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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梦言正出神地琢磨,四姐蒋雪梅带着老五蒋雨竹、老六蒋冬菊和老八喵喵回来了。
“四姐,你这‘尾巴’一大串的,上哪儿去了?”蒋梦言打趣道。
“我去找队长报到了。这几个非要跟着,甩不掉,只能带着。”蒋雪梅无奈地笑笑。
“七哥!不许——说我——是——尾巴!”喵喵一听“尾巴”二字,小嘴立刻噘了起来,表达着强烈不满。
蒋梦言想着自己的心事,没顾上安抚小家伙的抗议。
“四姐,你看这个。”他把桌上刚画好的井台示意图推到蒋雪梅面前。“为了彻底解决家里挑水的负担,我打算打一口压水井。这是我设计的井台草图,你看看哪里需要改进?”
“打井?!”蒋雪梅眼睛一亮,惊喜地说,“昨天回来我就琢磨,家里要是有口井该多好!没想到你今天就要动手了。小七,你可太懂得姐姐的心事了!”她高兴地接过示意图仔细端详。蒋雨竹和蒋冬菊也好奇地围拢到桌边。
喵喵人小够不着,急得直跳脚:“四姐!我!我也要看!”
蒋梦言笑着把她抱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个小不点,看得懂吗?”话虽这么说,还是抱着她凑到姐姐们中间,一起看那张随手画的草图。
“这个平台砌多大?”蒋雪梅指着图问。
“平面尺寸600x1200,高700。”蒋梦言答。
“旁边的水洗池呢?”
“池子600x800,深300,池台高500。”
“咱家人多,水洗池要能泡全家人的衣服,还得考虑斜放搓衣板的空间,平台也得够两个人同时洗涮。我看,尺寸都得再放宽些。”蒋雪梅建议道。
“行,我这就改。四姐,我们现在去后院定井口和井台的位置吧。”
后院十分宽敞,纵深足有二十多米,尽头是一片水洼池塘。朱家慧平日忙碌,无暇打理,除了开出的两块菜地,其余地方便任其荒芜。
靠近房屋五米处,是当初建房时按蒋梦言的建议垫高、平整、夯实过的。东头搭了简易厨房,余下的空地便是日常活动区。
姐妹几个七嘴八舌讨论了几个方案,最终本着取水、涮洗便利的原则,一致同意将井口设在空地中央——那棵平日摆放餐桌的枫杨树下。
“请公社打井队吗?得花多少钱?”蒋雪梅问。
蒋梦言递过预算表。“不用。明天我去县城把哑巴叫来。我、哑巴、于守国,我们仨自己打。”
“瞎说!”蒋雪梅难以置信,“你们没打过井,工具物料都没有,怎么打?”
“明天就都有了。我下午进城买,明天开工。对了四姐,队长让你几时上工?”
“队长让我先歇几天,九月再去。”
“那正好,省得请假了。四姐,下午我就回城,明天一早同哑巴一起,把工具材料拉回来。”
下午,蒋雪梅骑车将蒋梦言送到坛子口总场。他搭班车回到县城,看天色尚早,便去五金公司门口寻人。果然,哑巴贺国强还在那里等活计。
“国强哥,给你带好吃的了,收工回家吧。”蒋梦言用他那套只有贺国强能勉强读懂的手语比划着。
“你回放鹰台了?”贺国强用手语回问。
蒋梦言点点头。
两人回到九十六号小院。蒋梦言端出一小铝锅米茶和两盘小菜摆在堂屋桌上:一盘干煸泥鳅,一盘青椒炒鸡蛋。又回屋拿出一个小笸箩,里面是七八个烤得焦黄喷香的荞麦贴饼子。
“这是我妈妈中午做的,比韩冰家的烧饼还香!”
蒋梦言要回城,朱家慧特意多做了些饼子让他带着。至于菜肴,自然是蒋梦言事先存放在空间里的。
饭后,两人将明天要运去放鹰台的物料——两包水泥和昨天在农具厂买的压井水泵及配件——都搬上了哑巴的三轮车。
“你买水泥怎么不叫我去拉?怎么弄回来的?”贺国强用手语问。
“熟人用自行车驮回来的。你明早先把这两包水泥绑在自行车后架,其他东西放水泥袋上捆好。这根六米长的水管我带着,搭班车到总场后,再想办法搭搬运站的顺风车回放鹰台。”
两人来到哑巴家。哑巴拿出打制好的“洛阳铲”给蒋梦言看。
“是这个样子吗?”哑巴有些忐忑地问。
蒋梦言接过来仔细检查,尺寸结构都符合要求。他装上三米长的手柄钻杆,到屋外空地试铲了几下,地上立刻出现一个泥壁光滑的圆洞。他磕掉铲筒里的泥土,让哑巴也试了试,几铲下去,洞深已逾一尺。工具质量没问题。
蒋梦言很高兴:“国强哥,要是去放鹰台农村帮人打井,一天能挣五块钱工钱,你干不干?”
哪有不愿意的!他蹬三轮拉货,日均收入不过一块多。
见哑巴嗯嗯答应着猛点头,蒋梦言又说:“不过得你自己接活干,我没时间陪。还得雇个泥工师傅配合,还愿意吗?”
听说蒋梦言不参与,没人做主,哑巴明显犹豫了。
蒋梦言示意他先别决定:“等打完咱家的井,学会了全套技术,再考虑接不接活。”
交代完,蒋梦言带着“洛阳铲”回到九十六号。他进入空间休息,醒来时现实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半。
可以行动了。
他将“洛阳铲”连同两根三米长的钻杆以及那根Φ32水管收进空间,瞬间回到了放鹰台的房间。
他悄声打开后门来到后院。先取出一根约五米长、口径75毫米的塑料水管放在屋檐下——这截水管下半段周身钻满了5毫米的小孔,是蒋梦言在空间里找到的前世旧物,特意加工过,准备用作井壁的。接着拿出农具厂买的Φ32水管放在一起。最后,空地上出现了一堆红砖和一麻袋黄沙。
尽管动作轻缓,还是惊动了警觉的许奶奶。她的窗口传来低声询问声:“谁在院里呀?”
“奶奶,是我!”蒋梦言轻声应道。
“你不是回城了?咋这么晚又回来了?”
“奶,有熟人的顺风车帮忙拉东西,就回来了。您安心睡吧,我上个厕所就回屋。”
八月十七日,哑巴贺国强骑着蒋家那辆28大杠,驮着水泥和压井配件,不到八点就赶到了放鹰台。看到蒋梦言在门前迎他,大为惊讶。
“你不是说搭上午班车回来?咋就到了?”他用手语飞快地问。
“昨天傍晚运气好,碰上了放鹰台搬运站的回头车,求人家捎回来的。”蒋梦言手语比划着。这弥天大谎,旁边站着的几个姐姐自然看不懂。
蒋雪梅端来一碗鸡蛋汤、一碟酸豆角,又拿了两个馒头放在堂屋大方桌上,招呼哑巴吃早饭。
哑巴稍显迟疑,蒋梦言知道他多半吃过了,但骑车赶了远路,也该饿了,便催他上桌。
哑巴吃饭时,蒋梦言已在后院的枫杨树下量好尺寸,用干石灰粉划好了施工线。那件民国时期的“盗墓神器”静静躺在他脚边。
哑巴吃完过来,蒋梦言捡起铲子开始安装手柄钻杆。蒋雪梅走过来,看着那奇特的工具,疑惑地问:“小七,这就是你的打井家伙?跟公社打井队的钻头不一样啊。能行吗?”
“四姐,请把那个‘吗’字去掉,”蒋梦言自信一笑,“因为奇迹马上就要发生了!”
说完,他在划好的点位上,稳稳铲下了第一铲。
他一边铲着,一边吩咐围观的蒋雨竹和蒋冬菊:“五姐、六姐,你们去于守国家看看。昨天我约了他来帮我们砌井台。要是在家,就喊他过来一趟。”
于守国是邻居家的半大小子,初中毕业后在副业队学泥水匠,手艺虽比不上老师傅,但在蒋梦言指导下砌个井台应该不成问题。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蒋雨竹正看得起劲,断然拒绝。蒋冬菊见五姐带头,也装作没听见。
指挥不动两位姑奶奶,蒋梦言只得把铲子交给哑巴。
“国强哥,照我刚才的样子继续。估计打到三米深就该出水了。我得赶紧去叫泥工来配合。”蒋梦言用手语快速交待完,匆匆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