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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又遇许素素
曼谷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将热带阳光过滤成钻石般的切面。乔栖枝站在参赛者通道前，陶瓷戒指在安检扫描仪下泛出奇特的荧光。
工作人员反复核对着她证件上的照片，又狐疑地打量她简单的白衬衫与工装裤。
“这位小姐，模特通道在左侧。”安检员忽然指了指乔栖枝身后，“这边是参赛设计师专用通道。”
许素素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精确的节奏，香奈儿套装上的金线在强光下刺得人眼疼。她摘下墨镜时，睫毛膏晕染的阴影里闪过一丝鄙视：“哟，嫂子也来看比赛？”
乔栖枝并不回答。她将参赛证挂上脖颈，金属牌在衬衫领口折射出冷光。她径直掠过许素素，安检仪器的嗡鸣吞没了对方未完的话语。
后台走廊的LED灯带将人影拉长成锐利的几何图形。
乔栖枝核对展位号时，化妆间的磨砂玻璃映出许素素正被三名造型师环绕的身影。钻石项链在女人锁骨间闪烁，像某种精心布置的陷阱。
“C区27号。”工作人员递来门禁卡，好奇地打量她随身携带的铅合金箱，“需要帮您联系安保人员吗？”
乔栖枝摇头，陶瓷戒指在感应区划过时，门锁发出与实验室相同的电子音。她没注意到转角镜子里，许素素正盯着她手中的箱子，美甲上的碎钻在掌心掐出半月形红痕。
化妆镜的环形灯将许素素的脸照得煞白。她拨通某个号码，声音甜得发腻：“亲爱的，帮我查查大赛的参赛名单里有没有姓乔的……”
钻石耳钉随她偏头的动作晃动，在粉底液瓶身上投下毒液般的光斑。
乔栖枝的展台正对中央空调出风口。她将铅合金箱平放在工作台，指纹解锁时箱体发出轻微的泄压声。
纳米陶瓷展示台在箱内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尚未揭幕的作品笼罩在惰性气体形成的薄雾中。
“需要帮忙吗？”穿主办方制服的小姑娘抱着签到板跑来，胸牌上印着‘实习生’字样。她好奇地瞄向铅合金箱，却在接触到乔栖枝眼神时缩了缩脖子。
许素素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香氛分子在空调气流中率先入侵这片区域。她今天喷的是新买的限量版，前调刻意模仿了乔栖枝曾在霍宅常用的那款白茶香。
“林总监没告诉你吗？”许素素的指甲点在实习生胸牌上，钻戒在签到板表面刮出细痕，“非工作人员不能接触参赛作品。”
她目光扫过乔栖枝素净的衬衫，唇角勾起胜利的弧度，“尤其是……临时工。”
话音刚落，实习生手中的签到板突然发出电子提示音，屏幕上跳出红色弹窗：「C27参赛者身份已验证」。许素素的美甲在塑料板上刮出刺耳声响，钻石戒指与胸牌金属链缠作一团。
“你？参赛者？怎么可能？”她猛地抽回手，香水瓶造型的项链吊坠撞在实习生胸牌上，“系统出错了吧？”
乔栖枝的陶瓷戒指在铅合金箱锁扣上轻叩三下，箱体泄压声像某种无言的嘲讽。
纳米展示台升起的瞬间，惰性气体在空调风中散成淡蓝色雾霭，露出内部旋转的陨铁袖扣——十字晶界在展台射灯下折射出星云状光斑。
许素素耳后的神经突突跳动。她突然想起今早霍寒深对着乔栖枝照片发呆时的表情。指甲掐进掌心嫩-肉，疼痛却压不住喉间翻涌的酸涩。
“素素姐！”造型师小跑过来递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大赛官网的公示名单。乔栖枝工作室的logo赫然排在「创新材料」分类首位，而许素素代言的轻奢品牌却挤在末页的「商业设计」栏。
中央空调突然加大送风量，将许素素鬓角的碎发吹散。她盯着平板上那个刺眼的排名，视网膜上残留的光斑逐渐扭曲。
“原来嫂子是来比赛的呀。”她扯出抹甜笑，钻石耳钉随动作晃进阴影里，“没想到嫂子这么厉害，毕竟听说今年评委可特别看重原创性呢。”
许素素的尾音刻意咬在‘原创’二字上，仿佛在咀嚼某种剧毒果实。
乔栖枝调整着展台偏振光角度，陨铁纹路突然投影在许素素锁骨处。那些十字光斑恰好覆盖住她引以为傲的钻石项链，像张无形的网。
后台广播突然切换成德文通知，许素素趁机凑近展台。她香水前调的白茶味撞上惰性气体的金属气息，形成诡异的调和。“这设计看着真眼熟。”指尖悬在展品上方三厘米处，“好像素觉去年归档的——”
“许小姐。”大赛工作人员突然插-入两人之间，胸牌上「材料安检」的荧光标刺痛许素素的眼睛，“您展位的恒温系统出现警报。”
许素素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刮出短促锐响。她转身时香奈儿裙摆扫翻工作台上的工具盒，纳米镊子坠地瞬间，乔栖枝的陶瓷戒指突然发烫。镊子在触及地面前诡异地悬停半秒，仿佛被无形力场托住。
“——素觉去年归档的设计草案？”乔栖枝突然合上展示柜，铅合金箱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她转身时白衬衫袖口掠过许素素的手腕，陶瓷戒指在展台灯光下折射出冷光，“第几版？编号多少？归档日期？”
许素素被这串问题钉在原地。她指甲掐进掌心，钻石项链在急促呼吸中晃动出刺目轨迹。乔栖枝的视线像手术刀，精准剖开她临时编造的谎言。
“素素姐！”实习生突然举起平板，屏幕上是大赛官网实时更新的作品展示页。乔栖枝的陨铁袖扣3D模型正在旋转，下方标注着专利编号与材料学论文引用数据。
许素素瞳孔骤缩——那些专业术语像无数根针扎进视网膜。她当然看不懂量子自旋态与拓扑绝缘体的参数，但‘苏黎世联邦理工联合研究’的烫金徽标刺得她眼眶生疼。
“临时工都开始发SCI了？”她扯出抹甜笑，香奈儿套装的金线在空调风中簌簌颤动，“该不会是花钱买的署名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