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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时光尽头，不止一人
「太师—
这一刻，那个英姿讽爽，气势一度压过古月圣的女子，露出了柔弱之态。
宇文拓离去，虽留下了守护剑气，又布下了隐秘大阵。
但失去了主心骨的他们又怎麽可能不慌乱。
尤其外界接连出现变故。
哪怕藏在时间夹缝，也依然承受着压力。
毕竟连古月圣这等仙人，都无法抵抗，
一旦真的被找上门，他们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解律安之前所说的话，确实是他们的态度。
通天塔内的人，从来不畏惧死亡，红拂也一样。
但她得到宇文拓看重，让她执掌这通天塔，如果最后毁于敌人之手，在她看来，绝对是天大的罪过。
不过现在，一切的不安，一切的压力全都化成了飞灰，消散一空。
因为，那个天下无敌的男人，回来了！
「没事了。」
宇文拓伸手扶住了有些瘫软的红拂，轻声开口。
红拂本是杨素府上的婢女，但实际上，是杨素培养的死士。
这一世，他并没有拜杨素为师，但两人的关系依旧非常复杂。
杨素本为北周旧臣，曾随北周宇文邕攻灭了北齐。
后来投入杨坚魔下，助后者篡了北周江山。
而宇文拓的出身，则是北周皇族。
不过他其实并不是宇文邕，宇文赞这一脉。
这俩父子临朝时，都曾大规模清洗北周皇族宗室。
宇文邕还算好，只在前期对付了宇文护一脉，后期还慢慢转为了优待。
宇文就不一样了，若不是寿命不长，甚至北周皇室说不定都等不到杨坚出手。
所以宇文拓对北周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准确的说，他和北周同样有仇。
当然了，隋朝对他来说，也差不多。
只不过，在这样的仙侠世界，他实在没有什麽临朝称帝的兴趣。
何况，他当初虽然只是太师，但实际上，和皇帝也没有什麽区别。
他的一句话，甚至要比隋皇杨广有用的多。
回到杨素身上，这一世他同样很早就遇到了杨素。
他最初的修炼功法，其实同样来自于对方。
而在杨素死后，红拂就跟在了他身边。
「古月圣，这次倒是舍得把盘古斧拿出来了？」
宇文拓轻笑道。
「他如果知道，太师这麽快就回来，肯定会后悔。」
古月圣交出盘古斧，是知道此去危险，从而交代遗言，这斧头其实就是对方的临终遗物，
如果他知道，前脚刚走，后脚宇文拓就回到了通天塔，绝对会傻眼。
「天天东躲西藏的，抱着把斧头，生怕别人惦记，好似会下崽一样，就该给他个教训。」宇文拓随意道。
「噗喵～~」
红拂以手捂唇，嫣然一笑。
赤色红衣随风飘摇，如同绽放的烈焰玫瑰。
很明显，宇文拓之前就已经返回，甚至很可能，古月圣在塔内的行为都在他注视之下。
可他偏偏就是刻意不现身。
想到那老头之前可怜兮兮的模样。
红拂脸上的笑容更甚。
至于古月圣会不会知道，知道以后又是怎样一个感受，她根本不在意。
她红拂从来就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何况眼前的还是太师，对方的一切行为都是对的。
「我去通知解律安和小雪他们，让他们来拜见太师。」
红拂想起了塔内的同伴，迅速开口道。
不过宇文拓却挥手制止了对方：
「先不急。」
红拂虽然疑惑，但从来不会拒绝宇文拓的吩咐。
「你先跟我说说，如今的情况。」
宇文拓挥了挥手，示意红拂坐下慢慢说，
他回来，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用神念直接扫射。
从之前古月圣和红拂几人的对话中，他已经听到了所谓的神秘人。
不过如此诡的变化。
到底是不是这一人所为，宇文拓觉得要打上一个问号。
或许其中还藏着其他的黑手。
而这一点，显然是古月圣都未必知道的。
所以宇文拓并不急着先暴露自己。
要犁庭扫穴随时都可以。
最重要的，还是了解此世如今的整体局势。
而且宇文拓若直接出现，很多牛鬼蛇神说不定会直接潜伏下去。
他可没有那麽多心思去玩捉迷藏的游戏「太师离开后，原本一切如故，没有任何大事发生。」
「直到那人出现。」
宇文拓掉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没有人知道那人的来历，但那人第一次出现，便手持东皇锺闯入了南诏神庙，击毁了女娲神像，连神力凝聚而成的女娲蜗大神法相，都没能阻止他。」
「据分析，那人很有可能来自神界，甚至可能已经占据了天帝的位置。」
「南诏破灭，东皇锺波浩荡，仿佛要毁灭世间，但随后，魔界却直接掀起了和神界的战争。」
「神魔大战，也暂时拖延了那人的步伐，据说女娲后人也已经和魔族联手，不过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这麽说，重楼又败了？」宇文拓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既然神界占据上风，那就说明那人压制住了重楼。
「人间呢？如何？」宇文拓继续问道。
「混乱不堪。」
「几大宗门，除了蜀山被牵扯进了神魔大战外，其馀势力都出现了剧变。」
「青云门陆雪琪实力暴涨，一夜之间压下了整派之人，成为了青云掌教，掌握了诛仙古剑。」
「有人说，她的身上藏着大秘，很可能是邪魔夺舍，而且有传言，她和那位神秘的新天帝有着联系。」
宇文拓轻轻点头，陆雪琪的情况，并没有让他惊讶。
「其馀的呢？」
「天墉城彻底封山，有远远靠近的人透露，那里已经充斥着无边煞气，根本不像活地。」
「另外，天音寺出现了一个叫张小凡的新主持。」
「什麽？」
宇文拓终于抬起了眸，有些吃惊道。
天音寺，主持，张小凡。
这怪异的组合，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其他的，有传言，南面似乎有惊天魔气出现，不过因为守在通天塔，我知道的也不多。」
「还有」
红拂又想起了一件事：
「大隋灭了。」
「哦？」
宇文拓轻一声。
因为他的关系，大隋局势一直稳如泰山，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丝动荡。
毕竟这一世，他单靠自已便解决了天之痕，没有所谓的万灵血阵之事。
而其他超凡势力，包括神界，也不敢插手人间之事。
所以，大隋如此快速的覆灭，确实是非常意外的。
但如果深究，这事又在情理之中。
杨广本就不是老实本分的人，之前是有他压制。
一旦他不在，肯定是会出手摺腾的。
何况，又遭遇天地大变，这种结果倒也正常。
对大隋的覆灭，宇文拓倒没有多麽在意。
不过还是继续追问了一句：
「新朝由何人建立，背后是哪方势力在支持？」
大隋覆灭，宇文拓本能想到的便是李家。
当然了，如此剧变的局势，有其他势力崛起也不是不可能。
但有一点，这种情况下鼎定江山的，肯定不可能没人支持。
事实上，在整个历史上，每一代皇朝，还有改朝换代，背后都有正邪势力的影响。
而更深层次的，还有神界的无形插手。
红拂摇了摇头。
「如今并没有新朝建立。」
「原本太原的李家，实力最强，也已经起了势头。」
「但后来又突然兴起了一股势力，和李家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势。」
「有意思，是谁？」宇文拓轻笑了一声。
听到此话，红拂怪异的看了宇文拓一眼：
「是杨玄感。」
宇文拓脸上再次出现异色。
杨玄感此人他可不陌生。
这一世，因为他坐镇的原因，很多隋末活跃的异心之人，都被纷纷镇压。
甚至大多数其实都和他没关系，是他的魔下，还有大隋的将领出的手。
本来隋朝的实力就不弱，之所以出现乱世，是本身出现了动荡。
而这一世，有他坐镇，自然气吞山河。
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根本就没有起势就被纷纷镇压，很多甚至都没到惊动他的地步。
而杨玄感便是其中之一，之前还给孟奇等人刷了一波善功。
不过，杨玄感的身份显然是有些特殊的。
这一世他和杨素不是师徒，但彼此也有关系，年幼之时，也承了几分照顾之恩。
和杨玄感，彼此也认识，毕竟两人的年龄差不多。
不过这对杨玄感来说，显然不是什麽好事。
虽然杨玄感也算是天才，但也要看和谁相比。
可以说，从小杨玄感就是在宇文拓的阴影中长起来的。
对他来说，宇文拓就是实实在在别人家的孩子。
虽然宇文拓从来没有在意过对方，但杨玄感显然不是这麽想的。
甚至后来动乱，其中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不过直到被镇压，关押，杨玄感都没有见到宇文拓。
「杨玄感，他有这个能力？背后谁在支持他？」
宇文拓也不由得轻笑了出声。
李家可是满门英杰，换做杨素或许还有几分较量的机会，但杨玄感—
「不知道，杨玄感崛起的非常快，但背后的势力，没人知道。」
「不过他举事的时候，曾用过太师的名字。」
「什麽？」
宇文拓轻了一声。
这消息，甚至比杨玄感和李渊李世民分庭抗礼还让他惊讶。
杨玄感用他的名义举事，这可真算的上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宇文拓从椅上缓缓起身。
身侧的红拂也快速站起。
通天塔顶，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了当日的风景，只有无形无相的时空气流。
不过这些东西，显然无法阻挡宇文拓的视线。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大兴城的残留遗址，
「天下动荡，我通过太师留下的禁制，操纵通天塔隐去，杨广随即下令迁都。」
「大兴也败落下来，后来有很多人先后来此地寻觅通天塔，不止一次发生了大战。」
红拂轻声解释着大兴的情况。
宇文拓轻轻点头。
左手一挥，之前掉落的盘古斧落入手中。
「太师，接下来要如何去做？」红拂开口，等待着宇文拓的吩咐。
「先保持不变。」
宇文拓随意道。
「太师是要去不周山？」
红拂第一时间想到了原因。
宇文拓没有继续解释。
不周山，以及所谓的天外天，他当然非常好奇，必然会再去查探一番。
但如今的局势，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观察一番。
青云，天墉，天音寺还有杨玄感。
红拂提到了很多变化。
而他很敏感的察觉到了，这其中肯定发生了某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陆雪琪身上的事情，他很早就察觉，但现在看来，哪怕是他，那个时候也忽略了一些东西。
那麽，张小凡，杨玄感等人身上，又会是什麽原因呢？
「红拂，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另外，可以告诉斛律安他们，三日后，通天塔会重临人间。」
红拂身体一顿，脸庞上也瞬间浮现了欣喜和激动之色。
而就在红拂离开的瞬间，宇文拓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不周山。
上古之时，曾是连接天地的擎天之柱。
但随着一场惊天大战，天柱倾折。
这座远古神山，也失去了大半的风采。
但哪怕如此，此地也不是寻常之人可以靠近的。
虽无法再接天，但这里仍然沟连着大地。
不周山下，也是幽冥的入口。
最重要的，这处地界有一个可怕的守护者。
衔烛之龙，远古之时便诞生的神兽。
实力强大至极。
有他守护，哪怕是神魔也不敢随意侵入这片地域。
但对于宇文拓而言，这显然不是什麽阻碍。
他曾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毕竟不周山是真实经历过上古之战的地界。
刚开始，衔烛之龙对他的接连到来自然非常不满。
不过动过几次手后，也和当初的天帝一样，很快就老实下来。
「这里竟然发生过大战？」
刚一到达，宇文拓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异样。
眼前的场景，绝对是让人震惊的一幕。
不周山，天柱。
虽然曾经断裂，但哪怕只残存一小半。
仍然还是天地间数一数好的雄伟山脉，没几个能比得上。
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不周山，竟然隐隐有二次倾折的迹象。
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这是古籍中记载，不周山断时的末日景象。
哪怕如今的不周山只剩下十之二三，
一旦倾毁，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必然会惊天动地。
可红拂的叙述中并没有说过此事。
当然，红拂一直待在通天塔，她的消息来源有限制。
但古月圣也没有提及过这一点。
那可是仙人境界的修士，手中盘古斧，又精通推算之道。
对方竟然也丝毫不知，这就明显可以看出不简单了。
那位新天帝的手笔？
显然不像。
对方一直纠缠着古月圣，甚至连盘古斧的情况都不知道，很显然对于不周山之事也是一知半解「果然，还有另外的人潜藏。」
宇文拓双眸微眯。
新天帝上蹄下跳，逼得古月圣等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但现在看来，在暗处，恐怕一直有人，默默等待着渔翁得利。
「有衔烛之龙在，还能无声无息做下此事，实力确实不弱。」
宇文拓漫步走入不周。
沿途地带，处处残留着打斗的痕迹。
很明显，这里经历了恐怖的战斗。
不过，在不周山上下，他并没有感受到衔烛之龙的气息。
从这点看，最后应该是那头老龙输了。
不知道是彻底陨落，还是落到了对方手上。
宇文拓轻轻抬眸，一步踏入了不周山的核心地带。
这里是衔烛之龙曾经盘踞之处。
站在此处，自然可以感受到浓郁的龙族气息。
只不过，曾经的主人已经不见踪影。
心念一动。
周围的空间突然出现波动。
不周山周遭，都被一股无形的薄膜笼罩。
而内部的环境，也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如果有人在此，绝对会第一时间惊掉下巴。
因为目光之内，地上的一株小草，赫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
从原本的枯黄断裂，迅速变得清澈碧绿，而后又慢慢缩小，直至变成了一颗种子，到最后，又消失在了虚空中。
而此时，有这种变化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一株杂草。
很显然，此时宇文拓立身之处，周遭的时间正在极速倒流。
他在跨越时间长河追寻过往。
很快，在宇文拓的眸子中。
不周山地带跨越时间，来到了曾经的过往，
一道惊天龙吼响彻天际。
但在宇文拓的双眸中，这吼声和波动，都被外围的一股力量牢牢挡住。
「何方鼠辈，敢犯不周山？」
老龙的怒吼传出。
而天地之间，也快速涌出一道道气息，瞬移之间就将老龙围在了中间。
「煞气。」
宇文拓轻轻一哼。
那围攻老龙的力量，赫然是无边的煞气。
如此浓郁的凶煞之气，当真是堪称恐怖。
「剑光，煞气，呵呵。」
宇文拓轻轻一笑，右手一挥，周遭的波动瞬间变化。
原本怒吼的老龙快速消失，连带着那恐怖的煞气，眼前只剩下了浩瀚的不周山。
他并没有进一步探寻。
能和衔烛之龙对战，且战而胜之的，必然不是寻常之辈。
或许无法做到像宇文拓这样，时间不染其身。
但如果进一步侵入，必然会惊动对方。
至少在这个时候，宇文拓还不想打草惊蛇，
不是害怕。
只是宇文拓想要将背后的隐秘看的更清楚一点。
从目前来看，引起变化的力量，包括那位新天帝，和不周山暗中动手的人，应该都和上古有关。
这应该也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隐秘。
宇文拓可不想一下子，把他们吓得缩回去。
收回目光，不周山附近的画面依旧在不断倒退。
时光闪退的进程，并没有停止，而且还在加快。
岁月划过。
但镜像中的画面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除了偶尔出现的一两道人影，大多时候只有一条呼呼大睡的老龙。
不周山亘古长存，见证万古岁月，但此处的经历一直都非常单调。
也不知过了多久。
画面中再次出现了变化，老龙消失。
原本的山脉陡然拔高，画面中再次出现了惊天的大战。
共工和颛项争帝，怒触不周，天柱倾折。
这就是不周山断的原因。
而题项帝，也是传说中绝地天通的实际操纵者。
换句话说，画面中的两人，其实就是此界传说的上古诸神之一了。
不过宇文拓眼眸中的神色，没有出现丝毫变化。
之前的他，没有经历遮天世界的提升，也没有斩出昆仑镜。
对于时间的领悟，远远比不上现在，
但在轩辕剑世界，其实也近乎走到了极点。
或许比不上如今这样轻松写意，但时光其实同样阻挡不了他的注视。
所以，共工和颛项的大战，他其实并不是第一次看到。
事实上，有时候从时间中看到的画面，也不一定就真的代表真相，
对常人来说，眼前的一幕，已经算是上古岁月。
但在宇文拓眼里，在前方肯定还有一段被隐藏的时并。
那才是此世真正的隐秘。
眼前的时并继续倒流。
他先后看到材人族的诞生，神魔两族的出现。
很快，眼前的画面彻底停滞，化为材一片黑暗混沌。
这代表他已经追溯到材时间的尽头。
但宇文拓此来，显然肥是看一场倒叙的电影的。
下一秒，他的右手猛的探出。
身前的时并画面，迅速出现材惊人的震荡。
「果然。」
宇文拓眼晴一亏。
他察觉到材一种阻隔和迟滞感。
轻哼一声，体内神力如咆哮一般的发出轰鸣。
与此同时，盘古斧浮现在身前。
一股独特的气息悬浮在材眼前。
「追本溯源。」
通过这种气息，宇文拓可操纵空间迅速变大，肥需要全部依靠蛮力。
下一秒，原本的黑暗被力量轰碎。
画面中，一道斧井从天际坠落，劈开混沌和黑暗。
「开天弗景，竟然肥是此界，而是源于界外，那就是天外天伶？」
宇文拓轻声呢喃。
「而且，降落的力量肥止一道，同时出现的，肥只有斧并，也就是说，开天弗人，肥是一捕人。」
宇文拓双眼眯起，说出材一捕颠覆很可能所有人常识的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