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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烨接到了孙海的电话。
孙海的声音沙哑，像是磨了砂纸似的，应该是刚哭过了。
在唐烨的印象里，这小子从高中起就特别爱哭。
考差了，会哭……
被甩了，会哭……
高考失利那回，哭得尤其惨……
当时孙海攥着唐烨的胳膊，嚎啕大哭：“唐僧，你怎么就考这么好？超出录取线那么多，匀点分数给我多好啊！”
这么多年过去，孙海还是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唐僧，真的要谢谢你！没想到今天新闻一播，效果这么好。我爸居然破天荒地夸了......
唐烨走出省纪委办公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冷意。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恒的号码。
“林恒，我这边已经谈妥了。省纪委同意配合，拘押令会在今天上午十点前签发。”唐烨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电话那头传来林恒冷静的回应：“好，我这边也准备好了。李国强依旧不肯开口，但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与那位高层之间的间接资金往来记录。虽然证据链还不够完整，但足以启动调查。”
“那就别等了。”唐烨咬牙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那位高层一旦察觉风向不对，恐怕会立刻转移资产，甚至……反咬一口。”
林恒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明白。我会亲自带队，前往拘押地点。”
“另外，”唐烨顿了顿，“我已经通知了省委书记，他那边会做好应对准备。如果那位高层在中央有人出面干预，省委那边会顶住压力。”
“书记真的愿意担这个风险？”林恒有些意外。
“他不是为我担风险，”唐烨语气平静，“他是为省委的未来做选择。他清楚，如果我们这次失败，省委的公信力将彻底崩塌。”
林恒沉默片刻，缓缓道：“那我这就出发。”
挂断电话后，唐烨抬头望向天际，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知道，这次行动一旦启动，就再也无法回头。而那位高层，绝不会坐以待毙。
……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省纪委临时拘押中心。
林恒站在监控室内，透过玻璃看着外面被押解进来的男子??那位高层的亲信，也是唐烨和林恒掌握的最关键人物之一。
“目标人物已到。”林恒低声对身旁的副手说道，“开始审讯。”
审讯室内，灯光刺眼，气氛压抑。
“你叫张伟，五十四岁，曾担任那位高层的秘书长达十年。”林恒缓缓开口，“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与李国强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以及你通过海外账户向李国强提供资金的证据。”
张伟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你们没有证据。”他淡淡道。
“我们有。”林恒盯着他，“你和李国强之间的资金往来，经过了三次洗白，但依旧留下了痕迹。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中间账户的开户人，他愿意配合调查。”
张伟嘴角微微一扬：“那又如何？你们能证明这些资金来自那位高层吗？”
林恒眼神一冷：“你这是在替他顶罪？”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张伟缓缓道，“你们掌握的，只是表象。真正的幕后，你们连边都摸不到。”
林恒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张伟笑了笑：“林处，你觉得我会相信这句话吗？”
林恒眼神一沉：“你不相信也没关系。但我要告诉你，拘押令已经签发，那位高层很快就会被带走调查。你如果还想保住自己的命，现在还来得及。”
张伟眼神终于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你们……真的要动他？”
“是的。”林恒语气坚定，“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张伟沉默良久，缓缓道：“林处，你是个聪明人。但你太冲动了。那位高层在中央的根基比你想象的更深，你们这次……恐怕要栽。”
林恒冷冷道：“那就试试看。”
……
与此同时，省委办公室。
书记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文件，神色凝重。
“书记，”秘书低声问道，“您真的要支持唐烨？这一步一旦迈出，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书记缓缓合上文件，目光深沉：“我知道。但如果不支持他，省委就彻底失去公信力了。”
秘书叹了口气：“可那位高层在中央的背景太深，一旦他动用关系反扑，省委恐怕会陷入被动。”
书记缓缓点头：“所以我已经安排了紧急预案。如果中央那边有人干预，我们会立刻向中纪委汇报，并启动内部调查程序。”
秘书一愣：“您这是……要提前切割？”
书记看着窗外，缓缓道：“我不是要切割唐烨，而是要为省委争取最后的主动权。如果唐烨失败，省委必须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否则整个省的领导班子都会被牵连。”
秘书沉默片刻，低声问道：“那唐烨呢？”
书记缓缓道：“他会成为一颗棋子。但……这颗棋子，是自愿走上棋盘的。”
秘书看着书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明白了。”
……
上午十点整，省纪委正式签发拘押令。
林恒亲自带队，前往那位高层的住所。
“目标人物在家中。”林恒低声对身旁的特勤人员说道，“封锁所有出口，防止他逃跑。”
“是！”特勤人员迅速行动。
林恒深吸一口气，带着队伍走进那栋别墅。
屋内，那位高层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到来。
“林处，你终于来了。”他缓缓开口，语气淡然。
林恒上前一步，沉声道：“我们奉省纪委命令，对你进行临时拘押，请你配合调查。”
那位高层轻轻一笑：“你们……真的以为，凭这点证据就能动我？”
林恒眼神一冷：“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与李国强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以及你通过张伟向李国强提供资金的证据。”
那位高层轻轻摇头：“你们掌握的，只是我愿意让你们看到的。”
林恒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那位高层缓缓站起身，淡淡道：“你以为你们在追查X网络，其实，你们只是被引导着走到了这一步。”
林恒心头一震：“你什么意思？”
那位高层看着他，缓缓道：“真正的幕后黑手，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你们……只是棋子。”
林恒眼神一冷：“我不信。”
那位高层轻轻一笑：“那就走着瞧吧。”
……
当晚，省纪委拘押中心。
那位高层被正式拘押，审讯即将开始。
林恒站在审讯室外，神情凝重。
“林处，”副手低声问道，“我们要怎么审他？”
林恒沉思片刻，缓缓道：“先试探他的态度。如果他愿意开口，我们就顺着他的节奏走。如果他闭口不谈……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
副手点头：“明白了。”
林恒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审讯室。
“李国强曾经说过，真正的幕后黑手从未露面。”他缓缓开口，“你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那位高层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林处，你以为你已经站在了真相的边缘。但其实……你连门都没摸到。”
林恒眼神一冷：“那就让我摸到。”
那位高层轻轻一笑：“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
……
夜色如墨，风声猎猎。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深夜，调查组指挥部内依旧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感。唐烨站在作战图前，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上的几个关键点来回游移。林恒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份刚刚整理好的审讯记录，神色凝重。
“那位高层的态度很顽固。”林恒低声说道，“他始终不肯承认与李国强之间存在直接的资金往来，甚至对我们的证据嗤之以鼻。”
唐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但他的话里，似乎隐藏着更深的东西。”林恒继续道，“他提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从未露面’，还说我们只是被引导着走到了这一步。”
唐烨缓缓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的一个地名??临江市。
“临江市。”他低声念道，“那是李国强最早发迹的地方，也是X网络最初的据点。”
林恒眼神一凝：“你是说……真正的幕后，可能藏在那里？”
唐烨缓缓道：“我们一直以为X网络的运作中心在省城，但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林恒沉默片刻，低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可能只是在外围打转。”
唐烨点头：“所以，我们必须调整策略。”
林恒思索片刻，缓缓道：“可问题是，那位高层已经被拘押，李国强也依旧闭口不谈。我们没有新的突破口。”
唐烨目光深沉：“那就去临江市。”
林恒一怔：“你是说……亲自去？”
“是的。”唐烨语气坚定，“我们必须亲自去一趟临江市，找到X网络最初的核心人物。如果那位高层说的是真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一直藏在临江市，甚至从未离开过。”
林恒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好，我陪你去。”
……
次日清晨，省委书记办公室。
书记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报告，神色凝重。
秘书走进来，低声问道：“书记，唐烨那边已经决定去临江市了。”
书记抬起头，目光深沉：“他要亲自去？”
“是的。”秘书点头，“他和林恒已经安排好了行程，预计今天中午出发。”
书记沉默片刻，缓缓道：“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秘书低声说道：“他知道。但他也明白，如果继续在省城打转，调查将陷入僵局。”
书记轻轻叹了口气：“唐烨是个好干部，但有时候，太执着反而会害了自己。”
秘书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那我们呢？”
书记看着窗外，缓缓道：“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争取时间。如果中央那边有人干预，我们必须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秘书点头：“我明白了。”
……
中午，唐烨和林恒乘坐专车，离开省城，直奔临江市。
一路上，唐烨沉默不语，林恒也心事重重。
“临江市那边的情况，我们掌握得不多。”林恒打破沉默，“李国强早年在那里起家，但后来他将大部分生意转移到了省城，临江市几乎成了一个空壳。”
唐烨缓缓道：“可越是空壳的地方，越有可能藏着真正的秘密。”
林恒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有道理。”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
下午四点，临江市郊区。
唐烨和林恒抵达了一处废弃的工业园区。这里曾是李国强最早的商业基地，如今已人去楼空，只剩下几栋破旧的厂房，静静地矗立在夕阳下。
“这里就是李国强的第一桶金来源。”林恒低声说道，“据说，当年他在这里做了一批假货，然后通过关系，将这些假货销往海外，赚到了第一笔大钱。”
唐烨缓缓走进其中一栋厂房，目光扫过墙上的斑驳痕迹，眼神中透出一丝思索。
“你觉得，这里还藏着什么？”林恒低声问道。
唐烨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向厂房角落的一扇铁门。
门已经锈迹斑斑，似乎很久没有人打开过。
“这扇门后面……可能藏着X网络最初的秘密。”唐烨低声说道。
林恒上前一步，用力推开铁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
两人对视一眼，缓缓走了下去。
……
楼梯尽头，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桌上放着几本泛黄的账本。
唐烨拿起一本账本，翻开第一页，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李国强早期的资金往来记录。”他低声说道，“但奇怪的是，这些资金的来源，并不是临江市本地，而是……境外。”
林恒眼神一凝：“境外？”
唐烨点头：“而且，这些资金的流向，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人。”
“谁？”林恒急切地问道。
唐烨缓缓合上账本，目光深沉：“一个我们从未见过，却一直在操控一切的人。”
林恒沉默片刻，缓缓道：“看来，我们真的只是被引导着走到这一步。”
唐烨轻轻叹了口气：“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