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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彩衣话音刚落,大殿内骤然一静。
落针可闻。
下方众矿司管事面面相观,一些幸灾乐祸的眼神已经投了过来。
“未达标?”
一个尖锐的声音蓦地响起,打破了沉寂。
人群中,一位衣着华丽,面带傲色的青年男子排众而出。
正是南宫家的代表,南宫逸。
“李矿司,产量未达标,可是管理不周,存在失职啊?”
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李彩衣俏脸含霜,凤目迎向南宫逸。
“南宫管事此言差矣。”
“本矿场产量之所以略有不足,皆因矿场里进了几只不干净的老鼠。”
“这些老鼠,不仅偷食嚼用,还处处打洞,意图毁我矿脉根基。”
她的声音清冷,却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老鼠?”
南宫逸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嗤笑一声。
“什么老鼠能影响整个黑铁矿场的产量?”
“我看,分明就是你李彩衣管理无方,用人不当!”
他语气咄咄逼人,眼神中满是得意。
“总矿司大人明鉴!”
南宫逸转向高台,躬身一礼。
“黑铁矿场季度产量不达标,此乃重大失误!”
“恳请总矿司大人严惩李彩衣失职之罪,以儆效尤!”
李彩衣秀眉微蹙,正欲开口反驳。
“南宫管事,何必如此着急下定论?”
一个平淡却有力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肖然缓步走出,与李彩衣并肩而立。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慌乱。
南宫逸斜睨着肖然,眼中带着轻蔑。
“区区一个矿坑总管,也敢在此置喙?”
肖然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嘲讽。
他只是轻轻一抬手。
“砰!”
“砰!”
两声闷响。
两条人影如同破麻袋一般,被他从身后拎出,狠狠摔在大殿冰冷的石板地上。
那两人形容枯槁,一动不动,仿若死狗,浑身散发着恶臭。
大殿内众人皆是一惊。
这是何意?
南宫逸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那两人身上,瞳孔骤然一缩!
那两人的面容……
那是他南宫家费尽心机,安插进黑铁矿场的暗线!
是“鼠”和“蜂”两人!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
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一股寒意从南宫逸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南宫管事,可认得这两个人?”
南宫逸嘴唇哆嗦,面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身旁,南宫洪,此刻脸色也阴沉无比。
李彩衣看到那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
高台上的总矿司及几位长老,也面露异色,静观其变。
“这,便是李矿司口中所说的老鼠中的两只。”
肖然朗声道。
“他们奉南宫家之命,潜入我黑铁矿场,伪造文牒,策划事故,意图扰乱生产,嫁祸于人。”
“可惜,他们的手段太过拙劣。”
南宫逸额头渗出冷汗,强自镇定道: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谁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乞丐,想栽赃陷害!”
肖然淡淡一笑。
“是不是栽赃陷害,南宫管事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他目光转向那两个瘫倒在地的暗线。
“你们看,他们现在是不是很听话?”
众人只见那两人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未曾眨动一下。
肖然屈指一弹。
嗤!
那两个原本如同死尸般的暗线,身体猛地一颤!
他们的眼珠开始转动,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
但他们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分毫。
“这是……诡术?”
有人低呼出声。
肖然微微颔首。
“不错,一点小小的手段罢了。”
“我的诡灵蚀蛊蛾,尚在幼虫阶段,它的丝线,可以暂时控制人的身体。”
南宫逸和南宫洪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肖然不再理会他们,转向高台。
“总矿司大人,各位长老。”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整齐的纸卷。
“这里,是属下截获的,南宫家与其暗线之间往来的部分密信。”
“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策划破坏黑铁矿场生产,甚至意图在饮用水源中投入化骨散这等歹毒之物的全部指令。”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化骨散!
那可是禁药!歹毒无比!
一旦投入水源,整个矿坑的矿奴都将遭殃!
无数道鄙夷的目光,瞬间射向南宫逸和南宫洪。
南宫逸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他怎么也想不到,肖然竟然能截获这些密信!
他们的传递方式,明明是南宫家特有的秘法!
“这些,便是证据。”
肖然将手中的纸卷高高举起,然后交给身旁的李破军。
李破军面无表情,接过纸卷,迈步上前,恭敬地呈送给高台上的执事。
执事接过,迅速转呈总矿司。
总矿司拿起第一张纸卷,目光扫过。
他的脸色,也随着阅读的内容,一点点变得凝重。
大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南宫逸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说辞,在这些铁证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肖然看着南宫逸和南宫洪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暗爽。
他再次屈指一弹。
那两个被蚀蛊蛾丝线控制的暗线,身体猛地一松。
“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其中一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另一人也是涕泪横流,浑身抖如筛糠,口中胡言乱语。
“大人饶命!我们错了!都是南宫家逼我们的!”
“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他们已经被肖然连日来的特殊照顾和心理攻势彻底摧毁了意志。
此刻脱离控制,精神瞬间崩溃。
那两人连滚带爬,涕泗横流,竟是下意识地爬向了南宫逸的脚边。
“滚开!你们这两个废物!”
南宫逸又惊又怒,一脚将扑到近前的暗线踢开。
这一幕,更是坐实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愚蠢!”
南宫洪心中暗骂一声,脸色铁青。
他狠狠地瞪了南宫逸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
他南宫洪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计可施。
李彩衣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道一声痛快。
她转向高台,语气不卑不亢:
“总矿司大人,黑铁矿场本季度产量未能达标,非我管理不善,实乃小人作祟。”
“若非肖总管及时察觉,洞悉其奸计,恐怕黑铁矿场早已遭受重创,后果不堪设想!”
“恳请总矿司大人明察,还黑铁矿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