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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婷婷看着争执的两人，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潘科长。潘科长正低头整理文件，似乎对这场争执视而不见。但钱婷婷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文件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要长得多。
潘科长的眼神如刀子般射向胡月萍，但碍于胡副主任还在综合处，他只能压下心头的怒火。综合处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就这么定了，工作对半分。”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天的寒风，“谁要是在陈秘书回来前出了差错，后果自负。”
潘秘书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心里翻江倒海。原本眼看着就要成为科里最重要的秘书，前途一片光明，却被胡月萍这么一搅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胡月萍，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让他心头火起。
胡月萍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综合处里凝重的气氛，还跟钱婷婷击了个掌。这一幕气得潘秘书差点背过气去，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综合处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却驱散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钱婷婷低着头整理桌上的文件，装作没看见潘秘书投来的愤怒目光。她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火药味。
“小钱啊！”陶副主任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打破了这份沉寂。他探出半个身子，笑眯眯地说，“今晚夜校入学考试，可别忘了。好好考！”
话音未落人就走了，丝毫没注意到综合处里诡异的气氛。这句话却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综合处里炸开了锅。
胡月萍倒是一点没察觉不对劲，她拍了拍钱婷婷的肩膀，兴冲冲地说：“小钱，别紧张，这考试就是走个形式。题目都不难，你肯定没问题！”
钱婷婷的手指微微颤抖，差点把手中的文件掉在地上。从刚才听到夜校的事，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名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连潘科长的侄子都没能申请到，她一个新人却拿到了，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她原本还庆幸只有胡月萍知道这事，谁知道陶副主任这一嗓子，直接把事情闹大了。现在潘秘书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小钱，”潘科长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单位最近有夜校进修名额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怎么申请上的？”
钱婷婷的大脑飞速运转。总不能说这事纯属误会，是胡月萍跟胡副主任说了，胡副主任又告诉了陶副主任。这么说不仅会得罪潘家叔侄，还会连累胡月萍。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故作轻松地说：“我就是觉得自己刚高中毕业，正好可以继续深造。找陶主任探了探口风......”
“叔！”潘秘书再也忍不住了，这一声喊得满是委屈和不甘。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潘科长瞪了侄子一眼：“在单位叫什么叔！去我综合处！”
等叔侄俩走后，胡月萍忍不住笑出声：“你看潘科长那脸色，跟吃了苦瓜似的。潘秘书肯定又要去哭诉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和妹子抢风头。”
钱婷婷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你悠着点说话。”综合处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哼，我才不呢！”胡月萍撇嘴，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潘科长一直想把我调出文秘科，谁不知道啊。现在好了，你来了，他们叔侄俩的如意算盘可就打不响了。”
钱婷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小声点，要是让潘秘书听见，他又该用那种眼神看我们了。我可不想被人误会，以为他对我有意思。”
“噗！”胡月萍笑喷了，“你这话要是让潘秘书听见，他非得气得跳脚不可。”
综合处里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但钱婷婷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过了好一会，潘秘书从科长综合处出来。他的脸色虽然好了些，但看钱婷婷的眼神依然充满敌意。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抢走了他东西的小偷。
钱婷婷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忙自己的工作。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反而让潘秘书更加恼火，他觉得她太目中无人了。
潘科长站在综合处门口，看到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来侄子说得对，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科长的威信就要扫地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门框，发出轻微的声响。
直到下班前，钱婷婷去综合处送文件时，被孙副主任叫住。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小钱啊，”孙副主任笑眯眯地说，眼睛眯成一条缝，“今晚你和小潘都要参加夜校入学考试，要公平竞争啊，别伤了和气。”
钱婷婷愣住了，手中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这是什么情况？
潘秘书什么时候也报名参加夜校考试了？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潘科长的综合处，却正好对上潘科长冰冷的视线。那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胡月萍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钱婷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里乱成一团。
胡月萍看了看表：“快下班了，我陪你去吃个饭，补充点能量。晚上考试可不能饿着肚子。”
钱婷婷点点头，跟着胡月萍往外走。她能感觉到身后有道目光一直盯着她，但她不敢回头。她知道，这场考试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综合处里的空调依旧呼呼地吹着，但钱婷婷觉得浑身发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钱婷婷站在综合处里，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只觉得好笑又讽刺。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她站在那里，感受着初夏微凉的空调风，却觉得浑身燥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