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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尸潮破阵，血月噬魂(第1/2页)
第二卷第三章：尸潮破阵，血月噬魂
南疆的瘴气本是青灰色，此刻却被血月染成了诡异的暗红。忠伯拄着半截铜杖跪在镇魂塔下，看着塔基处蔓延的黑纹，喉头一阵发甜——就在刚才，最后一道阵纹被血尸撕开，百万尸潮像决堤的洪水，正往中域的“云境城”涌去。
“咳……咳咳……”老管家咳出一口黑血，血珠落在塔砖上，竟被砖面的邪纹瞬间吸走。他怀里的《玄渊界域志》早已湿透，书页上“南疆万尸谷”的记载旁，不知何时多了行用血写的字：“血月过处，生死同途”。
金甲卫统领秦风挥刀斩落扑来的血尸，刀锋劈开尸身的刹那，一股黑褐色的汁液喷溅而出，落在雪地上，竟燃起幽蓝的火苗。“大人！西侧的防线也破了！”他的左臂被尸爪撕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这些血尸不怕刀剑，砍碎了还能拼起来！”
忠伯抬头望向镇魂塔顶端，那里的“镇魂晶”已蒙上厚厚的黑雾。这枚水晶本是玄渊界的镇界之宝，能净化一切阴邪，可此刻竟在血月的照耀下渗出粘稠的黑液，像被污染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塔周的尸气就浓郁一分。
“是血月在腐蚀晶核。”忠伯用铜杖撑着地面站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个青铜小鼎，鼎身刻着“界主亲铸”四字，“这是界主临行前给的‘聚灵鼎’，能暂时锁住镇魂晶的灵力。秦风，带你的人护着鼎，我去塔顶！”
秦风刚要应声，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从尸潮深处传来。只见尸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一具身高三丈的巨尸缓步走出，它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浑身插满了锈蚀的兵器，眼眶里燃烧着两团血火，正是万尸谷的“尸王”——传闻是上古时期被邪祟附身的修士所化，沉睡了万年，竟被血月的力量唤醒。
“吼——”尸王张开嘴，喷出的不是尸气，是无数细小的血蛭，血蛭落在金甲卫身上，瞬间钻进皮肉，被寄生的士兵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后化作一具新的血尸。
“是‘噬魂蛭’！”忠伯的声音发颤，“《禁忌录》里说，这是邪祟用活人精血培育的蛊虫，能直接吞噬修士的神魂！”
秦风挥刀斩断一只扑向忠伯的血蛭，刀面却被蛭血腐蚀出个小洞。“大人快走！我们殿后！”他转身对着金甲卫们大吼，“玄渊的儿郎，死也不能让尸潮过云境城！”
金甲卫们齐声应和，举起盾牌结成方阵。他们明知不是尸王的对手，却没有一人后退——云境城里有百万凡人，那是玄渊界最后的粮仓，若是被尸潮攻破，整个中域都会陷入饥荒。
忠伯望着士兵们被血蛭吞噬的身影，老泪纵横。他握紧聚灵鼎，转身冲向镇魂塔。塔梯上爬满了低阶血尸，它们的动作迟缓，却不知疼痛，前仆后继地扑过来，忠伯的铜杖每挥一下，就砸碎一具尸身，可碎尸的残骸很快又会被其他血尸拖走，拼凑出新的躯体。
“界主……老奴怕是……撑不到您来了……”忠伯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后背被尸爪划开道伤口，蚀灵瘴正顺着伤口往心脏蔓延，“但老奴记得您的话，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邪祟踏过云境城……”
他猛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聚灵鼎上。鼎身的纹路亮起金光，暂时逼退了塔梯上的血尸。忠伯抓住机会，连滚带爬地冲上塔顶，当他将鼎扣在镇魂晶上时，整座塔突然剧烈摇晃，晶核中的黑雾被鼎力压缩，发出刺耳的尖啸。
“成了……”忠伯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后心一凉。他缓缓回头，看见尸王的利爪正从自己胸口穿出，爪尖滴落的血蛭在他的道袍上钻来钻去。
“镇魂……破……”尸王吐出模糊的字眼，眼眶里的血火燃烧得更旺。它猛地抽出利爪，忠伯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从塔顶坠落，怀中的《玄渊界域志》在空中散开，书页被尸气熏成黑色，唯有“界主苏夜”四字，还残留着一丝金光。
“大人——！”秦风目眦欲裂，他挥刀砍向尸王的腿，却被对方一脚踹飞，撞在镇魂塔上，吐出的血染红了塔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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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忠伯的灵力支撑，聚灵鼎的金光迅速黯淡。镇魂晶彻底被黑雾吞噬，发出一声脆响后炸裂开来，碎片落进尸潮中，竟让血尸们的力量暴涨了数倍。它们嘶吼着冲破最后的防线，像黑色的潮水般涌向云境城，城墙上的凡人发出绝望的哭喊，声音被尸群的咆哮淹没。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北方的天际射来，速度快得像流星。金光落地时炸开，将最前排的血尸震成齑粉，苏夜的身影出现在烟尘中，界主令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他从北疆赶来，只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却还是晚了一步。
“忠伯……”苏夜看着塔下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眉心的界心印剧烈跳动，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与杀意从心底升起。他能感觉到，老管家的残魂还在挣扎，却被尸王的邪力死死锁住，无法入轮回。
“吼！”尸王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它张开双臂，无数血尸像受到召唤般扑向苏夜，它们的躯体在半空中融合，化作一条巨大的尸蟒，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咬来。
苏夜没有躲闪。他周身的界力暴涨，玄渊界的灵脉在这一刻发出共鸣，云境城的护城河里，河水逆流而上，化作无数水箭射向尸群；城墙上的凡人虽害怕得发抖，却自发地举起手中的农具，用微弱的愿力为他加持。
“邪祟……找死！”
界主令化作一柄擎天巨剑，苏夜挥剑斩下的刹那，金光撕裂了尸蟒的躯体，也劈开了血月投射的红光。尸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它的左臂被剑光斩断，伤口处冒出黑烟，露出里面蠕动的邪祟灵核。
“界……主……”尸王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些，竟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血月……噬魂……你的界域……终将是我们的……”
苏夜没有理会它的挑衅。他纵身跃到镇魂塔下，将界力注入忠伯的躯体，试图护住老管家最后的残魂。但他悲哀地发现，忠伯的神魂已被噬魂蛭啃食得残缺不全，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灵光，在识海中闪烁。
“界主……别管老奴……”灵光中传来忠伯模糊的声音，“云境城……不能破……用……用我的残魂……补阵……”
苏夜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知道忠伯说的是唯一的办法——用修士的残魂暂时修补镇魂塔的阵基，虽能挡住尸潮，却会让老管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大人……”秦风挣扎着爬过来，他的半边脸已被血蛭腐蚀，“快……尸潮要进城了！”
苏夜看着云境城墙上那些绝望的面孔，又看了看忠伯识海中那点微弱的灵光，终于咬了咬牙。他举起界主令，将忠伯的残魂小心翼翼地引出，注入镇魂塔的阵基中。
刹那间，残破的塔身上亮起一道金光，金光形成的屏障挡住了尸潮的去路。忠伯的残魂在阵纹中闪烁，像一盏微弱的灯，照亮了南疆的夜空。
尸王发出愤怒的咆哮，它疯狂地撞击着金光屏障，屏障剧烈摇晃，却始终没有破碎。苏夜站在塔前，界心印全力运转，玄渊界的灵脉源源不断地为屏障输送力量，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倒，这道屏障就不会破。
血月已开始西斜，猩红的光芒渐渐黯淡。但苏夜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尸王的邪力还在增长，东域的灵海触手、西域的干尸驼队、北疆残存的噬灵虫……邪祟的攻势绝不会停止。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界主令，令牌上的玄渊界地图中，代表云境城的光点还在闪烁，像颗顽强跳动的心脏。
“忠伯，你看好了。”苏夜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我会守住云境城，守住玄渊界，守住所有你想守护的人。”
阵纹中的残魂似乎听到了他的话，金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血月终于消失在天际。但苏夜知道，玄渊界的劫难，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他抬头望向东方，那里的云层中，隐约有新的邪祟气息在凝聚。
（第二卷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