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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明旭眼中泛着冷意。
太子眸子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芒，漠然道：“当年你爹对我可从来没有手下留情。”
身为一朝储君，他自然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真的要撕破脸吗？”明旭大口喘息着，他知道，一旦自己刚才说的这些话落到人皇手里，那么就算是他爹也要死。
太子忍不住笑了，笑声中带着无比的悲凉：“对我和我母后下杀手的人，本太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莫小棋！”
“臣在！”
莫小棋立刻应了一声。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体内的圣者骨给我挖出来。”太子的眸子越来越红，面部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就算杀了他也无妨。”
他真的起了杀心。这一刻，这位废人太子的身上，透出无比强烈的杀气。
即便是废人，他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他的手段谋略不会输于任何人。太子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抄了靖安王府，与这位王爷已然结下死仇，那就不必客气了！
“尔敢！”
明旭缓缓握紧拳头，似乎知道哪怕自己求饶也没用了，口吻变得强硬起来：“杀了我，我父亲所有的手下都会倒向大皇子，你想继位难如登天。”
太子听到这番话，眼神中没有一丝动容，只是默默对莫小棋说：“把我要杀明旭的事情散布出去。”
“哪位大臣敢替他求情，抄家！”
“是！”
莫小棋知道，这位王朝的太子爷看来是真的动怒了。
既然杀意已决，就无需隐忍了。
太子受辱十多年，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复仇的念头，做事自然不可能畏手畏脚！
夜色越来越深，京城的杀气越来越浓。锦衣卫北镇抚司不断派出百户与千户，一夜之间，抄了不少大臣的家。
血洗朝廷，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有不少低品官员，都死在了锦衣卫的绣春刀下。
……
夜深，江世官从张家回到望月楼后，推开卧房的门时，烛火正摇曳着暖光。
小青半倚在床榻边，月白色的裙摆漫散在锦被上，乌黑的发丝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手里捏着一张烫金请帖，见他进来，眼尾微微上挑，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慵懒。
“江大人回来得正好。”她声音放得柔缓，指尖在请帖边缘轻轻划着，“我之前答应你的皇太后寿帖，已经拿到手了。”
江世官关上门，目光掠过她衣襟处松垮的系带——那是他惯用的样式，不知何时被她换在了身上。
烛火的光晕落在她裸露的皓腕上，映得肌肤近乎透明，空气中仿佛浮着一层淡淡的脂粉香，混着他房里惯有的墨香，缠缠绵绵地漫开来。
“放桌上吧。”他移开视线，解着腰间的佩刀，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小青却没动，反而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眼波流转间带着点狡黠：“急什么，夜深了，不如坐下说说话？这请帖上的规矩繁琐，我帮你瞧瞧？”
她抬手将请帖递过来，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臂，腕间银铃轻轻一响，像钩子似的挠在人心上。
江世官接过请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两人都顿了顿。
小青的脸颊泛起薄红，却没收回手，反而仰头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江大人，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呀？”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缠绵得难分难解。
江世官看着她眼底跳动的火光，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只淡淡道：“你想怎么样？”
小青却笑了，重新缩回床上，蜷起腿托着腮：“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能怎么样呢？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大人。”
她说着，伸手将床边的烛台往他那边推了推，暖光瞬间裹住了他半边身子，带着种说不出的亲昵。
“小青姑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知无不言。”江世官微微抬眸看着小青，后者眼中水光潋滟，带着几分魅惑。
“我想知道，拿到皇太后寿辰的请帖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小青的口吻中带着几分笑意。
“杀人。”
江世官只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听到他的话，即便小青早有猜测，心里也“咯噔”一下。
她用玉指轻轻挑起江世官的下巴，气吐兰香：“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江世官与她对视着，嘴角微微上扬：“抱歉，我怕死，但是我不相信他能杀了我。”
嚣张至极。
皇太后的寿辰时，必然会有很多大臣与武将亲临皇宫，到时候皇宫的守卫绝对极其森严。
就这么去，无异于找死。
小青缓缓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仰头一饮而尽，眉目中露出决绝之色：“人皇确实重伤，这些天也一直在闭关。”
“可即便是重伤，想要灭了你依然易如反掌！”
“那就不劳小青姑娘操心了。”
江世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劝小青姑娘不要那么好奇，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安全。”
小青柳眉紧锁，手指紧紧捏着酒杯，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中水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之色，朱唇轻启：“我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来源于哪里。”
“来源于三位的帮助。”江世官也没有隐瞒，轻声说道。
小青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你的意思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江世官。
江世官含笑点头。
就算满朝文武都去了，又能如何？
现在的江世官，对于大皇子和曦月公主来说，就是一枚棋子；而对于太子来说，人皇的死活与他并无关系——因为太子娘亲之死，与人皇也有逃脱不掉的干系。
“你就那么相信他们会帮你？”小青轻叹一口气，她知道，这绝对是一步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