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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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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瑾点头,“不是为你,是为了边境的百姓。”
    “这是真心话,许少瑜,和你无关的。”
    说是和他无关,但不管叶知瑾心里怎么想,她如今名义上还是许少瑜的妻子。
    她做的所有事情,最后都会落在许少瑜的身上。
    可偏偏,许少瑜没有理由阻止,他不能真的因为赌气,就让边境的百姓受苦。
    但他心里的那口气就是顺不下去,只能发泄在战场上。
    那些日子,连敌人都知道大武军营里有个疯子。
    叶知瑾也知道了,但她觉得无所谓,人总是要有些......
    雪后初霁,宫墙内外银装素裹,琉璃瓦上积雪未融,阳光斜照,折射出清冷而明亮的光。苏沉音立于昭华殿前的石阶之上,指尖轻抚着檐角悬挂的铜铃??那是她幼时在边陲小镇听惯的风铃声,如今被她命人仿制,挂遍静澜阁与昭华殿之间的小径两旁。风过处,铃音清越,如诉如歌。
    她刚从太后寝宫归来。昨夜老太太突发寒症,咳得厉害,御医束手无策,只说年事已高,心脉衰弱,需静养避寒。可老人执意不肯迁居暖阁,说要守着这冷宫旧地,“我儿当年就在这里长大,我不走。”苏沉音陪了一整夜,喂药、敷手、低声念经文,直到天明才见她安稳入睡。此刻她眉间倦意未消,却仍挺直脊背,像一株压不垮的青竹。
    “娘娘。”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承泽的贴身内侍李德全,“陛下已在御书房等您半个时辰了,说有要事相商。”
    她颔首,缓步前行。穿过层层回廊,雪地上留下浅浅足迹,未几便至御书房外。门扉半开,承泽正伏案疾书,眉头紧锁,手中朱笔悬而不落。
    “怎么了?”她轻轻推门而入,拂去肩头残雪。
    他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先是心疼,继而转为凝重:“北境急报??昭华堡建成未满三月,已有五部族联合遣使求和,献马千匹、牛羊万头,愿称臣纳贡。本是喜事……可其中一支名为‘赤勒’的部落,使者竟携来一幅地图,标注了漠北深处一处隐秘山谷,说是藏有周景行当年逃亡时埋下的军械库,内有火雷三百具、铁甲五千副、西域弩机百余架。”
    苏沉音瞳孔微缩。
    “他们说,这是诚意。”承泽将地图推至她面前,“可我觉得,太巧了。你前脚建堡,后脚就有敌方遗宝送上?而且偏偏是赤勒部??那个曾在通州桥之战中屠我三千降卒的蛮族!”
    她走近案前,细看地图。山谷位置极偏,四周群山环抱,仅一条窄道出入,易守难攻。若真有军械藏匿,确可成一方割据之势。但她更在意的是图上一处细节:山谷入口刻有一枚蛇形图腾,盘绕成环,尾咬其口??那是周氏宗祠密室才有的标记。
    “不是巧合。”她低声道,“是试探。他们在看我是否还记得那段血债。”
    承泽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要去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向窗边,推开一道缝隙。寒风吹入,卷起案上纸页簌簌作响。她望着远处巍峨城墙,仿佛又看见十年前那场大火烧红天际,听见将士临死前嘶吼着她的名字。
    “我去。”她终于开口,“但不是为了取宝,是为了断根。周景行虽死,他的影子还在。只要一天不清除干净,边疆永无宁日。”
    承泽起身,绕过书案走到她身后,双手搭上她肩膀:“上次你走,我答应让你独自出征。这次不行。我已经下令调集神机营精锐随行护送,另派水师封锁渤海湾沿线,防备西域接应。你若再拒绝兵权,我就亲自陪你去。”
    她回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笑意:“你威胁我?”
    “是承诺。”他目光坚定,“你说过,你的战场就是我的战场。这一次,我不再只是坐在宫里等消息的人。”
    她久久凝视着他,终是点头:“好。但我有一个条件??此行必须保密。对外宣称我仍在京主持春祭大典,实则暗度陈仓。否则消息走漏,敌方必毁宝藏、屠使者灭口。”
    他应允,当即召来钦案司统领,拟定密行计划。三日后,一支由百名黑衣卫士组成的“礼部使团”悄然离京,打着册封北疆诸部的旗号,北上昭华堡。而真正的主力,则由承泽亲率三千禁军伪装成商队,沿长城西侧小道潜行。
    一路风雪交加,行至雁门关外时,突遇暴风雪封路。队伍被迫驻扎于一处废弃驿站,夜间篝火燃起,众人围坐取暖。苏沉音披着狐裘,手中摩挲着那枚承泽母后所赠的玉佩,忽听得帐外一阵骚动。
    “报!”一名哨骑冲入,“发现可疑踪迹!距此十里山谷中有炊烟升起,且地面留有重型车辆碾压痕迹,方向正是地图所示之地!”
    她霍然起身,眼中寒光乍现:“传令下去,全员戒备,明日寅时出发,stealth接近。不得点火、不得喧哗,若有违者,军法处置。”
    翌日凌晨,天色未明,队伍借着雪光悄然推进。临近山谷入口,果见两侧峭壁夹峙,仅容两车并行。苏沉音亲自攀上崖顶侦察,借望远镜窥视谷内??营地规模不大,约三百人驻守,皆着赤勒服饰,但兵器制式却混杂西域风格,更有数辆铁皮封闭车停于中央,形似运雷装置。
    “果然是圈套。”她低声对承泽道,“他们想引我们入谷,然后引爆火雷同归于尽。”
    承泽面色阴沉:“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她冷笑:“赤勒人信奉狼神,忌讳蛇形。那图腾绝非他们所绘。况且,真正忠于周景行的余党,怎会轻易将藏宝地点告知外族?除非……他们是故意让这些蛮人当替死鬼。”
    话音未落,忽闻谷中钟声响起,紧接着号角长鸣。数百名赤勒战士涌出营帐,簇拥着一名白袍老者登上高台。那老者手持权杖,用生硬汉语喊道:“大周皇后若在,请现身一见!吾乃赤勒国师,奉族长之命,恭迎贵客入营受礼!”
    苏沉音不动声色,只令亲卫取出千里镜,细细观察那国师面容。刹那间,她呼吸一滞??那人左耳缺了一角,颈侧有道蜈蚣状疤痕,正是当年周府死士统领穆九渊!
    此人曾是周景行贴身心腹,精通机关毒术,在周党覆灭之夜神秘失踪,朝廷追缉十年无果。没想到竟藏身漠北,操纵蛮族为傀儡。
    “他还活着。”她咬牙低语,“而且……他在等我。”
    承泽握紧腰间佩剑:“下令强攻吧,趁他们尚未布阵完成。”
    她摇头:“不可。谷内地形狭窄,一旦开战,对方只需引爆炸药,我们伤亡惨重。更何况,那些赤勒士兵多半不知真相,只是被人利用。我不想让无辜者陪葬。”
    她沉思片刻,忽而转身下令:“取我战甲来。”
    “你要做什么?”承泽惊问。
    “赴约。”她淡淡一笑,“既然他想见我,我便让他亲眼看看,当年那个被他追杀至断崖边的小女子,如今有多可怕。”
    一刻钟后,苏沉音独自策马出林,玄甲银盔,披风猎猎,腰悬“霜刃”长剑,缓缓驶向山谷入口。风雪之中,身影孤绝如画。
    穆九渊见她现身,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苏沉音!十年不见,你竟成了皇后?真是天意弄人啊!当年你跳下悬崖,我以为你死了,结果你不仅活了下来,还爬上了权力巅峰!可笑,可悲,可恨!”
    她勒马停步,声音平静:“穆九渊,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可以保你全尸。”
    “哈哈哈!”他狂笑不止,“保我全尸?那你告诉我,当年我妻儿被你们凌迟处死时,谁给他们留了全尸?!”
    苏沉音眼神微动:“他们是罪有应得。参与谋逆,残害百姓,死不足惜。”
    “放屁!”他怒吼,“我们不过是执行主命!真正该死的是你们这些伪君子!今日,我就要用这山谷里的三百火雷,送你下地狱,为我全家报仇!”
    说罢,他举起权杖,就要下令点燃引线。
    就在此时,苏沉音突然扬手,一枚飞镖破空而出,精准击中他手腕。权杖落地,引线未燃。紧接着,数十支劲弩自两侧崖壁齐发,瞬间压制敌军行动。
    “你太高估自己了。”她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高台,“你以为你还掌控一切?可你忘了??这片土地,早已不是你作乱的温床。”
    原来早在她察觉图腾异常之时,便已密令钦案司提前派出暗探,潜入赤勒内部策反部分将领。此刻,那些被收买的蛮族武士纷纷倒戈,反绑同僚,控制营地要害。
    穆九渊面如死灰,踉跄后退:“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蠢。”她冷冷逼近,“你以为藏身异族就能避开追捕?可你每一步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西域细作网早就被连根拔起,你那些联络信件,早在半年前就被截获。我们一直没动你,是因为??我们要钓的,从来就不只是你这一条鱼。”
    她挥手,亲卫押上几名俘虏,皆是穿着大周官服的男子。为首者竟是礼部一名主事,曾在朝堂上激烈反对修建昭华堡。
    “他们才是你真正的同伙。”她说,“你们妄图借蛮族之手炸毁昭华堡防线,再嫁祸于我,使我失宠于君,最终颠覆朝纲。可惜……你们选错了对手。”
    穆九渊瘫坐于地,喃喃道:“败了……全都败了……”
    苏沉音不再看他,转身下令:“火雷全部拆除封存,送往昭华堡军工坊改造为民用爆破工具。赤勒士兵一律赦免,遣返回乡,并赐粮千石以示安抚。至于这些人……”她指向叛官,“押回京城,交由大理寺公开审讯,让天下人看清,什么叫‘内贼比外患更毒’。”
    三日后,捷报传回京师。举国振奋,百姓焚香庆贺。承泽在朝会上宣布大赦天下,唯独对叛国者严惩不贷,斩首示众,家眷流放。同时下诏,将昭华堡升格为“北境都护府”,由苏沉音遥领都护使,统辖漠南六郡军政事务。
    而此时,苏沉音并未停留边关,而是顺道巡视沿途屯田。她在一处军垦村落停下脚步,见几名孩童正在雪地里堆砌泥人,其中一个瘦弱男孩格外认真,用炭笔在泥脸上画出一双眼睛,又插上两根枯草当作发簪。
    “你在做什么?”她蹲下身问。
    男孩抬头,怯生生地说:“我在做皇后娘娘。娘说,她是天上下来的神仙,能治病、能打仗,还能让冬天变春天。”
    她心头一热,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那你希望她做什么呢?”
    “我希望她……”男孩顿了顿,声音很轻,“别那么累。我昨晚梦见她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哭,没人给她披衣服。”
    苏沉音怔住,良久无言。她忽然想起自己幼年也曾做过同样的梦??母亲病逝那年冬天,她抱着破旧棉被蜷缩在柴房角落,梦见一位穿铠甲的女人走来,为她盖上一件温暖的大氅。
    原来,她早已成为了那个梦中的女人。
    归程途中,她写了一封信给儿子苏砚:
    “吾儿:
    见字如晤。北风烈,雪满弓刀,然人心比暖阳更炽。你所著《边军疾苦录》已促成兵部设立‘冬衣专营司’,今冬所有戍边将士皆已换新棉甲。你父亦下令减免边境三州赋税,设义学二十所,供将士子弟免费读书。
    你问我为何总往前线跑?今日我答你:非因好战,实因怕忘。怕忘了那些死在我怀里的兄弟,怕忘了饿极了啃皮带的士兵,怕忘了母亲临终前攥着我说‘音儿,你要活得比谁都坚强’。
    你不必成为第二个我。但请你记住??无论身处何位,心中要有光,眼里要有民。如此,方不负‘苏’姓血脉。
    母字。”
    信毕,她将信纸折好,放入锦囊,交予快马传驿。
    春分前夕,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城门外,礼乐齐奏,百官列迎。然而苏沉音却未走正门,而是绕道西华巷,停在一户低矮民宅前。
    这里是她入宫前居住的老屋,如今已被朝廷收回修缮,准备作为“皇后故居纪念馆”。但她执意前来,只为再见一眼那棵院中老梅树??那是她父亲亲手栽下,每年冬末总会开出第一朵红梅。
    她推门而入,踏过熟悉门槛,走到树下。枝头果然已有花苞初绽,粉红一点,倔强地顶破冰雪。
    “你还记得我吗?”她轻抚树干,低声呢喃。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回头望去,竟是苏砚快步奔来,少年身形已近成人,眉宇间尽显英气。
    “娘!”他扑上前紧紧抱住她,“我想您了。”
    她眼眶一热,用力回抱:“我的小砚也长高了。”
    “我读了您的信。”他仰头看着她,“以后我不只要做一把锋利的刃,更要成为一面盾??护住那些需要保护的人。”
    她笑了,眼角泛泪:“好孩子。”
    夕阳西下,母子二人并肩坐在梅树下,讲述分别后的种种。远处宫墙金顶闪耀,钟鼓楼上传来暮鼓声声,悠远绵长。
    这一夜,苏沉音没有回静澜阁,而是留在老屋歇息。睡前,她打开随身包裹,取出一块染血的布片??那是当年父亲战死后,她从他贴身衣袋中找到的遗书残页,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守住它,比活着更重要。”
    她将布片与承泽给的玉佩、儿子写的家书一同放入檀木匣中,锁进箱底。
    窗外,春风拂过,吹动檐下铜铃叮当作响。那一夜,她睡得很沉,梦中再无战火,唯有漫山遍野的梅花盛开,如血,如霞,如她一生未曾低头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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