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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厉文渊愣了一下。
他习惯了身边女生或讨好或羞涩的态度，温砚这种不卑不亢的冷淡，反而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不喝酒，也不看画。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说什么？”温砚端起冰水抿了一口，指尖沾了点水珠，在吧台上轻轻点了点。
厉文渊沉默了。
他想说林如霜要嫁给小叔了，想说自己以前多混蛋弄丢了她，想说现在看着她要成小婶婶心里像被火烧，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对着温砚清澈的眼睛，忽然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总不能对着一个陌生人，倾诉自己混乱又难堪的心事。
苏凌冬他们远远看着，张楠戳了戳沈辞：“你看阿渊那样子，是不是把人家当替身了？”
沈辞放下酒杯：“替身？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搞清楚，他怀念的到底是林如霜，还是那段跟林如霜在一起的自己。”
苏凌冬才端起酒杯跟沈辞轻碰了一下。
“不过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能能够让他暂时梳理一下心里的难受，替身就替身吧，这女孩儿本身也是个穷学生，偏偏又喜欢走艺术路线，各取所需罢了。”
卡座那边，厉文渊喝完酒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喜欢的人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小婶婶，你是会抢过来还是默默地承受？”
温砚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估计会选择抢回来吧，如果我真的爱那个人，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愿意全心全意付出，当然，这不是为了要让别人感动，我只是为了不给自己留遗憾而已。”
厉文渊闻言，被温砚的话刺激的顿时愣在了当场，他的确是这么想过，可他又害怕林如霜会拒绝自己。
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跟林如霜，他们曾经是双向奔赴的，所以也就不存在别的问题。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林如霜喜欢上其他人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小叔！
厉文渊突然之间对面前的女生就没什么兴趣了，因为她到底也不是林如霜，因为按照林如霜的性子，对方如果不喜欢自己，她是会默默离开。
而不是死缠烂打。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又是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沉闷。
“你走吧。”
温砚也没有纠缠，而是自顾自的抽走了厉文渊的手机，然后将自己的电话号码输入了进去。
“厉先生不用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以后需要有人跟你说话或者是喝酒，又或者是你想看我画的画儿，可以随时找我。”
“我可以当你一个简单的倾听者。”
厉文渊闻言，倒是也没有拒绝，相较于其他女人，他对眼前这个温砚的确还是挺有好感的。
至少不排斥。
旁边的苏凌冬跟张楠盯着这一幕，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辞叹了口气：“看来替身这一招没有用，要么他只能去抢，把林如霜从贺霆琛的手里抢回来，当然，还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还有林如霜愿不愿意跟他走，要么，就彻底死心。”
“别再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折磨自己。”
厉文渊将酒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酒从瓶子里溅出来打湿了手背，他看着杯壁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笑了，只是带着几分嘲讽。
“抢，怎么抢？她现在眼睛里只有我小叔，连老爷子都点头了，我算什么！”
厉文渊在心里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到最后林如霜还是打算嫁给贺霆琛，他永远都不会想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回来看见他们恩恩爱爱，他还不得不叫林如霜一声小婶婶。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当时自以为林如霜跟他离婚是为了成全江玉妍跟他，现在才知道，那是他这辈子弄丢的最珍贵的东西。
厉文渊想到这里，就感觉塞了一团棉花在心里似的，他扭头问苏凌冬。
“你们说我以前是不是特混蛋？”
苏凌冬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挺混蛋的，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至少以后不会再做更混蛋的事了。”
厉文渊没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知道张楠他们说的对，可心里那股不甘心跟悔恨却像野草一样疯长，怎么也压不住。
……
林如霜跟贺霆琛陪完厉老爷之后便准备回去，贺霆琛的手机响了一下，贺霆琛看见是段嘉懿发来的。
【厉文渊在酒吧喝趴下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你女朋友的名字，不来管管？】
贺霆琛的眸光在这里黯淡了几分。
【不用。】
因为他这辈子都再也没有办法跟林如霜重新在一起了。
现在的痛苦都是他应得的。
林如霜先上车，轮到贺霆琛时，她突然就听到贺霆琛闷哼了一声。
林如霜焦急的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眉头紧蹙。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嗯，刚才不小心磕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贺霆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手下意识的捂住膝盖的位置，林如霜看的出来，贺霆琛不想让厉老爷担心，所以在厉老爷面前，他都尽量掩饰住自己受伤的地方。
林如霜还是不太放心，她是亲眼看见谢宏祖那个畜生一棍子打在贺霆琛的身上，那么粗的一根棒球棍。
谢宏祖从那一刻就没有打算放过他。
她伸手握住贺霆琛的手腕：“我看你要不然还是跟着我去一趟医院，我不放心。”
贺霆琛反手握住林如霜的手，温热的指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磨挲。
“去医院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林如霜纳了闷，这个男人怎么还好意思跟自己提条件的，这是为了他的身体好，又不是为了自己身体好。
他还傲娇起来了。
也罢，看在他是伤患的份儿上，林如霜不跟他计较。
“那你说，你什么条件。”
贺霆琛主打一个有事直接问，从不藏着掖着。
“刚才老爷子在说我们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要犹豫，难不成林妹妹你现在还想要反悔去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