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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林守平冷哼一声，“以前怎么没见他们说风水好？现在见咱们家要建新房子，一个个都跟着凑热闹。”
林守义见状，忍不住打趣道：“老幺，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怕鬼吧？多几户人家住过去，不是更热闹？”
“谁怕鬼了？”林守平白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挺直腰板，“大白天的，我胆子可大着呢！”
“行了行了，”林父重重拍了下桌子，打断了兄弟俩的斗嘴，“说正事！这路到底该怎么修？总不能各家各户单独修吧？”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几个儿子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好的主意。
“要不，”林守平思索片刻，“我去问问三秋，让他和其他几家商量商量？反正都是要用这条路，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着，他又补充道：“对了，马会计家是老几要搬过去？”
林母这时插话道：“是马老幺。”说着，她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他那媳妇啊，整天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一眼就看出来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还有张德家那醋坛子媳妇，这几家凑一块，有好戏看了。”
刘秋莲听着婆婆的话，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梦境。
那女人血盆大口的样子让她不寒而栗，她悄悄攥紧了衣角，努力平复着内心的不安。
吃过午饭，林守平便去找林一福商量砖瓦的事。
两人一起去看了正在建设的新房子，特别是那个洗澡间的设计，让林一福赞不绝口。
“自来水简直太方便了！”林一福摸着水龙头，像个好奇的孩子，“以前都是去河边洗澡，现在在家就能洗，多方便啊！”
林守平听了这话，胸脯不由得挺得更高了：“这可是你嫂子想出来的主意。她说了，咱们虽然住在山里，但该享受的现代化设施一样都不能少。”
两人又去青岭查看了药种的情况。
眼看着天色将晚，这才各自回家。
傍晚时分，韩巧英带着两个帮工从山上回来，他们挖了一百多斤玉兰芷。
刘秋莲仔细挑选了几十斤给林一福家做种，剩下的则准备晾干后出售。
第二天一早，林守义就带着林守富夫妇和林守国夫妇上山挖铁皮石斛种子去了。
老爷子则领着几个孙子孙女去捡石头，准备用来铺路。
张冬梅和几个帮工忙着做混凝土地坪，院子里充满了劳动的气息。
刘秋莲收拾完家务，提着玉兰芷种子去了林一福家。
刚到院子，就看见司梅柔气鼓鼓的样子，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你看看，”司梅柔指着院子角落，抱怨道，“一福连个像样的肥堆都没有，这油菜地怎么种嘛？”
林一福站在一旁，讪讪地挠着头：“以前没种过，不晓得要堆这么多肥。再说现在也不好找肥料啊。”
刘秋莲见状，笑着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杨林里的落叶肥其实很好用，比咱们平时沤的还要好些。”
“真的？”司梅柔眼睛一亮，原本不悦的表情瞬间消失，“那咱们现在就去挖？”
“当然可以，”刘秋莲点点头，“你们推个车去挖，要是不够的话，还可以去我家杨林挖。”
正说着，就看见林父带着两个本家叔伯扛着毛竹过来，刘秋莲知道这是为围栏准备的，很是开心
几根青翠的毛竹在阳光下泛着光，刘秋莲连忙迎上去打招呼。
林大福和林大毅对种草药的事情显得很感兴趣，纷纷表示也想试试。
刘秋莲也爽快地答应到时候收购，只是价格得随行就市。
回家路上，刘秋莲远远就看见林母站在菜地边，正和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说着什么。
初夏的阳光毒辣，照得人睁不开眼，可那两道身影却像是被阴云笼罩着，透着几分凄凉。
从林母紧皱的眉头和不时摇头的动作，她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太妙。
菜地里的辣椒已经红了大半，绿叶间星星点点的红果像是滴落的血珠，刺得人眼睛生疼。
两人听见脚步声齐齐转过头来，刘秋莲这才看清那女人蜡黄的脸色，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像根竹竿。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绝望，仿佛一潭死水，看得人心里发慌。
“秋莲，这是你小姨家的山玉。”林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疼，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山玉”刘秋莲露出温和的笑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苏山玉那双粗糙发黑的手上。
那双手上布满了老茧和伤痕，指甲参差不齐，有几处还泛着青紫。
苏山玉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表嫂。”声音沙哑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刘秋莲心里一阵酸楚，她赶紧说：“妈，带山玉去屋里说话吧！”
看着林母领着苏山玉往屋里走去，刘秋莲叹了口气。
阳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重担压弯了腰。
前世她以为自己够苦了，可苏山玉的命运比她更加凄惨。
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的寡居的表姐，如今却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垮了脊梁。
小时候死了亲娘，后娘带来两个弟弟，为了给弟弟娶媳妇，她被当做货物卖给了刘家。
那时的苏山玉才十七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却被推进了婚姻的牢笼。
刚结婚那会儿日子还算过得去，谁知道刘长康染上了赌瘾，不仅输光了家里的钱，还想把女儿刘玉云卖给赌友抵债。
“山玉，”刘秋莲走向厨房，“你坐着，我去煮面。”
苏山玉被林母拉到屋里炕边坐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慢慢说，别着急。”林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不是那个畜生又打你了？”
苏山玉点点头，又摇摇头，“姨妈...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厨房里传来刘秋莲忙碌的声音，还有灶火燃烧的噼啪声。
“刘长康又去赌了，输了好多钱。”苏山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他让我来找你们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