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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最终在张小军的指挥下，拐进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居民小区。绿化很好，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一派安详宁静。
这地方，跟莫一想象中任何一个能和自己师父扯上关系的地方都格格不入。
他停好车，跟着张小军下了车，心里那股不踏实的感觉愈发强烈。
张小军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连看都不用看楼号，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走了没多远，莫一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一栋单元楼的门口，似乎正在等他们。那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身便装，国字脸，眉毛很浓，不苟言笑，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沉稳厚重的气场。
“老王！最近怎么样？”张小军笑着迎了上去。
“老样子！先上楼！”被称作老王的男人点了点头，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沉稳有力。
三人一同往楼上走，就在快到门口时，老王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莫一。
“老张，这位是？”
张小军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得意，拍了拍莫一的肩膀：“我徒弟！亲传的！”
老王，也就是王海，闻言，目光瞬间变得不同。他往前站了半步，几乎是贴到了莫一面前，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那不是战场上的杀气，而是一种久居上位者审视下属的威压。
莫一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骨子里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坦然地迎着对方的目光盯了回去。管他是谁，气势上不能输。
两人就这么在楼道里对视着，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半晌，王海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以前在东大读书？”
莫一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是！”
王海的眼神在他脸上又停留了两秒，然后，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哼！”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掏出钥匙开门，再也没有多看莫一一眼，仿佛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莫一彻底僵在了原地。
这算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东大？难道是自己当年在学校里，不小心踩过他家亲戚的脚？
他满脑子问号，一头雾水地跟着进了门。
三人刚换好鞋，屋里就传来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惊喜的女声。
“爸！是不是师傅到了！”
随着话音，一道身影从客厅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当看清来人时，莫一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颗子弹精准命中，瞬间一片空白。
王妍！
她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不施粉黛，比在医院时少了几分职业的干练，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清丽。她看到张小军，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喊了一声：“师傅！”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张小军身后的莫一，
她的目光在莫一身上定格，脸上那份对长辈的礼貌性笑容，瞬间被一种鲜活的、毫不掩饰的惊喜所取代，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几分。
“莫一？”
这一声呼唤清脆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像是在确认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两个字，如同两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莫一脑中的迷雾。
王妍！东大！
张小军一路上的古怪言行、那句“个人问题也该考虑一下了”的调侃、王海那莫名其妙的敌意和审视，以及那句充满暗示的“以前在东大读书？”——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被强行串联，构成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