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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秧做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留情，他也不怕真的把你这双手给废了。”
苏沫听到声音回过神，这才惊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麻，双手手臂更是完全没了知觉。
不知何时过来的顾封尘此刻站在三米开外，用略带嘲弄的目光打量着她。
苏沫敛了敛眸，没回应，只是试探性动了动手指。
手指也没知觉。
顾封尘眸色微暗，冷声吩咐下属迟鸣：“把她弄下来。”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凝音，再加一句：“若苏无秧问起来就说是本王的意思。”
凝音抿了下唇，没有阻拦。
在迟鸣扬手直接切断绳子，苏沫从半空掉下来的瞬间，她迅速上前把人稳稳接住。
苏沫双脚落地，缓了好一会后抬头望向顾封尘：“殿下这个时候来找我，看来是我上次说的事应验了。”
顾封尘脸色有一瞬的阴厉，但很快恢复正常：“本王还以为你第一句话该先向本王道谢。”
她身上的缺点太多，但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她自作聪明这一条。
苏沫靠在凝音怀里，轻扯了扯嘴角：“殿下不乐意可以再把我吊回去。”
反正也没剩多少时间了，倒也用不着他在这装好人。
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不比苏无秧下手轻。
凝音瞧见苏沫双腿在发抖，甚至就连身子都在微不可查的轻颤，明白她是在强打精神。
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扶着她，暂时让她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两手按着她肩膀，以此支撑。
顾封尘知她性子向来不服软，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猜对了。”
“赈灾差事确实落在本王手中，但本王目前遇到些小麻烦。”
苏沫乐了下：“国库空虚，灾民百万，农田遭毁，就连河堤修缮都无法进行，你确定这是小事？”
顾封尘皱眉，眉间逐渐染了不耐烦：“本王这次就是来找你商量这件事的。”
苏沫甩了甩手腕，感觉手臂有了点力气：“我上次也说过，并不打算帮你。”
顾封尘眯眸看着她，片刻后突然轻笑了一声，连带着面上的阴霾也化开几分。
他抬脚走过来，迈着稳重的步子，像是一只猛兽捕捉落入自己巢穴的猎物那般到了苏沫面前。
下一刻，苏沫下巴被掐住。
瞳孔中倒映出男人英气俊朗的脸。
顾封尘两根手指捻着她的下巴，眸底满是势在必得：“那若是本王给你，你想要的呢？”
……
南香院，苏韵闺房中。
秦伯正在汇报账目和财产转账名册。
“这些都是各产业自年初到现在的总额，下面划线的这些是四少爷让属下转交给您的数目。”
苏韵翻了几页便没了耐心，直接跳到最后一页，待等瞧见上面的数字，不悦皱眉。
“怎么才三百万，这够做什么的？”
上次在暗桩那几个不值钱的女人还花了五十万呢。
四哥这也太小气了。
秦伯沉声回禀：“小姐，现在刚到四月，上半年的收益还没完全拿回，多出来的只有这些了。”
苏韵合上账册：“那去年的呢？前年的呢？”
“这……”秦伯脸上带了几分为难：“您也知道很多都是新产业，回账艰难。”
“再加上之前初期创产您曾在各大行商欠款，这些产业落在四少爷手上时是减去那些欠款的。”
“林林总总算起来其实去年下半年才真正见了气色，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上次在暗桩亏的……”
“好了，我不听这些。”苏韵伸手止他，面上不耐更甚。
什么亏损，全是骗人的。
全京城谁不知道四哥手里握着商业场命脉是新起之秀，他名下产业怎么可能这么穷。
指定是苏沫在交接时扣了私房钱。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你跟下面人说三天之内给我弄出三千万来。”
秦伯瞪大眼，直接跪下：“小姐，这属下实在做不到。”
历朝历代就算没灾，国库最充盈的时候都不过八千万两，更何况他们。
五小姐做事向来脚踏实地，且四少爷手下产业情况她比谁都清楚，今日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苏韵拧眉，死死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对着干？”
听说一年前闽宁旱灾苏沫就曾拿出一百多万两用于救灾，现在过了一年，那些产业怎么不得翻个十几倍？
同样都是救灾，怎么那些钱苏沫用得，自己就用不得？
秦伯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回话，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正僵持着。
云燕从外进来，叫了声‘小姐’，而后凑近苏韵，伏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苏韵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当真？他现在在哪？”
云燕：“还在青云间，自打进去就没出来。”
苏韵恨恨咬牙。
那贱人果然就没有安分的时候！
她迅速起身，命令云燕去青云间，出门时又冷扫了秦伯一眼：“你就留在这好好想想该怎么回我的话！”
青云间院内，苏沫还保持坐在石头上的姿势。
顾封尘捏着她下巴的手不光没有松开，大拇指还有意无意扫过她下唇。
“本王知道你嫌本王上次许给你的太少，可要是本王加码呢？”
她虽强势倔强，但才识能力确实一般人可比，甚至就连府上谋士都比不上她。
自己纵不喜她，可她确实有入府的资格。
“沫沫的心意本王知道，你若愿意，本王可许你做个侧妃如何？”
一脚迈进院门的苏韵正好听见这话，整个人愣在原地。
院内两人正在对视，并没注意到外面来了人。
苏沫仰头看着男人，心中可笑：“这话你就不怕传到苏韵耳中？”
拿一个侧妃之位，抿去所有恩怨换自己给他卖命一辈子，他可真是好算计。
顾封尘俯身凑近她，盯着她那双明明饱经苦难却依旧明亮的双眼。
“韵儿那边不用你操心，本王会亲自跟她说。韵儿生性良善，既为大局，本王相信她不会拒绝”
“只要你点头，待等来人，本王可以让你们同时入府。”
“殿下……”苏韵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
这边两人同时一愣，偏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