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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专注、那种锐利、那种不动声色间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和刚才在饭桌上那个手足无措、浑身不自在的大男孩,判若两人。
“哎。”
最终,还是王妍先开了口。
莫一回过神,转头看她,眼神里那份属于战场的凌厉还没完全褪去。
“怎么了?”
王妍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东西。
“莫大少校,”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学着唐越的语气,促狭地眨了眨眼,“现在……还紧张吗?”
莫一愣住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因为高度专注,已经完全忘记了身处的尴尬境地。被她这么一提,那股子别扭劲儿“腾”地一下又冒了上来,脸上甚至有些发热。
“咳……”他干咳一声,移开视线,有些狼狈地道,“走吧,不是说这附近你熟吗?再逛逛。”
“好啊。”王妍笑得更开心了,迈开步子走在前面,声音轻快得像只百灵鸟,“带你去!”
莫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扎着马尾的、轻快摇晃的背影,心里那团因为K2和ABC集团而绷紧的乱麻,似乎……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拨开了一点。
他无奈地笑了笑,抬脚跟了上去。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这五天假期,是注定清闲不了了。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将攒动的人潮拦在了斑马线前。汽车的鸣笛声、商场的广播声、行人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城市独有的喧嚣交响。
王妍的心情像头顶的太阳一样明媚,她侧过头,正想跟莫一说点什么,却发现身边的莫一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莫一依旧站得笔直,但那种在王妍父亲面前的僵硬紧绷早已消失不见。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眼神没有落在任何具体的地方,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王妍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人来人往,没什么特别。
就在这时,莫一的眉梢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锁定在人群中的一个瘦高个男人身上。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在炎热的夏天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正低着头,假装在看手机,身体却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幅度,不着痕痕地靠近了身前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年轻女孩。
动作很轻,很专业。
王妍也注意到了,她刚想开口,莫一却用眼神制止了她。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绿灯亮了。
人潮开始涌动。
也就在女孩抬脚迈上斑马线的那一瞬间,瘦高个男人的手如同一条滑腻的蛇,闪电般探入了女孩的背包侧袋,夹出了一个粉色的钱包,随即迅速缩回,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得手后,那人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想混入反方向的人流中。
就是现在。
莫一动了。
他没有大喊,也没有飞扑。只是很随意地迈了一步,便精准地卡在了那人转身的路径上,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兄弟,东西掉了。”
那扒手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的同伙。他猛地一转身,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耐烦。
也正是这一转身,让他迎上了莫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下一秒,扒手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作的,只感觉自己抓着肩膀的那只手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巧劲,他整个人的重心瞬间被破坏,身体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划出一道短暂的抛物线,然后“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被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坚硬的人行道上。
莫一的膝盖顺势顶住他的后心,另一只手反剪住他的胳膊,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钟,快得像一场幻觉。
周围的人潮“轰”的一声炸开,尖叫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迅速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被按在地上的扒手脑子一片空白,剧痛和惊恐让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你他妈谁啊!干什么!放开老子!不然我报警了!”
莫一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好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云淡风轻地从扒手那件旧夹克衫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崭新的、带着卡通挂件的粉色钱包。他举起钱包,在那扒手眼前晃了晃。
“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扒手看着那个钱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知道自己栽了,眼里的凶光变成了绝望,更加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
可莫一的手就像一把铁钳,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警察!警察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一辆闪着警灯的巡逻车呼啸而至,在路边停下。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迅速下车,拨开人群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
王妍这时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冲着从警车上下来的两个同事笑了笑,熟稔地打了个招呼。
“李哥,小刘。出警那么快?”
那两个警察看到王妍,都是一愣。
“小妍?你怎么在这儿?我们两个刚好巡逻路过,看见人群骚乱就过来了!”被称作李哥的警察一脸惊讶。
“休假,陪朋友逛街。”王妍指了指地上的情况,三言两语把事情解释清楚,又指了指旁边那个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女孩,“那个是失主。”
李哥和小刘的目光,这才落在了还压着扒手的莫一身上。当看清莫一那干净利落的擒拿姿势和那副波澜不惊的气场时,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敬佩。
这绝对是行家,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行了,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李哥开始疏散看热闹的群众,小刘则过去安抚那个吓坏了的女孩。
最后,李哥走到莫一身边,带着几分客气地说道:“这位同志,辛苦了。不过按照程序,还得麻烦你和这位女士,还有失主,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
莫一起身,将还在骂骂咧咧的扒手交给他们。
王妍走过来,拍了拍莫一的胳膊,脸上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压低声音道:“走吧,莫大英雄。带你体验一下我们局里的免费茶水。”
莫一看着她,又看了看被戴上手铐的扒手和旁边一脸感激的失主,无奈地叹了口气。
莫一感觉自己这次休假就不应该出026,怎么什么事情都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