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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锄完最后一下，缓缓直起身，将锄头扛在肩上，转过头，看向林寒。
他的眼神浑浊而平静，像一口枯井，波澜不惊。
“年轻人。”老者开口了，声音沙哑而平淡，仿佛邻家的农夫在闲话家常。
“你的力量，不属于这里。”
林寒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星辰剑。
他从这看似普通的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比那塔之守卫还要危险的气息。
那不是力量的强大，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不协调。
老者见林寒不语，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每一个从‘奈何桥’过来的人，都需要先洗去身上的尘埃。你的尘埃，太重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扛在肩上的锄头，对着林寒的方向，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的气浪，没有撕裂空间的威能。
然而，林寒脚下那片柔软的青草，却在这一刻，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化作亿万柄锋利如刀的草叶，从地面暴起，朝着林寒的双脚疯狂绞杀而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化作一堵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墙壁，将他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
这片天地，这整个世界，都在老者的一念之间，化作了绞杀他的囚笼！
林寒眼神一凛，这老者，竟能直接操控此地的世界法则！
他没有丝毫慌乱，面对这绝杀之局，他那新生的左臂，第一次主动发起了攻击。
没有动用仙法，没有催动剑诀。
他只是简单地，朝着前方那凝固的空间，一拳挥出！
“轰！”
他拳锋所过之处，空间并非破碎，而是“湮灭”了。
那布满青铜道纹的拳头，仿佛带着一种“万物归墟”的霸道意志，将那坚不可摧的法则壁垒，硬生生打出了一个绝对虚无的窟窿！
紧接着，他反手一掌拍向地面。
掌心之中，那缕青铜色的火焰喷薄而出。
火焰触碰到那些疯狂绞杀而来的草叶，并未将其点燃，而是直接将其所蕴含的“生机”法则，彻底焚灭！
所有的草叶，在一瞬间枯萎、腐朽，化为飞灰。
一拳破法，一掌灭生！
那老者浑浊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波澜。
“有趣的尘埃。”
他放下锄头，双手合十，整片天地的压力骤然增强了十倍不止！
“那么，就让老朽……亲自来为你拂尘吧。”
老者的身影，在原地缓缓消散。
下一刻，一只由整个世界的天地法则凝聚而成的无形巨手，自九天之上，朝着林寒，当头压下！
这一掌，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林寒仰天长啸，白衣鼓荡，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星辰生灭，混沌流转。
他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战意！
他要用自己刚刚领悟的混沌之道，与这整个世界，争一争高下！
然而，就在他准备倾力一战的瞬间，那只已经压至头顶的法则巨手，却猛然一滞，随即如幻影般，寸寸消散。
整个世界，那凝固的空气，那漆黑的溪流，那黯淡的太阳，都在一瞬间恢复了原状。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林寒一怔，不明所以。
只听那老者平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悠悠传来，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考验通过。”
“欢迎来到……‘归墟’。”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寒眼前的整个世界，那片鸟语花香的仙境，如同被敲碎的镜面，轰然破碎！
无尽的光影碎片向后飞速倒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无垠的灰白空间。
空间之中，悬浮着无数巨大的、残破的陆地碎片。
每一块碎片上，都矗立着一座座古老而宏伟的建筑，有的早已化为废墟，有的却依旧散发着不朽的神光。
而在这些无数的碎片中央，一座巨大到无法想象的、仿佛由青铜铸就的古老殿堂，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如同这片破碎世界的唯一君王。
林寒还未来得及消化这震撼的一幕，一道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的意志，便瞬间锁定了他的神魂。
“新晋者，林寒。”
“身份核准……混沌道体，仙人初境。”
“准予……进入‘归墟之庭’。”
那道意志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传来，林寒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他已站在那座巨大无匹的青铜古殿之前。
殿门高达千丈，紧紧闭合。
而在殿门前，两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候了多时。
其中一人，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阴柔之气。
另一人，则笼罩在一件宽大的斗篷之下，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青铜面具。
看到那两人的瞬间，林寒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聚灵阁大长老，季天明！
面具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