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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147章嫁入王府(第1/2页)
几人送走皇帝后,便不再多言。李知景也神色紧绷,匆匆往兵部方向走去。
姜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那个少年已不像从前那般总是围着她转,言语间也不再有那些克制的情愫。
如今的李知景,没有了往日的轻快活泼,脸上也很少再见笑容。
她犹记得,平南侯身故后,李知景便愈发沉默寡言,变成了个久居军营沉稳冷厉的将军。
姜娩目光微微沉了沉,侧身看向一旁的太师。
——今日这一出,她本是想救下闻浅,却没想到成了段知安的垫脚石,顺势让他支开了李知景。
此战无论李知景是死是活,闻浅终归是在他这里了。
从前只觉得段知安善于算计政事,没想到一旦染上私情,竟也是如此不择手段。
可闻浅是平南侯府世子妃,按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和离,难不成段知安还要强留?
“姜小姐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姜娩回答:“我在想,太师这样袒护世子妃倒叫人多想。不过又想到您毕竟是舅舅。”
段知安笑了笑,没有搭话。
二人并肩走下台阶。
姜娩又忍不住说道:“不过太师此计着实高明,若换作旁人,我倒要觉得是想借机除掉李知景了。”
段知安听着她略带嘲讽的话,不慌不忙地开口:“在下与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将其除掉?此计虽为险招,但将军是有福之人,定能全身而归。”
姜娩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封聿关如今战局不明,确实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赌局。
她不知道段知安心里是否真有“李知景定能全身而归”的笃定。
还是说,他就是想借此除掉闻浅的夫婿。
毕竟他这个舅舅,对闻浅的心思......
罢了,姜娩摇摇头——
反正闻浅的心里,只有李知景。
而她也记得,李知景从封聿关全身而退。
收回思绪,她转眸望向四周。
金瓦红檐,雕梁画栋,巍峨森然的宫墙,透着与世隔绝的冷意。
前世的她身着凤袍,执掌后宫,俯瞰万里江山。
可最后才发现,这皇城,赐她荣光,亦赐给她大梦一场。
段知安见她左顾右盼,只当她是好奇。
“姜小姐若想游览,还请自便,在下有事,就不送了。”
姜娩收回视线,转头问:“太师是要去见世子妃吗?”
“嗯。”
“可否带我一起前去?”
段知安没有说话,提步往前。
宫中长廊蜿蜒,寒风穿堂而过。
扫雪的宫人见到段知安都跪下行礼。
姜娩跟在他身后,沿着回廊行至昭阳殿偏殿。
正欲踏入殿内,她余光瞥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
是闻茵。
跟在两个公公身后,看着步履匆忙,神色带着几分慌乱。
姜娩微微蹙眉,问:“闻氏落罪应当收押,为何她还能在宫内行走?”
段知安瞥了一眼,冷冷道:“太后想保人,自是有法子的。”
他说完脚步加快,几步就与她拉出距离。
姜娩收回目光,快步跟上。
踏过长廊,她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突然发问:“这条路……是泥犁台去的,世子妃的身份,怎会被收押在那等下人狱中?”
段知安脚步微顿,转头看向她:“我何时说过是去泥犁台?姜小姐怎会认得宫里的路?”
姜娩对上他的目光,心头微微一紧,随即勾唇笑了笑,语气轻松:“太师没说,可皇宫中少有阴森森的地方,我便猜测是泥犁台,没想到猜对了。”
她随意一笑,将话岔了过去。
段知安意味不明地盯了她片刻,未再多言,继续往前,很快便到了泥犁台外。
贵胄之狱通常在思愆(qian)塔,对位高者,刑部甚至会另行安排起居,似与软禁无异。皇帝碍于情面,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闻氏此次竟都是被打入泥犁台,且单独关押,彼此之间无法取得联系。
看得出皇帝这次被气得不轻。
牢狱之中,火光昏沉,铁栏森然。寒气从四面八方钻进来,周遭冷得像个冰窖。
这泥犁台在背阴地,缺衣少粮,寒冬时节冻死人犯是常有的事。
姜娩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这才明白段知安为何在大殿上如此着急。
这地方的看守极少见到权贵,一看到太师驾到,便是笑着脸迎上来。
“小的见过太师,太师今日......”
“开锁。”
“是是是,小的收到消息了,这就开。”
门锁咔哒一声,烛台的光从缝隙中落入暗黑的狱屋。
姜娩抬步跨入,一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的闻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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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算得上是整洁,但才短短几日,整个人已经瘦削得厉害。听见动静时,微微一颤,缓缓抬头。
目光交错的瞬间,她像是没反应过来般怔住,随后看清来人,眼眶倏然泛红,声音发颤:“娩姐姐……”
她声音嘶哑,像是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
姜娩心口一紧,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握她的手。
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段知安,已脱下大氅披在闻浅身上。
“浅浅......”他蹲下身,轻声唤她。
闻浅眼泪瞬间滑落,声音带着哽咽:“舅舅......”
白气从嘴里呼出,她有些颤抖地问:“我是不是……活不成了?”
“不会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闻浅哭得身子微微发颤,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一颗颗落在段知安手背上。
“我好怕……好怕连累侯府……知景……他会不会因为我也……”
段知安心紧了一下,轻抚着她后背:“他没事,皇上命他前去稳封聿关,如往常一样,十分看重他。”
闻浅的眼泪落得更厉害了。
她哑着嗓子,声音带着哽咽:“封聿关......如此涉险,皇上是不是对侯府生了嫌隙......”
“不是的。”姜娩走近,轻声安慰,“此次他定能平安而归,你一定要撑住。”
她能理解闻浅的害怕,毕竟一夜之间,宗亲皆成死罪,夫君顶上险阵。
这事任谁都会被抽走半口气。
段知安目光沉沉盯着她瘦削的肩膀,手指微微收紧,一言不发。
她瘦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尽是恐惧……
她不该落到这步田地的。
她本该安稳地在府中,被人捧在掌心,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若不是闻家,若不是她姓闻……
“浅浅......”
他低声唤她,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毕竟以舅舅的身份,关切也只能止步于此。
“太师。”姜娩开口,“这地方寒气重,太师打算如何安置世子妃?”
段知安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我先送你去清心殿。”
“不......不妥。”闻浅挣脱他,“我现在是戴罪之身......”
她是担心自己给段知安惹上麻烦。
“无妨,皇上准允了。”
闻浅眼泪模糊了视线,喉间一片涩然。
“多谢舅舅。”
二人往清心殿过去,姜娩自知自己不便在宫中久留,打算就此回府。
她轻车熟路地往回走,刚转过一条回廊,见到一群公公端着药急急忙忙赶路。
赶路的方向,她记得是宁昶的寝宫。
这瓶瓶罐罐的药,多半是宁昶又病得厉害。
前世就是这般,皇帝接回宁昶本想是掣肘宁祉势力,可无奈宁昶的身子实在弱,在潢川还勉强堪过,一路奔波回宫后,又虚乏了下去。
后来皇帝便指望愉贵妃腹中胎儿,可那孩儿还未出生,就被她利用来扳倒彼时已是太子妃的迟钰。
如此想来,她从前倒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也是给宁祉帮衬了一把。
只是手段下作得很......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继续往宫门走去。
出了宫门,瞥见一座轿子停在门口,似有贵人驾临,公公亲自上前掀帘。
姜娩走到另一边,想从墙根处离开,忽然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
“哎呀。竟在这里遇见了姜小姐。”
姜娩转头,望向来人。
一身华贵锦袍,绣着银丝玉兰,姿态端庄,眉目带笑,脸色露着审视与轻蔑。
是迟钰。
“迟小姐,好久不见。”姜娩微微颔首,神色淡然,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姜小姐入宫是有何事?该不会又是来找殿下的吧?”
姜娩客气地笑了笑:“我今日入宫是为闻氏之事,迟小姐若想知道其中明细,不若去问问太师。”
迟钰抬眉,撇撇嘴道:“罢了,我对这事没兴趣。”
姜娩勾了勾嘴角:“迟小姐与闻三小姐不是姐妹吗?怎的不关心此事?”
“你若是想用此事又来使一出离间计,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你什么意思?
她缓步走近,轻轻笑道:“我听闻将军府修缮进度缓慢,姜小姐还寄居在北钦王府。”
“是又如何?”
迟钰掩唇轻笑:“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早做打算,等闻茵嫁过去后,就不好再住了。纵是将军府从前对王爷有收养之恩,也免不了旁人私下嚼舌根。毕竟......”
“闻茵要嫁入北钦王府?”姜娩打断她。
迟钰挑眉,漫不经心笑道:“怎么,姜小姐竟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