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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城内。
早早得到斥候的禀报的陈孝意、王确、张伦、史楚之几人,一直在雁门城下等候,直至亲眼见到远处而来的大片黑影,这才相信斥候的话。
突厥,真的败了!
望着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战马,望着对比战马少得可怜的隋军将士。
若非那一支支印有大的旗帜,陈孝意根本不敢相信,那些驱赶马群的人,居然是隋军士卒。
片刻后。
待骑兵大军走到面前,陈孝意、王确几人,上前几步。
伏子厚看着雁门城头上的守军,依旧没有放下戒备,于是抬手,让胡靖渊、殷天纵几人带领将士等候,仅与李世民马下,走路上前。
“世民?”
陈孝意没有见过伏子厚,可对于唐国公之子李世民,却并不陌生,不仅仅在洛阳见过许多次,就是此前陛下在雁门被围困时,李世民还跟随大军前来雁门解围。
陈孝意没想到,眼下又在雁门,见到李世民。
“世民,拜见陈大人!”
李世民见到陈孝意,连忙上前抬手行礼。
伏子厚见到陈孝意的目光看向自己,这时候也站在李世民身旁,抬起手。
“晋阳校尉伏子厚!拜见陈郡丞!”
伏子厚行礼道。
“雁门令王确!”“
“校尉张伦!”
“校尉史楚之!”“
王确几人这时候也抬手行礼道。
听到伏子厚三个字,几人都有些意外,很快便想起,昔日几人还聚在一起,谈论过一个新晋的武尉,不过彼时也只是闲聊,没想到眼下,居然看到本人。
此前知道那新到晋阳的武尉年轻,可眼下看到伏子厚,几人还是被惊讶到。
这也是太年轻了些!
“这是?”
陈孝意抬手对着伏子厚回礼,随后一脸疑惑的伸手对着伏子厚、李世民身后的战马,询问到底发生何事,目光本能的看向李世民。
比起陌生且年纪轻轻的伏子厚,陈孝意心中本能的看向李世民,与李世民熟悉不说,李世民还是唐国公之子。
伏子厚并没有介意陈孝意的做法,陈孝意是雁门郡丞,自己不过一个校尉,虽然自己并不隶属雁门郡,但好歹对方职位、品级比自己高。
听着李世民解释,伏子厚这时候不由得看向王确、张伦、史楚之。
如果伏子厚没有记错,在历史中,随着马邑郡起事反隋,雁门郡这里,王确与雁门前郡丞杨长仁,密谋起兵响应马邑郡,不过被陈孝意察觉,被陈孝意先下手,连同族人一起斩杀殆尽。
历史记载,随着杨长仁、王确及其家族、党羽全部被捉拿处死,一时雁门举郡震惧,无敢反者,而后刘武周引兵攻打雁门,陈孝意率兵抗击,不断击败刘武周,后因困守孤城,没有援兵,渐渐难支,在明知亡已成定局的情
况下,陈孝意仍尽职尽忠,每天早晚都向存放皇帝诏的房间跪拜痛哭。
不过最后,孤立无援的陈孝意,还是死在雁门校尉张手下,张用陈孝意的人头以及雁门城,出城投降。
“......“
王确、张伦二人听到李世民与陈孝意述说,得知太原郡发生的一切,忍不住一脸惊讶的看向伏子厚,没想到年纪轻轻的伏子厚,这段时日,居然先在晋阳东城抵御甄翟儿贼寇大军,后又斩将,夜袭,大破甄翟儿贼寇兵马,还
领兵援救李世民。
而如今,还带着李世民以及麾下人马,绕过山脉,前来雁门郡,击败突厥大军!
正当王确、张伦一脸惊叹,满心震惊之余,却发现伏子厚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嗯?”
对此,王确、张伦一脸不解。
想着要不要询问,不曾想这时候陈孝意已经看向伏子厚。
“当真少年英雄!陛下没有看错人呐!”
陈孝意抬手对着伏子厚行礼说道,眼神之中满是欣慰与赞许。
“不敢!此番前来雁门郡,皆是世民兄出谋划策,而能击败突厥大军,世民功不可没,还有麾下将士!子不敢一人居功!”
伏子厚抬手回礼道,并没有因为陈孝意的赞誉而开心,反而把一切的功劳,都推到李世民与麾下将士身上。
陈孝意闻言,没有过多言语,可看向伏子厚的眼神,却满是赞誉。
“陈大人不知道,子厚乃是昔日尚书右丞李老之孙婿!”
李世民这时候,趁机把伏子厚与李老的关系说出来。
闻言。
陈孝意神情一变,一脸惊讶的看向伏子厚,开始打量起来。
伏子厚正疑惑之际,李世民便把陈孝意与李老的关系说出来,当年陈郡丞,虽然与李老没有师徒之名,但陈郡丞曾言自己也算是李老的半个门生。
早些年,苏威担任太守时,想要杀死一个人,陈孝意直言阻拦,在苏威动怒的情况下,陈孝意直接脱下衣服,让苏威杀死自己,把苏威逼得无可奈何,这才放过人。
世人只知晓从此之后,陈孝意得到苏威的欣赏,苏威晋升纳言后,在朝廷便把陈孝意提拔为侍御史,但世人不知的是,昔日陈孝意要保住的那个人,正是李老的门徒。
“还有此事......”
听到李世民的话,不仅仅是伏子厚没想到,连王确、张伦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陈孝意与李老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对于陈孝意,王确、张伦几人只清楚,皇帝杨广十分信任与器重陈孝意,以至于此前陈孝意的父亲病故,皇帝不等守丧期满,便派遣陈孝意前来雁门担任郡丞,可见在皇帝杨广心里,有多么信任陈孝意。
在昔日陈孝意没有来到雁门郡之前,雁门贼寇横行,官吏贪赃枉法,而陈孝意一来雁门,便领兵平乱,大力整顿官吏,抓的抓,杀的杀,如今深得雁门百姓人心。
“先进去再说!”
陈孝意点点头之后,看着一脸错愕的伏子厚,笑着说道。
李世民见状,抬手行礼。
伏子厚这才回过神,连忙跟着行礼,随后让胡靖渊、殷天纵带着将士入城。
雁门城内。
随着突厥大军退回北方,马邑郡的太守王仁恭,郡丞李靖,建节尉刘武周,以及雁门郡镇守崞县的虎贲郎将王智辨,全都来到雁门城内,一起商议对付太原郡内,甄翟儿贼寇大军的事情。
建节尉是正六品,比伏子厚的武尉,大一级,伏子厚是从六品。
不过因为是伏子厚、李世民二人率领骑兵,击溃突厥大军,缴获三万多匹战马,故而在屋内,对于从六品的伏子厚,以及尚无官职的李世民,谁都不会轻视这二人。
陈孝意、王仁恭、李靖、刘武周、王确、张伦………………
伏子厚在屋内,看着这些人,历史中的名将、乱臣,以及悲情人物,全都聚集在一起。
“就按照世民的谋划,由马邑、雁门派兵,截断贼寇粮草!”
李靖看着众人,指着地图开口说道,赞同李世民的建议。
而在众人商议之时。
议屋上方,传来雨水落在瓷瓦密密麻麻的动静,一场大雨突然而来。
王仁恭、陈孝意、刘武周,乃至李靖等人,全都没有放在心上,一场雨而已,都在屋子里,又不会淋到自己。
唯有李世民听到这雨水的动静,一脸诧异,在众人身后,带着好奇的摸样,碰了碰伏子厚。
“子厚,你还善观天象?”
李世民小声问道。
不能不怪李世民惊讶,毕竟之前在天气明媚的时候,伏子厚就开口说要下雨,还说是大雨,如今大雨真的袭来,听到这形如暴雨的动静,怎能不让人惊讶。
在古代,除了一些方士,只有朝廷内的钦天监,才会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等到隋朝时,废除钦天监,由秘书省所属太史曹负责,大业年间,又由皇帝杨广改曹为监,名叫太史监。
这观察天象可是一个不得了的本领,很多人穷尽一生研学,还要有老师指引,方才在中年甚至是暮年时才能掌握。
而这个本领,对于一个领兵的将军意味着什么,李世民十分清楚,就连李世民每每想到这个本领都有些心热。
昔日李世民不是没有研学过,可无论如何研学,也不过一些皮毛,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
伏子厚才多大,居然就会观天象!
“会一些!”
伏子厚见到李世民惊讶的眼神,吃惊的模样,轻声说道,示意李世民无需太过惊讶。
看着李靖!
对比后世那个流传千古的唐初名将,此刻李靖还没有历史中的那般意气风发,倒也不能怪李靖,实在是皇帝杨广太能折腾,把天下兵马折腾够呛,在北方不仅仅是太原郡、雁门郡、马邑郡缺乏兵马,就连在三郡中间的楼烦郡
都是如此。
要知道楼烦可是有汾阳宫,杨广不少妃子,美人都在那!
刘武周起兵反隋后,攻下雁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夺下楼烦郡,把杨广的美人送给突厥,换取突厥的支持。
而被隋朝压迫那么多年的突厥人,自然都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伏子厚又忍不住看向刘武周,刘武周魁梧壮硕,长方脸,给人一股坦坦荡荡的感觉,可不管从后面与王仁恭的侍婢,也就是爱妾私通一事,还有举兵起事来看,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想到陈孝意与李老的关系,伏子厚有些担心,会出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