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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乔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皇陵吸收消耗的精神力还没完全恢复，此刻脑仁正一跳一跳地疼。
沈部长的影像在屏幕上微微晃动，将眼下的青黑照得格外明显，“贺队长，我只是想知道，”
他的声音异常急切，“复制物品是否需要特殊代价？否则你们为何需要三天时间准备？你又为什么如此疲惫...”
贺乔的身体实力如何，他早就在北极见识过。
还有面对海底漩涡，接连安装九个海底量子稳定器，都没见她如此力竭。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身体里的精力全都被什么妖怪吸光一样。
“这是机密，”贺乔突然清醒了几分，“无可奉告”
沈部长这种老狐狸，每句话都是陷阱。
她意识到对方完全想岔了——他们离开三天是为了升级空间，与复制航天材料根本无关。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些荒谬。
复制机这个逆天外挂，使用起来居然毫无代价。
非要说代价——就是复制大件物品的时候，会耗费体力。
自从开启空间以来，只有在复制游轮的时候觉得累。
并且，休息半天就好了。
要是在末世前，随便捡块金条就能复制出金山，哪还需要为钱发愁...
“果然是你。”沈部长镜片后的眼睛精光一闪，“不是周野。”
贺乔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
她强打精神坐直身体：“您半夜扰人清梦，就为了确认这个？”
“时间不等人，蓝星只剩六个月，我们需要至少八艘星际移民飞船。如果可以，华夏不想放弃任何人民。”
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恳求，“无论复制需要什么代价——能源？特殊材料？生命献祭？——基地都会全力支持。”
贺乔一时间愣住了。
沈部长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她提出条件，基地都会答应。
可她什么都不缺。
贺乔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沈部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这个向来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竟像个赌徒般将筹码全盘托出。
“想要战斗机？湮灭弹？还是...”沈部长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带着几分荒唐，“监察部部长的位置？”
贺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从未见过沈部长如此失态的模样，那些精妙的谈判技巧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最原始的恳求。
“现在，我只想睡觉。”她揉了揉太阳穴，却在看到沈部长眼下的乌青时心头一颤。
这个男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却还在为八千万人的生路奔走。
“可人民等不起...”沈部长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三艘的材料已经超额完成。”贺乔打断他，声音坚决，“等一号舰完工，我们再谈。”
挂断视讯后，舱内陷入沉寂。
贺乔蜷进周野怀里，把玩着他胸前的纽扣：“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周野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间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他赌的是文明存续...”
粗糙的掌心抚过她的后背，“我们赌的是人性底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野在贺乔头上落下一吻，“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错。”
而沈部长挂断视讯，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部长，您去哪里，不回基地了吗？”宁秘书跟在身后。
沈部长没有回头，“再回地堡，一号舰的进程还要加快。”
恒温舱里。
贺乔在周野怀里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是睡不着。
舱外，第一缕晨光正穿透云层，在金属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其实我明白他的心情。”她的声音闷在周野胸前，“如果换做是我们站在他的位置...”
若她没有重生，没有开启空间，最希望能遇到沈部长这样的基地高层领导——不放弃任何一个普通人。
周野的指尖穿过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常年握枪的人：“所以我们才要更谨慎。”
他的目光扫过舱内闪烁的监控指示灯，“现在亮出所有底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贺乔突然想起地宫深处那双金色的眼睛，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她不知道，自己身体变得虚弱，是不是跟它有关。
周野立刻收紧手臂，将贺乔搂得更紧。
“等一号星际飞船完工...”贺乔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我们就能知道这个赌局值不值得了。‘
在晨光完全照亮舱室时，贺乔重重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如果沈部长和中央基地说到做到，不强迫他们，他们也不介意在最后关头，送上一份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大礼。
远处，中央基地的晨号声隐约传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距离蓝星的终局，又近了一天。
贺乔在迷迷糊糊间睡了一会。
闹钟响起时，准时醒来。
今天，她和周野要去第三训练基地——星际飞船驾驶训练的第一天。
穿过基地安检时，贺乔注意到哨兵制服上的编号还是上周那个。
年轻士兵认真检查他们的证件，脸上带着对平凡日常的满足。
食堂里，人们排队领取配给餐，讨论着最近的采集任务；
训练场上，各级战队正在演练新战术。
所有人都以为那些航天材料是为了修复天宫空间站。
“有时候无知真是种幸福。”周野在她耳边低语。
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嬉戏的孩子们，那些稚嫩的笑脸还不知道，军方和研究院正在为他们铸造逃离末日的方舟。
全息导航突然亮起猩红的路线指引，直指一片在地图上显示为“军事禁区”的空白区域。
随着飞行器接近，一个被量子迷彩笼罩的球形建筑逐渐显现轮廓。
贺乔想起初入基地时林冉的警告：“那是SS禁区，连很多军方将级军官都无权过问。”
“滴——”
身份认证通过时，贺乔的终端突然震动。
她调出电子证件，瞳孔微微收缩——离开基地时A+级标识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烫金的SS。
这升级速度快得惊人。
三天前，沈部长告诉她和周野，因海底稳定器任务获得S级，现在...
SS级，又是为了什么呢？
珍贵航天材料，已经变成贡献值躺在账户里。
照这个趋势，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和沈部长同级。
——SSS级。
“看来我们的沈部长很着急。”周野推动操纵杆，飞行器猛地加速。
穿越量子屏障的瞬间，舷窗外泛起诡异的波纹，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液态光。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息——
训练厅中央，一艘等比例缩放的华夏星际移民飞船全息投影正在缓缓旋转。
而地面上，二十余名佩戴将星的高级教官整齐列队。
当首位的白发教官敬礼时，贺乔突然明白了这次“驾驶员培训”的真相——
这不是普通飞行员的课程表。
而是舰长特训计划。
沈部长不仅给了他们SS级权限，更直接把人类文明的方舟舵柄，递到了他们手中。
沈部长的诚意，很大！
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