受吗?”
    回应他的是楼观棋的一句大骂??
    “你这个畜生!”
    随着这句话落下来的,是楼观棋手中的手杖。
    齐思言惊呼。
    然而这手杖并没有落到淮的身上。
    楼淮抬手握住了它。
    他脸上多了几分笑容,有种事情反击成功后的快感,总之在齐思言看来,这一刻的楼淮让她觉得十分危险。
    楼淮紧紧握住那根手杖,看着楼观棋说:“过去我尊敬你是我爷爷,所以你要打要骂要插手安排我的人生,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你总是一意孤行,但是至少还没有触犯到我的底线,我们之间到底是平衡的。”
    他尾音一转,声音都跟着低沉了一些:“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打破这份平衡,不过我想,既然你沉迷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一次差错,那时我就想,这种状态是不是要适时改变下。”
    他唇角勾起,淡淡笑着:“毕竟,人太顺利,总是会迷失自我的。这句话您在我少年时期就一直警醒我,我也一直记得,不敢辜负。”
    楼观棋想,真是讽刺极了,他何止是不敢辜负,他都已经恨不得把楼家夷为平地了。
    但随着这些话一一落地,楼观棋也逐渐明白了为何为何要搬回老宅住,为何听从他的安排和齐思言接触培养感情。
    他笑了,很是嘲讽的一种笑容:“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他愤愤道,“那个应缇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玩了五年还不够吗?你都被甩了,还如此执迷不悟。”
    楼淮的声音在这一刻彻底冷下来,他说:“你没资格提她。”
    楼观棋说:“是吗?当初是谁和我再三保证只是玩玩而已?第一次你带她来见我,后来你不愿联姻,甚至前年我去公司找你,那晚你怎么和我说的?我不过是把你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要说没资格,恐怕你比我还没资格。”
    楼淮丝毫都没有被带偏,他眉眼控住,说:“你找过她。”
    楼观棋说:“她告诉你的?但你放心我做事从来光明磊落,我是找过她,也聊了些话,不得不说,她是个不错的孩子,比起当年你带回家的时候,她要聪明了许多。”
    “
    你不该找她。”
    “我为什么不能找她?你都不在乎的人,与其黏黏糊糊继续下去,快速结束不更好吗?你做不到的事我帮你做了决定,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楼淮眯着眼睛看他:“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楼观棋只当是赞扬了:“我的几个儿子没有一个人继承我这点,就连你的废物父亲也是烂泥扶不上墙,几个孙子里只有你,颇有我当年风范,你问我为什么找她,很简单,我挑选中的继承人,绝不能做多情者。”
    他说:“淮,你越界了。”
    楼淮说:“那我也回你一句话,老头子,你也越界了。”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一再紧张。
    齐思言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就此消失算了。可她现在还走不了,她不得不看向一旁的周芳礼,从始至终,爷孙俩争执到现在,周芳礼仿佛一个局外人,从未发表过一次意见,甚至连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齐思言想,她真看不懂这家人。
    表面看似和谐美满,实则淡漠得可怕。
    正想着,楼观棋那边又说话了:“我没越界,如果今天你做这些,只是为了一个女人,那我真是做得少了。”
    楼淮说:“没关系,你以后能做的只能是越来越少。”
    他伸手抄起桌上那份文件夹,打开,抽出里面的文档,递给楼观棋:“这家公司的最后收购方案和这版草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你看看,没问题的话,过两天我让人拿最终版给你签字,之后我再让人发布公告。’
    楼观棋盯着那份文档看了许久,良久说:“我不会签字。”
    楼淮说:“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联系我也不迟。”
    他态度相当镇静,仿佛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楼观棋看不惯他这样,说:“这家子公司不过是一部分,楼家的股份我当初分得那么细致,就算这些年公司到了你手里,你手里才多少股份,你能做什么?”
    楼淮说:“不着急,这些事我们后面再谈。”
    不知为何,楼观棋莫名不安。
    到底是他当初一眼就极为满意的继承人,身上的脾性以及做事的风格多少有些像他,笑话,他亲自指点培养起来的人,哪怕那些年楼淮远在国外,但该安排打点的他一次也没有落下,他精心设计培养起来的一个人,如今要和他彻底翻脸,事先
    怎么可能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从前他就一再告诉楼准,将军不打无胜算的仗。
    哪怕是临危受命,心中也自该有应对的万全之策。
    但他在收到这份收购消息时,已经让人查过了。
    整个集团上上下下完全照常运转,股份股权全部是最初划分好的样子。
    想到着他心安了些,甚至底气也足了些。
    “楼淮不要想着和我斗,你还太年轻了,这份方案你收回去,只要你继续乖乖听话,维持原来的平静,哪怕是假,只要你愿意这样一直下去,我就当作这事没发生过,甚至未来某天,整个楼家都彻彻底底会是你的。”
    他话里多了几分握手言和的意思。
    可楼淮听着,却很是刺耳,他直截了当拒绝:“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楼家,你的算盘大概率要落空了。”
    哪怕他后退一步,还是固执己见,仿佛听不明白他适才那段话里的求和一样。楼观棋不可置信道:“说到底,你还是要为了一个不要你的女人来和你的家族做对?”
    楼淮反问道:“不可以吗?”
    楼观棋当即叫嚣道:“你疯了,淮你真是疯了。”
    今晚以来,楼淮第一次认同他的句话:“我确实是疯了,为什么那些年我要顾忌你们,为什么不能正视她需要的情感,为什么要放弃她。我就是疯了,以至于我到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废话。”
    在楼观棋的目瞪口呆中,他一字一句说道。
    “你以及整个楼家让我恶心至极,你不用再怀疑,这份收购方案你不签,我有的是办法将整个楼家毁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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