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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暗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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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火映得满室暖意融融,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奶香与孩子身上特有的奶腥味,交织成一股让人心安的家的气息。她搓了搓冻僵的手,目光在孩子们身上流转,唇角不自觉地弯出一抹温柔的弧度,那是历经生活重担后,仍能从琐碎日常里汲取的点点暖意。
    “嫂子,你回来啦!”大丫抬头看见她,连忙把小侄女往被窝里放了放,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宝贝,盖被子时还特意把边角往小家伙脖子里掖了掖。
    徐慧真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瞥见墙角放着的针线筐。筐里杂乱地堆着孩子们待补的衣裳,最上面压着件褪色的蓝布衫,那是李天佑临走前穿的,袖口磨得薄透,还裂着道细长的口子。大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说:“嫂子,等你有空教我针线呗,我也能帮哥哥补一副。”徐慧真走过去拿起那件蓝布衫,布料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恍惚间又触到了李天佑掌心的老茧。
    她摩挲着布料上的裂痕,喉间泛起酸涩,仿佛吞下了一口带着冰碴的雪水。针线筐里散落的顶针泛着冷光,突然让她想起李天佑临走前,笨拙地用这顶针为她缝补围巾的模样,那时他总被针扎得龇牙咧嘴,却还强撑着说“大丈夫连这点小活都做不好,还算什么男人”。
    徐慧真强忍泪水,目光落在炕角的小石头身上。这孩子以前最是调皮,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三天两头就带着一身泥回来,没少让她操心。可现在,他正蹲在地上,拿着块半湿的抹布,认认真真地擦着炕桌腿,额头上还沾着点灰,像只小花猫,却一点也不在意。听见动静,他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刚换的小虎牙:“嫂子,我把桌子都擦干净了,明儿你就不用早起收拾,能多睡一会儿了。”
    那两颗崭新的小虎牙在灯光下闪着光,徐慧真突然想起李天佑临走前,也是这样咧着嘴对她笑,眼里盛满不舍与牵挂。小石头挺直的脊背,像棵倔强生长的小树苗,竟让她恍惚间看到了李天佑当年为家人忙碌的影子。
    徐慧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头发软软的,带着点雨天的小狗味:“小石头长大了,懂事了。”
    小石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里的抹布又在桌腿上蹭了蹭,脸颊红红的:“哥临走时说了,我是男子汉,让我好好帮嫂子干活,照顾好侄子侄女,不能调皮了。”
    这时,徐慧真才注意到,炕桌上放着几本摊开的课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还有用红笔批改的痕迹,字迹工整,透着股认真劲儿。大丫说:“嫂子,我们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还复习了昨天的内容呢。”小丫也跟着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像只努力学本领的小鸭子:“等哥回来,我们要让他看我们的好成绩,给他个惊喜。”
    看着孩子们懂事的模样,徐慧真心里既欣慰又酸涩,眼眶微微发热。她转身往隔壁屋走,刚推开房门,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是钱叔。钱叔蜷缩在炕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像个粽子,脸咳得通红,每咳一下,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似的,身子跟着一抽一抽的。徐慧真连忙走过去,给他顺了顺背,又倒了杯热水递过去,杯壁上还冒着热气:“钱叔,今天感觉好点没?我下午让伙计去抓了副新药,等会儿给您熬上。”
    钱叔摆了摆手,喘着气说:“老毛病了,不碍事,别浪费钱。”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每说一个字都显得格外吃力,“难为你了,家里里里外外的都得你操持,我个老头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徐慧真看着钱叔咳得通红的脸,心里一阵揪痛。钱叔为了这个家没少出力,如今却被病痛折磨,她恨自己不能替他分担。又给钱叔掖了掖被角,轻声安慰:“钱叔,您好好歇着,药喝了准能好。”钱叔勉强笑了笑,那笑容虚弱得让人心颤。
    她在钱叔床边多坐了会儿,直到老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发出轻微的鼾声。昏暗的油灯下,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徐慧真轻轻吹灭油灯,掩门而出时,寒风又顺着门缝钻进来,卷着几片雪花落在她肩头,像是替她拭去未落下的泪。
    从钱叔屋里出来,徐慧真又去了杨婶的房间。杨婶还是那样,呆呆地坐在炕上,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儿子的名字,“小宝,小宝”,声音轻飘飘的,像风中的残烛。徐慧真拿起碗,舀了点熬得稠稠的小米粥,用勺子一点点地喂到她嘴里。杨婶不张嘴,她就耐心地哄着,声音放得柔柔的:“杨婶,吃点东西才有劲,等身子好了,说不定能梦见你儿子呢,他肯定也想你好好吃饭。”喂完粥,又拿出药,小心翼翼地配着水给杨婶服下,看着她咽下去才放心。
    徐慧真给杨婶掖好被角,将空碗轻轻放在窗台上,油灯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忽明忽暗。她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出房门,院子里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是时光的叹息。
    忙完这一切,徐慧真回到自己屋里,孩子们都已经睡熟了,承平还在梦里咂着嘴,小眉头时不时皱一下,像是在梦乡里也在跟什么东西较劲。她坐在炕沿上,看着窗外的月亮,那月亮圆得像面镜子,清冷的光辉洒进来,落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天佑,你在那边还好吗?是不是也能看见这轮月亮?家里的一切都好,孩子们都很懂事,可我真的好想你。要是你在,钱叔的咳嗽是不是能好得快点?杨婶是不是能早点走出悲伤?我一个人撑着,真的有点累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李天佑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角也磨得有些毛糙。照片上的他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笑容灿烂得能驱散所有的阴霾。徐慧真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喃喃自语:“天佑,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和孩子们都等着你,等你回来一起看这月亮,一起过踏实日子。”
    窗外的雪还在下,纷纷扬扬的,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都覆盖,可那份牵挂,却像埋在雪下的种子,在心里疯狂地生长着,扎得深深的,带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冬日的傍晚,四合院的烟囱里都冒出了炊烟,混着煤烟味的饭菜香在巷子里弥漫。易中海家的厨房最是热闹,一大妈正往砂锅里添着白菜,咕嘟咕嘟的肉汤声里,何雨柱拎着瓶二锅头掀帘进来:“大爷,大娘,今天四季鲜炖了肘子,我给您捎了块。”
    易中海坐在炕沿上擦着一副崭新的老花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着光:“又拿公家东西,仔细让人说闲话。”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弯着,接过肘子往案板上放时,特意挑了块带筋的塞进何雨柱嘴里,“快尝尝,凉了就腻了。”
    一大妈端着碗筷上桌,笑着拍了何雨柱一下:“你大爷天天念叨你,说你这手艺快赶上御厨了。”何雨柱嘿嘿笑着给易中海倒酒,爷儿俩碰杯的脆响,在屋里荡开暖融融的回音。
    院门口的贾东旭拎着空荡荡的饭盒经过,听见屋里的笑声,脚步顿了顿。他刚从车间回来,蓝色工装的袖口沾着机油,脸上还带着疲惫。看见易中海掀帘出来倒洗脚水,连忙笑着打招呼:“师父,吃了吗?”
    易中海“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空饭盒,淡淡道:“刚下班?今天干的工件够数了?”没等贾东旭回答,又转身回屋,“柱子炖的肘子,你师娘让你进来尝尝。”语气里的敷衍,像层薄冰覆在贾东旭心上。
    贾东旭捏紧了饭盒带,指节泛白。明明年纪差不多,何雨柱凭着一手好厨艺在合营饭店混得风生水起,时不时的还会被请去轧钢厂做小灶,连厂长都喊他一声“何师傅”。而自己在车间累死累活,却总被易中海当空气。
    上次厂里选技术骨干,明明他的图纸更精细,最后名额还是给了别人,易中海只说“人家脑子活,能应酬”。他望着易中海家亮堂堂的窗户,喉结滚了滚,低头走进自家昏暗的小屋。
    “又受气了?”贾张氏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见儿子耷拉着脑袋,翻了个白眼,“我就说易中海偏心,你还不信!当初要不是他上赶着收你当徒弟,谁稀罕搭理他!”
    贾东旭没说话,把饭盒往桌上一扔,铁皮盒撞在炕桌腿上,发出闷响。他从床底下摸出瓶劣质烧酒,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口,辣得眼眶发红:“凭什么何雨柱什么好事都占着?我哪儿比他差了!”
    “差就差在你不会拍马屁!”贾张氏往他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起来,徐慧真那女人最近咋没动静了?前阵子还看见她往街道办跑,我还以为她要告易中海呢。”她搓着手,眼里闪着算计的光,“她要是闹起来,易中海自顾不暇,说不定就想起你的好了。”
    正说着,就看见徐慧真拎着菜篮子从院门口经过,脚步轻快,脸上还带着笑,丝毫没有要闹事的样子。贾张氏撇了撇嘴,往地上啐了口:“这狐狸精,怕是被易中海收买了!白让我盼了这些天!”
    贾东旭又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油腻的工装上。窗外传来何雨柱和易中海的说笑声,他把酒瓶往墙上一砸,玻璃碎片溅了一地:“等着吧,总有他后悔的那天!”
    贾张氏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睛,心里的焦急像野草似的疯长。她扒着门缝往外看,见易中海送何雨柱出来,两人还拍着肩膀说笑,气得攥紧了手里的针线,扎得指头疼也没察觉。这死水似的日子,啥时候才能起波澜?她巴不得天塌下来,好浑水摸鱼捞点好处。
    夜色渐深,四合院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贾东旭屋里还亮着昏黄的光,映着他落寞的影子,和窗外易中海家温暖的灯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矛盾的种子,在寂静的冬夜里悄悄发了芽。
    休息日傍晚的四合院飘着饭菜香,家家户户都趁着休假吃顿好的改善改善。易中海家的烟囱最先冒起白烟,带着红烧肉的甜香钻进贾东旭的鼻子里。他蹲在自家灶台前添煤,火苗“腾”地窜起来,映着他蜡黄的脸,手里的火钳被攥得咯吱响。
    “东旭,发啥愣呢?饭都快糊了!”贾张氏端着洗菜盆从院里经过,瞥见儿子盯着易中海家的方向出神,嘴里嘟囔着,“人家何雨柱又被你师父叫去吃饭了,你倒好,守着这口破锅啃窝头!”
    贾东旭没应声,只是把火钳往灶膛里狠狠一戳,火星子溅在裤腿上。他想起早上在轧钢厂,易中海手把手教别人看图纸,唾沫星子喷了人家一脸,却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轮到自己问问题,易中海只丢下句“这么简单都不会,自己琢磨去”,转身就去给车间主任递茶水。
    饭桌上,窝头硬得硌牙,咸菜齁得发苦。贾东旭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神落在墙上挂着的“师徒情深”锦旗上。那是上周厂里发的,易中海领了奖,却连句表扬的话都没给他。隔壁突然传来何雨柱的笑声,混着易中海的咳嗽声,像针似的扎进他耳朵里。
    “师父今儿是不是又没理你?”贾张氏凑过来,压低声音,“我记着他不是说要把那套新工具都给你用了,东旭啊,你师父说话不算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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