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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在前往富户家里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他在路上徘徊,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
他在那路口徘徊着,也不走,还频频回头看那富户家的方向。
裴矩想了想,从暗处走了出来,迎着那一个人而去,走得近了,可以看到这个人身上满是泥泞,扎着书生巾,身上穿着书生才会穿的那种士子衣服。
衣服下摆,在泥泞和雨水之中,早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手上也满是泥,显然是摔过跤的。
当他看到裴矩的时候,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说道:“你是裴少侠,你来的正好,快快,快帮我救救我家里的人吧。”
“你是?”裴矩疑惑的问道。
“我是黄家庄的大公子,黄先泽,你的户籍还是我在帮你办的,之前你的三叔和你到庄子里来的时候,我还见过你们。”
裴矩确定自己没见过他,或许是当时人多,没有注意到他。
“那大黄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裴少侠,我们家里出事了,我的父亲,他们都疯了。”黄大公子黄先泽惊慌的说道。
“怎么疯的?”裴矩问道。
“不知道,我父亲说,是山君降罪,所以就都疯了。”
“山君降罪?”裴矩重复的问这一句。
“一定是我们的所作所为被他发现了。”黄大公子黄先泽恐惧的说道。
“如果是山君降罪,我又如何救得了?”裴矩问道。
“是啊,山君降罪,又如何救得了。”黄大公子黄先泽呢喃的说道。
“你们究竟对山君做了什么?”裴矩问道。
“山君一直在奴役我们,我们不想被奴役,所以想请人来杀了?,因为害怕别人知道所以杀的是山君而不敢去,所以说是山中恶鬼,但是一直在失败。”黄先泽说道。
“那为什么这么久一直没事,而现在却有事了呢?”裴矩反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
就裴矩知道的东西,这里的人不知道。
这里的人只知道山中有山君,强大恐怖。
而裴矩知道,山中的山君只是残魂,从韩以彤老师那里知道,这个山君其实是被人斩杀了的,只留下一缕残魂罢了,或者说是残留着一缕神性。
所以便会有【夜宿山君庙】这个灵境出现。
这个灵境就是山君心中留下的执念,当时庙里一定是就是进来了一个剑客,一个书生,再加一些人,这些人最终将山君诱了出来,然后杀了。
而神庙外面这一片世界,在裴矩分析之中,可能确实一直长期的存在着,被山君的控制着大家的想法,或者说,这外面的人也其实是伥鬼,只是他们不知道。
他想到这里又突然想到:“那个山君或许知道,这个黄家的人一直在找人杀?,却又放任,而找到去杀?的人一个个都被山君吃了。”
或者说黄家的人其实被山君控制着,却自认为没有,一直说是找人杀山君,实则是帮山君寻找着高质量的食物。
一直到有一天,真的来了一个剑客和书生,或者还有一些什么人,将?给重伤了,于是这一个镇子便失控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裴矩又想到韩老师说过,一些有主观意,有智慧的灵,比如神灵,当?重伤之后想要疗伤恢复的话,会应用各种方法。
他想到了自己裴家一代代的人,死在这里面,都是被?吃了。
到这时,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理清楚了。
现在这个小镇就是山君重伤之后失控,却又真实的小镇,或许并不是小镇里的人在山君那里失控了,而是在他们可以正按照山君需要的方式存在着。
比如他之前看到有人将自己的孩子五脏都挖出来当祭品的,有将自己一家人都埋到地底的,又有将一个老人对着一面墙壁念诵未知经文的。
他突然想,这些或许都是这个山君在重伤之后,想要通过这些方式去帮自己疗伤。
一个重伤的带着神话色彩的灵在求生。
裴矩心中慢慢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为什么今天突然全都展现在自己面前了呢?唯一的变数就是进来的一些其他的人。
那个包独行?
他带进来的?
山君大意了?或者说是山君在漫长的恢复过程之中等不及了?
他还想到了,让自己的爷爷成为了庙祝的外公。
而爷爷的庙祝就是看守山君的。
不过,他还是决定去那个富户家里去看一看,与那个黄先泽分别之后,
他来到了一个三进的院子外面。
他曾来过这里一次,那一次他和三叔进入过。
门口一对石兽,像是两只狗,但比起狗来又更狰狞一些。
大门是紧闭的,他靠近去,门上有兽口咬环,从门缝里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本身天色就暗,然后里面又迷蒙着一层雾,他来到围墙的部分,退了几步,然后一个箭步上前,窜起,在墙壁上一踏,身体便如雁鸟一样的飞起,落在了院墙上,蹲在那,朝着里面看去。
隐约可以听到里面有各种怪声,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大骂。
他一跃而下,里面果然如那个黄先泽所言,全都疯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人各自在自己的屋子里,又不出来相互打扰。
来到后宅的地方,他看到了一口井,井边有一人坐在那里垂钓,只听他嘴里说着一些听不懂的怪话。
他又看到一棵桃树,桃树居然开了花,而树下正用血在浇着那树干。
他没有再看,他决定退走,但是就他要退走之时,后背一寒,发现不知何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盯着自己。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自己遇上的那个黄家大公子黄先泽。
“你为什么不进来找我?”黄先泽突然开口说道,声音阴沉沉的。
裴矩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是很快便又想到,这或许已经不是他。
“你是谁?”裴矩凝重的问道。
黄先泽却只是阴沉沉的笑,盯着他说道:“你们裴家的人受我之恩惠,不思报答,居然想要害本君。”
裴矩立即明白了对方是谁。
这就是山君。
山君居然亲自来找自己了。
“你就是山君?”裴矩问道。
“正是本君,见本君还不下跪。”黄先泽阴森森的说道。
裴矩仍然是一个少年,陡然受此呵斥,感觉有一股无边的威压扑压而下,让他腿肚都在有几分颤抖。
他不由的深吸一口气,抱元劲气在身中流转,并伸手握住剑柄,这一握剑,剑便似给他带来一股力量,让他的内心坚定了起来,不受这种威慑。
“山君即是垂死之辈,为了复生而害我历代先辈,怎么却成了给我们恩惠了?”裴矩冷冷的问道。
“若无本君,你之先祖如何在那海市立足。”山君黄先泽质问着。
裴矩这个时候想拔剑,一探对方的虚实,因为做为一个山君来说,他既然现身了,难道是来与自己打口舌之仗的?
就在他想要拔剑的时候,那黄先泽却又突然说道:“本君与你裴家的恩怨可于日后再说,今日有外人正要进来,你去破坏他们的仪式,要不然的话,你的爷爷必定会先死在庙中的。”
裴矩眉头一皱,他分不清对方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其中有外人进来了,这当然是真的,但要自己去破坏对方的仪式,要不然爷爷就会死在庙中,这一句是真还是假?
裴矩分不太清楚。
不过,他不想分。
一个剑士,不可以鲁莽,但绝不能够让自己的猜疑捆住了自己的手脚。
所以他直接拔剑了。
剑光成了这一片晦暗的天空里唯一的光亮。
他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像是一只在空中飞翔的金雁,在往黄先泽跑过去的过程之中,身形居然像是风中鸟,带着一股飘忽不定的轻灵,只一转眼便已经靠近了。
手中的剑疾刺而出。
他一上手便是希夷剑法。
希夷剑法取名于:“视之不见名夷,听之不闻希。”
这一套剑法,不同的人施展有不同的气象。
有人用之于偷袭,认为这一套剑法最适合偷袭,乃是杀手剑法。
有人觉得这一套剑法最好专刺对方双眼,再加上对战之时,占据光线有利位置,剑出之时,对方逆光而视,见不着自己的剑,便毫无反手之力。
还有一种说法是,希夷剑法,当以刺向对方眼看不见之处,当配合灵动的身法,环绕于其周,出剑隐秘,让对方把握不住自己的方位,见之不到,听之不闻。
裴矩觉得,都有道理。
他迎而来,抬手一剑便朝着对方双眼刺去。
白色的剑刃,于内息的灌注之下,竟是晃出了白光。
然而那个黄先泽则是张口,裴矩耳中便听到了一声直灌注灵魂的虎啸声。
他整个竟是在一刹那僵住了,他的眼中看到人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头猛虎,那猛虎凶恶恐怖,一双眼眼睛冷漠残忍。
这虎啸,这神威,让裴矩感觉自己像风中的落叶,又似大浪之中的扁舟。
不过他在出剑之时,也是收束心神,聚杀鬼之念于心,所以当这虎啸响起之时,他虽然整个人如巨浪冲击,却仍然未被夺去意志。
只是他的脚步一停,手中的剑便停了下来,整个往下一沉,伏身,剑立起,防于身前,像是要将一切的风浪都破开。
而他的眼中,看到黄先泽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绳子,朝着自己的抛来,那绳子前面有一个圈,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被套住了,那便要被圈禁,被控制,会像是牛被穿了鼻一样。
即使虎啸余韵未散,在这一刹那,他仍然是挺剑而出,而不是去去躲,这几乎是本能,因为在他心中,从他第一次见到法术时,他自己便在立下了一个戒律,见到了一切法术都不能够去躲。
肉身躲不了法术,所以只能够去迎接,用手中的剑迎接,剑接不住,破不了,那自己躲也没用。
而且,超凡领域一直有一句话说,只有法术能够抵挡法术。
他集中自己的意志,奋力的起身,朝前一个劈刺,迎着那根绳圈。
他剑下斩了一个空,但是却又觉得没有落空,因为冥冥之中的感觉里,那一个绳圈已经在剑下溃散了。
这一剑之下,裴矩仿佛将那虎啸带来的恐惧领域给刺破了,一刹那之间,耳聪目明,内息在身中,自身的意志却有一种大战之后疲敝感,却又异常的兴奋。
他可以肯定,刚刚才那是这个黄先泽的法术,因为地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绳圈。
黄先泽站在那里,双眼之中竟是生出一丝惊讶,只听他说道:“你小小年纪,居然已经落剑有意,你很有天赋,真是可惜,若是让你再成长一点时间,食之定会大有裨益。”
裴矩二话不说,再一次一剑刺出,剑势凌厉之中又有一股轻盈之意。
华山剑法险峻而轻盈,灵动之中又透着奇诡。
剑刺出的一刹那,随着他的剑挥舞,刺出来的竟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曲折的剑路,让黄先泽看不透这一剑从哪里刺来。
就在这时,黄先泽的双眼之中的神采陡然的暗下去,而裴矩的剑也已经落在了他的眉心。
“砰!”黄先泽倒在地上,泥水四溅。
而裴矩收剑,目光却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这黄家的人都出来了,这是不好的消息,但是那山君却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
他不想在这里与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纠缠,而朝着着外面飞奔,只十余步便已经到了围墙下,一步跨便已经上了围墙,再一步冲跃而下,如大雁一般在空中滑翔而下。
他要去那个房间里看看,刚刚山君说他去阻挡别的人进来,他想着或许自己要去看看。
大雨仍然在下,他的在泥泞的地上飞奔,身形却快若奔马。
而另一边,那个幽暗的屋子里,以那个梳妆镜为基点,一面面的小镜子,像是接光源一个样映照着梳妆镜,形成了一个螺旋的通道。
一面面的镜子,在这一刻居然都散发着朦胧的光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