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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残魂碎处脉络生光(第1/2页)
“我们还是赶路要紧,离混元大陆修仙者聚集的中枢城还有段很长的路。”
六人在断岩下稍作休整便起身,天墟捏着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仔细端详,指尖划过地图上烫金的星轨标记,“按主人留下的指引,往东过了‘风蚀七丘’,应该能找到传送阵的残基。”
结界外的荒原上,风沙裹挟着细碎的青金色灵气光点掠过宁不紈的指尖。曾经能轻易凝聚魔刃的手掌此刻止不住发颤,丹田处金丹碎裂的余痛仍如细针般啃噬着经脉。
他低头盯着掌心新浮现的淡金色脉络——那是境界跌落到“地坤境”后,凡俗武者的气血之力在体内重新扎根的痕迹,如细弱却坚韧的藤蔓,沿着掌纹向虎口处蜿蜒生长。
指尖无意识地蜷起,触到掌心粗糙的纹路时,宁不紈忽然想起自己曾在魔宫之巅俯瞰众生的模样,那时掌心翻涌的是墨色魔纹,而非如今这抹带着温热气血的淡金。风沙扑进眼底,他却没抬手擦拭,只是默默将手掌按在腰间旧剑上——剑身的凉意混着掌心脉络的温热,竟让丹田处的隐痛淡了几分。
“走吧。”天墟将地图折好塞进怀中,玄铁护腕在风沙中发出轻响,“东边风蚀丘的灵气波动还算平稳,咱们抓紧时间——”话音未落,便瞥见宁不紈发颤的手腕,却见那人已率先抬脚,淡金色脉络随步幅在掌心明灭,像在沙地上踩出了一路未燃的星火。
六人身影渐次没入风沙,荒原上的灵气光点仍在簌簌飘落,落在宁不紈掌心的淡金脉络上,竟如被悄悄接住的流萤——曾经的魔刃之力随金丹碎裂而散,此刻凡俗气血却在经脉里扎下了新的根,虽不如从前锋锐,却带着股“落地生根”的沉稳,在这荒芜的结界外,为即将踏上的漫长前路,埋下了抹带着体温的光。
“可恶,如今这副破损的身体,别说灵气支持,连灵力都聚不起来,短时间怕是没法行动自如了……”
指尖寒光一闪,宁不紈摸出半块刻着“宁”字的碎玉佩——那是师尊血煞老祖飞升前赐下的本命信物,此刻边缘还缠着几缕即将消散的黑雾,本该护主的残魂之力,竟被一张不起眼的符纸震得粉碎。
“那六个人到底什么来历?”他捏着碎玉的指节泛白,掌心淡金色的凡俗脉络因用力而微微凸起,“连老祖藏在玉佩里的残魂都挡不住……”
喉间泛起腥甜,宁不紈清楚记得方才那道符纸拍下时的场景:玉佩骤然发烫,老祖的虚影刚浮现半张脸,就被符上的金光撕成光点,碎玉溅在他胸口时,丹田处金丹碎裂的旧伤竟被震得再度崩裂。若不是这残魂最后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此刻他怕是连握碎玉的力气都没了。
风沙卷着碎玉上的黑雾掠过眼前,他忽然想起老祖飞升前说过的话:“外物终是镜中花,唯有自身神魂强了,才是真的强。”
如今玉佩碎了,残魂散了,曾经依赖的魔修底蕴化作尘埃,反倒是境界跌落后新长的淡金色气血脉络,正顺着掌心传来细微的温热——像在提醒他,如今能靠的,只剩这副带着凡俗伤痛,却实实在在活着的身体。
“不管是谁……”宁不紈将碎玉塞进内襟,指尖擦过掌心脉络,发颤的手腕竟渐渐稳了些,“等我把这凡俗气血练透,总有再站起来的时候。”
荒原的风掀起他破碎的袖口,露出小臂上新结的血痂,混着淡金色的脉络,像幅没画完的画——曾经的魔刃天才如今狼狈不堪,却在碎玉与符纸的余威里,摸到了比灵气更扎实的东西:活着的重量,和重新开始的力气。
“那可是大帝境大圆满飞升前留下的残魂,竟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宁不紈盯着掌心半块碎玉,指腹擦过残片上凝而不散的大帝境威压——本该在致命时刻“自启护主”的残魂,如今只剩一缕游丝般的气息缠在“宁”字纹路上,连虚影都未凝成,便被符纸震得支离破碎。
好在残魂残留的温热还贴着掌心淡金色脉络游走,像濒死的烛火,勉力替他压制着丹田处的灼痛。
“不好!有人在练魔功,那是在利用魔气祭界,吸取方圆百里人族的气运,若是哪个倒霉蛋撞上来……!”
神机营千卫林莉指尖火灵腾起,却见雾气翻涌处,宁不紈的脸在魔气中若隐若现,掌心正掐着“生魂献祭”的法诀。
她瞳孔骤缩——对面百步外,一个妇人抱着孩童正机械地迈步,双脚碾过沙砾却毫无声响,双眼发直如死鱼,眼皮半阖着只剩眼白,神情死板得像被抽去魂灵的木偶,唯有怀中孩童软趴趴地歪在臂弯里,小拳头攥着妇人衣襟,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林莉的火刃在指尖抖了抖——百步的距离,魔气已将妇人孩童的生机裹成了薄纱般的虚影,她能清楚看见宁不紈指尖法诀牵引着细若游丝的灰气,正从妇孺周身往他掌心汇聚。
可诡异的是,那些灰气掠过宁不紈掌心淡金色脉络时,竟泛起细碎的光点,像被什么东西悄悄滤过了一层。
“站住!”林莉的喝声被魔气吞掉大半,却见宁不紈忽然抬眼,眸中血丝比先前更浓,掐诀的手指却在袖口阴影里快速翻转。妇人机械的脚步突然顿住,离他只剩五十步的距离,怀中孩童的小脑袋忽然歪了歪,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那是被魔气锁了喉的征兆,连啼哭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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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心惊的是宁不紈周身的变化:细密的裂纹从他眉心蔓延至脖颈,像蛛网状的气运纹路在崩裂,每道裂纹绽开,就有一缕淡金流光从中溢出,却没汇入祭界,反而凝成细链缠向妇人孩童的脚踝。
百步外的魔雾深处,祭台的黑色光团突然震颤,显然是法诀引动了阵眼——原来他掐的不是“生魂献祭”,而是用自身气运做饵,反向勾住了魔阵对生魂的吸力。
妇人的眼皮忽然颤了颤,眼白里透出一丝混沌的清明,抱着孩童的手臂无意识地紧了紧。
宁不紈的嘴角溢出鲜血,却盯着百步外的她扬了扬下巴,掌心法诀猛地一收——那些本该被抽离的生机流光突然倒卷,裹着妇孺的身形往后退,一直退到林莉火灵能笼罩的范围,孩童的小手指尖终于透出丁点血色,在魔气里像颗微弱的星。
“带他们走。”宁不紈的声音沙哑得像碎沙,周身裂纹因发力而扩大,唯有掌心淡金色脉络仍在剧烈跳动,如同一根连着凡俗气血的锚,将即将散佚的生机死死钉在体内,“百步内是魔阵‘生魂虹吸区’,他们再往前……就真没救了。”
林莉这才明白,“百步外”的妇人孩童不是自己走来,而是被魔阵当成“活祭引子”推来的——而宁不紈用自身做“诱饵中转站”,在百步距离间布下了气运与气血的屏障,既不让妇孺踏入致命范围,又借魔功特性反推阵眼。
她看着妇人机械的神情渐渐有了波动,孩童无意识地蹭了蹭母亲的脖颈,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掌心的淡金脉络,比任何高阶灵气都更烫人——那是用凡俗之躯硬扛魔阵的狠劲,也是在百步生死线前,不肯让无辜者再近半步的执念。
魔气呼啸着卷过百步沙地,宁不紈望着妇孺退到安全区的背影,指尖掐碎了最后一缕残魂气息——老祖的残魂终究没能护他,却借这缕气息让他看清了魔阵的破绽。
掌心的裂纹还在疼,可远处孩童终于发出的一声微弱啼哭,却像把生锈的刀,硬生生在他满是魔气的胸腔里剜出块温暖的地方——原来比起大帝境的残魂威压,这百步内用凡俗气血守住的生机,才是此刻他体内最坚韧的“护主之力”。
“很快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四周已经来了数十名呆若木鸡的百姓,他们正迈着机械的步伐,朝着宁不紈缓缓靠近。”
林莉指尖火灵跳动,扭头冲身后弟子大喊:“张羊!快带人拦住这些百姓,绝不能让他们靠近那片魔气!”
被唤作张羊的青年应声抬头,玄铁护腕在风沙中撞出清响。他本名张扬,早年因行事乖张跋扈,被母亲狠下心改名“张羊”,取“藏锋守拙”之意,又托人将他塞进边塞行伍。
谁想这一送,倒送出具璞玉——他天生筋骨强健,又吃得了苦,从扛枪站哨的大头兵做起,靠一招“夜袭三百里破敌粮营”的狠劲崭露头角,不到三年便被神机营看中,如今已戴着“百卫”腰牌,成了营中能独当一面的硬手。
风沙卷过他护腕上的玄铁刻痕——那是入伍时亲手凿的“忍”字,边缘早已被磨得发亮。
此刻他盯着前方机械迈步的百姓,掌心因修炼“乾坤九阳诀”泛起淡淡温热,气海穴藏的火核随呼吸轻颤,却没透出半分灼意——这套功法被墨辰改良后,热流早如温火融于血脉,唯有运劲时,太阳穴才会泛起极淡的红意,像被风揉碎的晚霞,转瞬便隐入皮肤。
“张百卫,怎么办?”身后新兵的声音带着颤音。他摸了摸护腕上的“忍”字——当年母亲流着泪在他腕间系上玄铁时说,“羊儿要学会低头,不是怕人,是要把劲攒在该使的地方”。
此刻他足心涌泉穴贴着沙地发烫,地脉的温热顺着经脉涌进气海,与火核共鸣的瞬间,整个人如扎根荒原的胡杨——这套功法的妙处,从来不在体表显迹,而在体内九大穴位如暗火流转:气海纳火如藏地炉,膻中聚气似凝柔盾,劳宫分劲便成温刃,全凭心意调度,不着半点外露的锋芒。
“散开围拢,用‘膻中柔劲’托住百姓。”他沉声道,身形一闪便踏入人群,掌心虚拢如抱婴孩,热流在膻中穴化作无形软甲,触到百姓僵硬的手臂时,竟如春风化雪般将他们的冲力卸去。
曾有人笑他修炼时不见异象,他却在无数次实战中摸清了门道:墨辰创的“乾坤九阳诀”,本就是“藏火于身,化劲于意”——就像他如今的性子,没了早年的张扬,却在每个穴位的运劲里,藏着“护人不伤人”的韧劲儿。
远处林莉的火灵爆闪,他看见宁不紈掌心的淡金脉络在魔气中明灭,忽然想起墨辰说过:“真正的火劲,该像地底的岩浆——看着沉寂,却能在需要时撑起整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