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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回忆中两个奇怪的人(第1/2页)
“你难道不想报仇?”付墨生从方桌旁提着凳子,搁在床榻不远处,正襟端坐,盯着心如死灰的谢秋官,“为了亭西镇,也为了你自己。”
报仇二字触及心灵,谢秋官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以至于现在不得不认真思考。
厢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谢庄主有些慌神,想要与付墨生说点什么,却被赵宣示意勿动,只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关切的目光望了望床榻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秦舞阳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方桌前,静静看着付墨生故弄玄虚,眼底充斥着轻蔑与不屑。
“谢姑娘,哦不,应该是木遥姑娘……请你认真回想一下,亭西镇永恒定格之前,镇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或者来过什么特别的人?”
谢秋官闻言眼中一亮,而后蹙了蹙眉头。一言惊醒梦中人,她倏地从床榻之上坐起,回忆说道,“倒真有个奇怪的人……不对,是两个奇怪的人!”
“哦?愿闻其详。”付墨生坐直了身体。
中年汉子谢空山和少年赵宣惊骇相视一眼,而后默默退回桌子旁,也纷纷坐下。开始聆听谢秋官的回忆……
秦舞阳柳眉微挑。
只听谢秋官说道,“一个多月以前,就在赵记茶棚里。对,那天傍晚,茶棚里的客人并不多,都是些镇上的邻居歇脚闲聊。”
“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一个身着青衣长袍的陌生客人走进了茶棚。”
清越的声音在安静的厢房中流淌。
谢秋官的叙述无比认真,仿佛不愿意错过任何细节,“这位客人衣着少见。青衣虽是寻常布料,但细看之下,似乎有银色丝线隐隐绣着不知名的图案,在昏暗的环境中偶尔闪过微光,像是……像是一把剑一样?”
“那位客人瞧着年纪不小,但极为精神,他满头的银发用一根古朴的乌木簪随意挽起。至于脸型……中规中矩,但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的亮?或者说是锐利?让人不敢直视,好像眼里藏着刀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悬挂的一个玉葫芦。”谢秋官的手在腰侧比划了一下,“不大不小,通体温润如青色玉石,表面刻满了极为繁复细密浮雕纹路,好似云水环绕星辰。”
“只有这些?”付墨生挑眉,忍不住打断问道。
如果只是因为衣着特别,或者说随身携带着一枚葫芦,就能称得上奇怪二字,那么天下之大,岂不是没有了正常人?
而且这些特征,根本称不上线索。
“当然不是!”谢秋官白了付墨生一眼,又再继续,“那人奇怪就奇怪在,他喝茶的时候,只喝一半,剩下半杯茶水,都会喂给那只玉葫芦里飞出的一道火红光芒。”
“养剑葫?”
付墨生与秦舞阳异口同声,彼此皆从对方脸上看到诧异之色。
压抑内心的惊骇,隐隐有种预感的付墨生清了清嗓子,“然后呢?”
“然后……”谢秋官的声音带着一丝犹疑,“那人也不知为何,本来正在悠闲的喝着茶,突然面色一变,刺眼的光芒从他身上骤然爆发。大家都下意识地闭了眼,再睁看时,只听到了一声清鸣,便瞧见有一柄会飞的仙剑,咻的一声,声音嘹亮穿云,化作一道红光,从开着的窗棂飞走了。”
谢秋官顿了顿,“茶棚里的人都吓傻了,愣了半晌才纷纷议论起来,都说肯定是遇到了下凡的神仙或者剑仙老爷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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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墨生默默听着,搁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
不得不说,谢秋官提供的回忆很有价值,而且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来能够随身携带养剑葫之人,在西千重洲并不多见,且有八九成的可能,都是出自西都昆仑境十六剑宗,而且能够以身化剑,修为绝不会低。
再者,究竟是何原因,会让这位剑修如此急迫地离开小镇?
“你方才说,有两个奇怪的人?”秦舞阳这时开口问道。
“是的。”谢秋官轻轻颔首。
“两个人一前一后。”谢秋官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仿佛这第二个出现在小镇之人,相比第一位剑修,更令人畏惧些?
“那位剑仙化作红光飞走后,大约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沉浸在目睹神迹的兴奋和议论中的茶客们突然发现,茶铺里的窗隙,柜台,地面砖缝,梁头屋檐……同一时间,莫名其妙开出了花。”
“花?”付墨生极为不解。
“是的,不仅是茶铺,几乎半个小镇,随处可见,都开出了花朵。”
“谢姑娘认得那花?”秦舞阳打断问道。
“那花花色,赤红如血,花瓣细长翻卷,像是燃尽的火焰,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死寂感。那花开绽时,整个小镇似乎都弥漫着某种枯萎腐败的气息。”谢秋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那是彼岸花,只在不祥之地才会生长的彼岸花。”
“就在彼岸花遍地开放的时候,茶棚又来了一个生面孔。一个披着宽大黑色斗篷的人,把脸藏在兜帽的阴影里,根本看不清容貌。他就那么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茶棚,径直走到先前那位剑仙坐过的位置,而后坐了下来。”
“坐下后,他依然只要了一壶茶,是我端去的。我见那人有些神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喝着茶。没过多久,那黑衣人便站起身,放下了几枚钱,转身走出了茶棚。”
谢秋官顿了顿,强调说道,“就在他走出茶棚门槛的瞬间,那些遍布镇子各处的、诡异盛开的赤红彼岸花,就像它们出现时一样突然,毫无征兆地全部消失了!连同那股淡淡的腐朽气息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就好像它们只为神秘的黑衣人绽放似得。只剩下漆黑的夜和惊疑未定的镇民。”
谢秋官的回忆戛然而止。
付墨生的手指也停止了敲击。
显而易见,第二位出现在小镇的斗篷人,是位冥修,这操控彼岸花的手段,非天地桥境不可为。
会是忘川青灵门的修士吗?
听闻忘川青灵门的那位门主,就是天地桥境界。可他与昆仑剑修之间,又存在怎样的关联?亭西镇的罪魁祸首,会是这二人之一么?还是说这一位剑修,一位冥修,都逃脱不了干系?
还有,乱坟林消失的棺椁是怎么回事?
谢秋官身上‘还魂’的离奇经历,会是那棺椁造就的意外吗?
已见端倪的付墨生,又感千头万绪。只能期待着师兄从忘川青灵门带回些许线索,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只能继续上路,期望在西都昆仑境找到答案了。
就在付墨生梳理线索的时候,谢秋官陡然下了床榻。
离魂似得,口中蹦出了几个冰冷的字眼。
“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