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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乾顺帝拿着一幅画像眉头紧锁。
身旁丞相杨广端着手,静候一旁。
“这幅画从何而来?”乾顺帝合了卷轴看向他:“就凭一幅画像,就能确认那孩子活下来了?”
丞相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沈大人到。”这时太监通报声自外传来,殿门开,一道裹着风般的高大人影自外而入。
“参见皇上。”沈淮旭到了近前,抱拳见礼。
“元祉,你且来瞧瞧这画,这画中孩子的眉眼我瞧着怎么如此熟悉?”
乾顺帝朝沈淮旭招招手,沈淮旭看了眼丞相走上前去。
画中是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美貌女子坐在花园之中,她的怀中抱着一位一岁左右的婴童,女子眉目祥和,满眼慈爱,手拿一朵鲜花正在逗弄怀中孩子。
纵是没有看见画中场景,亦能从这幅画中感受到那日午后阳光璀璨,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花香,还有女子抱着孩子玩耍时的嬉闹之声,温馨又愉悦。
沈淮旭目光从女子怀中孩子身上挪开:“舒贵妃是先帝宠妃,这孩子与陛下眉眼相似也属情理之中。”
“这倒也是。”乾顺帝认同的点头,同父异母,但也同父不是。
丞相瞧着这一幕,有些佩服沈淮旭,又有些汗颜。
刚才皇上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那语气分明就是要发火的前兆。
他不敢回话也是害怕说错了话惹来皇上暴怒,毕竟谁都知晓时家前面还刺杀过皇上,皇上母妃也因当年时家之难而亡,皇上对时家旧党可没有包容心。
但沈淮旭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丞相着实汗颜,不愧是沈大人,这胆量,谁人能比。
“这画可是丞相奉上的?”沈淮旭转头看向丞相杨广。
杨广立马道:“正是。”
“不知丞相是从何处得到的此画?”沈淮旭问。
杨广迟疑一下:“臣昨夜归家,此画就在臣的书案上摆着,臣打开瞧后发现是舒贵妃的画像,怕是有什么信息,便送来给皇上瞧了。”
“送此画之人不知想表达何意,元祉,丞相说送画之人想告诉朕,这画中孩子还活着,你以为呢?”
乾顺帝再次埋首看向那画中之人,越看那孩子越觉眼熟,就是一种神似,可他偏想不起到底神似何人。
但这不过是一幅画罢了,这画中孩子若真活着眼下也长大成人了,这画师技艺在超群,也不可能让他透过这幅画,直接认出长大的孩子。
“臣认可丞相所言。”
沈淮旭抱拳:“此次臣出京收缴叛党,信中所言与臣所查出入甚大,有人借时家之势有起兵造反之态,想来真正的时家人得到消息坐不住了,怕陛下怀疑其之异心,特送来此画表明态度。”
“态度?”乾顺帝抬头,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当即跟了一句:“臣认为沈大人所言即是,这时家在如何说与陛下也是血脉相连,若此画真如臣等所猜测这般,那时家此举怕是在投诚。”
沈淮旭嗯了一声,算是赞同。
乾顺帝起身,眉目紧锁。
他来回踱步,敛眉沉思。
大殿之内,只闻他来回脚步声。
良久之后,乾顺帝顿了身子,转眸眼神凌厉透着肃色:“元祉,你去暗中查查,看画中孩子可还在人世,若是还在,带来见我,还有那时家人,到底是何想法,查清楚来报,借时家之势欲要谋反之人留不得,若发现……杀之。”
“臣,遵旨。”
出了大殿,丞相与沈淮旭并肩同行。
今日天阴,似要下雨,风裹着水汽,风雨欲来。
“这老天爷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晴着,眼下就变天了。”杨广抬头看天,语气凝重。
沈淮旭却是难得有笑脸。
“此事麻烦丞相了,以后但凡有用的上晚辈的地方,随时开口。”
是了,所谓出现在书案上的画轴,其实是沈淮旭交给丞相的,目的便是送到皇上手中,引出时家之事。
而沈淮旭敢如此铤而走险与乾顺帝说这时家之事,则是有把握乾顺帝不会追责。
丞相哈哈一笑:“沈大人客气了,能帮上沈大人杨某甚是荣幸。”
沈淮旭脚步一顿:“丞相可收到消息。”
杨广的笑都还没收回去就是一愣:“什么消息?”
沈淮旭瞧他这模样便也无需多问,这显然是不知晓。
“无事,丞相很快就会知晓了。”
杨广一头雾水,若是他人如此说,他一笑而过,管他三七二十一,只道关他何事。
但眼前人如此说,他莫名慌张。
想要追问,但抬眼人已经走远了。
他拍了下手,快速思索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沈大人,不知你所言的消息是何消息?”
他这会子因为追赶沈淮旭跑的有些气喘,瞧对方那双长腿他抹了把额头虚汗,也亏得他腿短跑得快,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追上。
沈淮旭目视前方,笑而不语,直到上了出宫的轿辇才转身:“丞相可要同行?”
杨广哪里能拒绝,点着头就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娇辇宽敞,沈淮旭与丞相对立而坐。
“也不是什么大事,丞相无需担忧。”沈淮旭冷声说着,语气平缓,倒真给人一种没有什么事的错觉。
杨广本还担心呢,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他这心还没落到实处,沈淮旭又接了一句:“不过是传言益王在北南集结了一批谋士。”
丞相这落下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大人刚才说什么?益王集结谋士?”
这自古谋士出谋划策,军中厉害军师亦可一计破城。
益王召集谋士,还召集一批,这若说没有野心,鬼都不信。
“不应该啊,他安生了这么多年,怎么如今有了动静?”
在杨广看来,益王最好夺位的时机已经过了,眼下皇权稳固,又无外忧内患,他此刻谋权篡位,与找死无异。
“冷宫那位时日无多,他也再无后顾之忧。”沈淮旭冷笑一声。
杨广都是过来人,顿时明了:“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安生这么多年,原是忧心冷宫那位,此事皇上可知?”
沈淮旭勾唇,反问他:“丞相觉得陛下可知?”
杨广哑然。
实则他心里有思量,此事事关国本,陛下不可能不知,他问沈淮旭的目的也只是确认自己的猜想,那样也好有所准备。
这天,果然要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