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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之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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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从来不会直接流到神的脚下,
    它先流过厨房地砖、弟弟的眼睛、和没人赔偿的编号者遗属登记册。”
    ??《旧城血录?赫温残页》
    雾都南区?第九口仓街?斜瓦屋36号,一栋像是从潮湿记忆中剥...
    雾都的夜,越沉越厚。仓库外的街道上,白绸队的脚步声清晰可辨,靴底碾过潮湿石板的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祝雪站在门边,手按在命纹通讯石上,眼神紧绷如弦。
    “他们没进。”她低声说,“但他们在观察。”
    艾莉站在讲台中央,目光扫过全场。她的命纹依旧闪耀,仿佛在回应她的意志,也像在警告所有人: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夜课,而是某种觉醒的开始。
    “继续练习。”她再次强调,语气不容置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
    我握紧手中的遗契卡,感受到它微微的震颤。这是一张风属性卡,虽然等级不高,但在今晚的课堂上,它却成了点燃希望的第一颗火种。
    “你们听到了吗?”我轻声问前排的人。
    伊恩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听到什么?”
    “风语引。”我说,“它就在你们的卡里,等待被唤醒。”
    教室中响起低低的呢喃声,有人开始模仿艾莉的动作,尝试用自己的语言去呼唤卡牌的力量。空气中浮现出微弱的波动,像是有无形的线正在被拉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是巡逻兵。”祝雪迅速判断,“他们可能设了陷阱。”
    “还是撤吧。”一个坐在后排的老铁匠低声说,“我们不是战士。”
    “但我们是人。”艾莉冷冷回应,“是我们自己。”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她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目光落在街口那群身着白色制服的白绸队员身上。
    “他们不会进来。”她说,“至少现在不会。”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艾莉回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害怕的,不是我们的力量,而是我们的名字。”
    这句话让整个教室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名字……”伊恩莎喃喃重复,像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个词的意义。
    “你的真名是什么?”我突然问她。
    她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你记得吗?”我追问。
    她摇头,眼神中透出一丝痛苦:“教会把我的名字改了,编号是E-07。我……我不记得我原来的名字了。”
    “那你母亲叫你什么?”艾莉插话。
    “她……她叫我‘小莎’。”伊恩莎的眼眶红了,“那是她最后对我说的话。”
    “那就是你的真名。”艾莉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不是教会的编号,也不是贵族的赐名,而是你母亲用爱喊出的那个词。”
    教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低头默念自己的旧名,有人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某个早已被遗忘的片段。
    “真名即火。”艾莉再次写下这几个字,这一次,她的笔触更重,像是要把它们刻进每个人的骨子里。
    “火能烧毁一切,也能照亮黑暗。”我接过她的话,“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点燃属于自己的火。”
    我举起手中的风属性卡,掌心命纹与卡牌上的符文交相辉映。
    “听着。”我对众人说,“闭上眼睛,感受它的存在。它不是工具,不是武器,而是你的一部分。它是你灵魂的延伸,是你身份的象征。”
    我闭上眼,缓缓开口:
    “风啊,请回应我。”
    随着这句话落下,卡牌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一股微风从卡片中涌出,在教室中盘旋一圈,吹起了角落里的废纸。
    “看到了吗?”我睁开眼,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这就是风语引。它不只是语言,更是连接。只要你愿意相信,它就会回应你。”
    “我来试试。”伊恩莎站起身,手中紧握着一张破旧的卡牌。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低声念道:
    “我是伊恩莎,贝克的女儿。”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卡牌上的符文也开始发光,虽然微弱,但却真实存在。
    “继续。”艾莉鼓励道。
    “我不是E-07。”伊恩莎的声音逐渐坚定,“我是我自己。”
    符文的光芒越来越强,最终化作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在她掌心跳动。
    “成功了。”人群中爆发出低声惊叹。
    “这只是开始。”我说,“接下来,我们要学会如何控制它,如何让它成为真正的力量。”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比之前更急促。
    “他们来了。”祝雪低声道。
    艾莉没有慌乱,而是走向门口,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别怕。”她对大家说,“记住你们的名字,记住你们是谁。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能再被夺走这一切。”
    门外,几个白绸队员正朝这边走来,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带着冷笑。
    “里面的人听着!”他大声喊道,“立刻开门接受检查!”
    艾莉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然后缓缓拉开门栓。
    门开了,冷风涌入,带来了外面的寒意和紧张的气氛。
    “你们好。”艾莉平静地说,“欢迎来到晨星夜课。”
    那个男人皱眉打量着她:“你们在搞什么非法集会?”
    “我们在教人们认识自己。”艾莉直视他的眼睛,“这是违法的吗?”
    “非法使用卡牌也是违法的。”男人冷笑道,“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私自唤醒卡牌。”
    “你可以进来检查。”艾莉侧身让出通道,“但我要提醒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利使用自己的卡。这是法律赋予他们的权利。”
    男人犹豫了一下,随即挥手示意手下进入。
    但他们刚踏进门,就被教室中的景象震慑住了。
    每个人都手持卡牌,命纹在黑暗中闪烁,仿佛一群即将觉醒的星辰。
    “你们……”男人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名字。”艾莉轻声说,“仅此而已。”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最终挥了挥手:“今天的事我会报告上去。但我劝你们,适可而止。”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后的人也纷纷撤离。
    门关上的那一刻,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们赢了!”有人激动地喊道。
    “不。”艾莉摇摇头,“这只是第一场战斗。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我走到她身边,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她看向窗外,雾都的夜空仿佛也在凝视着我们。
    “接下来,我们要教他们如何战斗。”她说,“不只是对抗教会,更是对抗遗忘。”
    我点点头,握紧手中的卡牌。
    “我会保护他们。”我说,“直到最后一刻。”
    艾莉看了我一眼,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她说,“因为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名。”
    那一夜,晨星印刷仓库的灯火彻夜未熄。风吹过街道,带走了秘密,也带来了希望。
    而我们,终于不再是编号与契约的奴隶,而是真正的自己。
    雾都的夜,沉重如铁幕。晨星印刷仓库内,空气中弥漫着煤油灯燃烧后的焦味,混杂着卡牌被激活时释放出的微弱能量波动。
    白绸队的脚步声远去后,教室里响起一阵低语,像是风从废墟间穿过的声音。有人松了口气,有人仍在颤抖,但更多人的眼神中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祝雪低声说,仍站在门边,手按在命纹通讯石上,“他们会派更多人来。”
    “那就让他们来。”艾莉的声音平静而冷冽,她走回讲台,目光扫过全场,“今晚的课还没结束。我们才刚刚开始。”
    我站在她身旁,感受到她掌背上的灰蓝色命纹依旧闪耀,那是一种不属于教会、不属于贵族的力量,是她用自己的意志和血换来的契约。
    “你们已经看到了。”我对众人说,“卡牌不是神迹,也不是审判。它是我们的一部分,是我们存在的证明。”
    前排的伊恩莎缓缓举起手中的卡牌,脸上还带着激动与不安:“我……我刚才真的唤醒了它。”
    “是的。”艾莉点头,“你用你的真名唤醒了它。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可如果他们再来怎么办?”一个坐在角落的老兵开口,声音沙哑却沉稳,“我们没有武器,也没有庇护所。教会可以随时抹杀我们。”
    “他们可以摧毁我们的身体。”我说,“但他们无法摧毁我们的名字。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们就不会真正消失。”
    “我记得。”伊恩莎低声说,“我记得我是谁。”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落入水面,在人群中激起涟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轻声重复自己的名字,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存在。
    “我叫玛琳。”一名年轻女孩站起身,眼神坚定,“我不是编号M-09,我是玛琳。”
    “我叫贝纳姆。”一个穿着旧水手服的男人也开口,“我曾被教会驱逐,但我回来了。”
    “我叫露西。”一位年长的妇人接过话头,“我的丈夫死于鲸墓,但他的名字不该被遗忘。”
    一个个名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浮现,像是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这片被压迫的土地。
    “很好。”艾莉嘴角微微扬起,“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武器??记忆,身份,以及我们彼此之间的联系。”
    她再次举起左手,命纹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不灭的火焰。
    “接下来的课程,我们要学习如何将这种力量转化为实际的战斗能力。”她说,“不只是唤醒卡牌,而是掌控它,让它成为我们的延伸。”
    “怎么做到?”我问。
    “靠共鸣。”艾莉看向我,“每一张卡都有它的语言,而我们需要学会听懂它。这不是高语,也不是贵族的咒文,而是属于你们自己的声音。”
    她走到伊恩莎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刚才做得很好。现在,试着让它做一件事。”
    伊恩莎点点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风吹吧。”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一股轻柔的风从她的卡牌中涌出,吹动了桌上的纸张,也吹散了教室中压抑的气息。
    “继续。”艾莉鼓励道,“让它回应你。”
    伊恩莎咬紧牙关,再次开口:“保护我们。”
    这一次,风变得更强,像是某种守护的力量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屏障。
    “看到了吗?”艾莉对其他人说,“这就是共鸣。只要你愿意相信,它就会回应你。”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轻微的敲门声。
    所有人瞬间警觉,气氛再度紧张。
    “别慌。”祝雪迅速走到门前,警惕地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玛琳。”
    门打开,玛琳的身影闪入,脸上带着急促的神色。
    “他们在集结。”她低声说,“白绸队正在调集更多人手,可能不止是巡逻队。”
    “多久?”我问。
    “最多十分钟。”玛琳喘息着回答,“我们必须离开。”
    “不能逃。”艾莉语气坚决,“如果我们现在走了,他们会彻底封锁这里,所有的夜课都会被终结。”
    “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说,“得想办法应对。”
    艾莉沉默片刻,然后环视全场:“愿意留下的,站出来。”
    没有人立刻行动,但几秒钟后,伊恩莎第一个走上前,站在讲台旁。
    “我留下。”她说,“我不想再逃了。”
    紧接着,贝纳姆、玛琳、露西,以及几位老兵和年轻的卡牌持有者也纷纷上前。
    “我们也留下。”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我看着这些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好。”我点头,“那我们就留下来,迎接他们。”
    艾莉露出一抹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记住你们的名字。”她对所有人说,“记住你们是谁。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再让任何人夺走它。”
    窗外的雾气越来越浓,街道上传来靴底踩踏石板的回响,像是命运的钟声即将敲响。
    而我们,已经准备好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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