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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恋人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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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华庭将殇猎浑身上下翻了个底朝天,总共找到10张纸条。加上他们身边的4张, 一共就有了14张。
    上天台每人需要5张, 4人就是20张。也就是说,哪怕有足足14纸条, 也只够2个人上天台通关。
    他们中注定有人要牺牲。
    “我们可以继续找找看, 能不能从别的玩家身上找到纸条……”贺华庭犹豫着开口,“不过看这几个楼层都空空荡荡的, 我怕殇猎早就已经把其他玩家都解决了……”
    “嗯。”陆之穹心不在焉,心思完全没放在通关的问题上。
    “我们努力一把, 再找到1张纸条应该不难,”贺华庭为难道,“就是,那个……”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 陆之穹觉得好笑。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牺牲, ”贺华庭咽了口口水,“我想我们可以牺牲尹橙。”
    “嗯?”
    “之前我不敢说, 但是当着您的面,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贺华庭搓了搓手, “其实尹橙,是我的寄生对象。”
    之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实情说出口的, 但是面对陆之穹, 这尊据说杀了前组织领袖, 恶贯满盈的杀神, 自己那点小恶就有点不够看了。假如他能主动为大人排忧解难, 说不定还会得到嘉奖。
    贺华庭便把他如何与尹橙相遇,如何利用他的过程简略讲了一遍。
    原来在长期的实践中,玩家们发现,很多游戏的规则不仅不推崇真善美,反而格外鼓励背后插刀、手足反目的戏码,越是背信弃义,越是自相残杀,得到的积分奖励便越高。于是,一个特殊的勾当就应运而生——寄生鬼。
    基本上踏入这个行业,就抛弃了为人的基本良心,他们会专门找一些半疯半傻的玩家,假意骗取他们的信任,一起进入游戏后,找个机会再把同伴卖掉。由于在游戏中死亡后,精神会被加倍摧残,所以有些被寄生的玩家即使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也无力反抗被利用到死的结局。更多被寄生的玩家则至死不能醒悟,直到被吸干还傻傻地相信着同伴。
    贺华庭是在三个游戏前认识尹橙的,他从乱尸堆里救了那个懵懂的少年,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他伤痕累累的躯体,让他睡在玫瑰花瓣铺成的小窝里。他用甜言蜜语织成了罗网,尹橙果然傻傻地滑了进去,他走哪都紧紧跟着,像一头追着胡萝卜的蠢驴。
    第一个游戏,僵尸狂潮。贺华庭假装受伤,拿走了唯一的一套防护服,把尹橙丢在了充满辐射的地表。当少年变异为僵尸,一瘸一拐地离开时,贺华庭赚到了200积分。
    第二个游戏,大饥.荒。贺华庭一边说着爱他,一边藏起了二人的口粮。尹橙果然第一个被饿死,贺华庭把他的肉卖给了其他饥肠辘辘的玩家,足足赚了1300积分。
    第三个游戏……
    一边说,贺华庭一边观察陆之穹的反应。他极度擅长察言观色,一旦发现陆之穹有一点点厌恶,他就会立刻闭嘴。然而陆之穹不但没有嫌弃,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似的,用带着点笑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想想也是自己多心了,贺华庭松了口气,他们这些手里捏着不知多少条人命的杀坯,怎么会把自己这种小打小闹看在眼里……
    “我会假装被怪物袭击,没抓住尹橙的手,”贺华庭说,“这样他就会从楼上跳下去,我们想办法再找一张纸条,三个人就能一起通关了。”
    “就这么办吧。”陆之穹说。
    “那等会儿请允许我用一根枝条抓住您的脚,防止我自己掉下去。”贺华庭压抑住心中的喜悦,请示道。
    陆之穹点了点头,“记得离我们远一点。”
    他们带着14张纸条一起回到了四楼。
    看见白渐潇的那一刻,陆之穹几乎没忍住心中的杀意,后悔刚才那么轻易就放过了殇猎。
    白渐潇坐在墙角,如在刀山火海上滚了一遭,满身血肉模糊的伤口,尤其是右腿,像是被连根斩断,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昔日柔顺的黑发沾满了污血,被乱七八糟地捋到脑后,脸上也全都是伤,因为青肿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如果不用手捂着,鼻血就会水龙头一样流得停不下来。
    即便如此,当看到自己的时候,白渐潇还是露出了一个鼻青脸肿,龇牙咧嘴的笑。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不舍和留恋,那么现在所有的疑虑都消除了。在更大的错误被造就之前,就该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切。
    “是时候来谈谈分手的问题了。”陆之穹说。
    白渐潇一时没听懂,仓促间甚至连笑意都没来得及收起,“啊?”
    陆之穹蹲下来,手缓缓抚摸他的脸颊,帮他擦掉那些脏污的血痕,“我是说,我们就在此分别,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不仅是在游戏里,也是在游戏外。”
    “为什么?!”白渐潇拽住他的手,“你之前可不是那么说的!”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陆之穹按在他伤口上的手指稍稍用力,“为了留在我身边,受伤也不在乎?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在乎?你到底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的严重性?”
    “嘶……”白渐潇吃痛地躲了躲,艰涩地开口,“但你说过我可以留在深海33号。”
    “太危险了,”陆之穹的话音没有丝毫动摇,“你会被我害死的。”
    长期浸淫在权力顶峰,当他像用上这种冰冷而笃定的态度,便不自觉地带上了暴君般的杀伐决断,部下会知道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敌人会知道已经没有丝毫协商的余地。
    可白渐潇却倔强地盯着他,寸步不让,以绝不输于他的坚决开口道:“你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坚持到现在,我宁可违背着良心,杀死也许什么错也没有的斯旺,就是为了亲口问你要一个真相。”
    “可你却跟我说,让我滚,”白渐潇越说越咬牙切齿,“陆之穹,世上有这么划算的买卖吗?”
    陆之穹的心为之一颤——当他得知殇猎把他过去的不堪告诉白渐潇时,的确忐忑不安地想过,白渐潇将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面对自己?可他为自己杀了斯旺,他一如往昔地向自己微笑,给与自己百分之一千的信任。
    那种信任太过珍贵,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短短的交锋中,动摇的反倒变成了自己。陆之穹把金色飞鱼丢到了白渐潇怀里,“很抱歉,我无法回报你的信任。白白,我有时候会想,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我想……我也并不是一个特别值得爱的人。”
    接过金色飞鱼的一瞬,白渐潇就意识到了什么,头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色。他无意识地咬着下唇,觉得自己像一个外表光鲜的水果,腐烂的内里被一点一点扒出来,暴露在审视的目光下。
    “是因为寻求一个强大的庇护?可你已经看到,我无法每次都保护你。是孤单地想找一个陪伴?但你还有许多其他更友好的朋友。”陆之穹继续说下去,“直到我看到金色飞鱼里的内容,我才想明白为什么。
    “因为这陌生的坏境,我又是让你完全无法理解的新奇的存在,让你的好奇心开始作祟。”陆之穹说,“我明白这种感受,当我凝望深渊时,我也时常会有一种病态的迷恋,情不自禁地想跳下去,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但是我的理性会阻止自己,因为我知道跳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想成为你分析报告上的一个案例,也不想在你面前敞开自己。”陆之穹抓着白渐潇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我努力拿到表面上的已经是最好的部分了,这里面没有什么神秘的宝藏,只有捂烂的脓创,剧毒的汁水,尽是些疯狂又愚蠢的想法,邪恶又暴力的念头。”
    白渐潇的呼吸变得滚烫急促,清亮的眼中蒙着一层水光,“别说了……”
    陆之穹也有些说不下去,光是把灵魂敞开那么一点点,习惯于黑暗的心便吃不消地皱缩起来,“我不值得你的好奇心,不值得你的信任,也不值得你冒着危险追随。所以我们就到这里为止吧。”
    白渐潇低头不语,久到陆之穹觉得他已经放弃的时候,白渐潇才哑声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接近我?”
    “要算账就一并算清楚,是谁在游戏里故意招惹我的?是谁故意把绸带留给我?是谁在纪念日酒吧亲了我,又把住址告诉我的?是谁说会教我变强?陆之穹,你现在说这些就想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好像喜欢你光是我一个人痴心妄想地犯傻对吧?”
    “……你说什么?”某几个字像闪电一样劈在了陆之穹的脑袋上,让他怀疑是自己一时间的耳鸣。
    “对!我知道你很危险,我是对你很好奇,疯狂地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白渐潇激动地一口气说下去,“我是不知道怎样去喜欢一个人,你总要让我试试!
    “哪怕只是我了解的这一点点,我也觉得你是很好的人!值不值得这种事,你自己说的根本不算!”
    白渐潇说得胸腔都震动起来,浑身上下每一个伤口都与猛烈跳动的心脏共鸣,钝钝地痛起来。脸上的伤口更加疼痛难忍,他的表情一定难看得很,眼神也一定足够疯狂,平日里的理智早就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角落,他就是不甘心不愿意不想松手!
    陆之穹怔愣着听完这些话,无法自抑地张开双臂拥抱他,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哪怕以后不能在一起,听见这番告白已经足够了。他感到三生有幸,感到自己被深深地祝福着。
    “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白渐潇靠在他怀里,头埋在他肩膀上,闷闷地问,“你当初为什么靠近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阿莫尔……”
    “和他没关系。”陆之穹果断否认。
    “回绝得那么快,更像有鬼一样,”白渐潇亮出尖牙,咬了咬他的耳垂,“那是因为什么?”
    “我曾经得到过一个预言。”陆之穹说。
    “嗯?”白渐潇又忍不住好奇心,从他怀里挣出来,“什么预言?”
    “那个预言说,我未来的恋人名字里有一个‘白’。”陆之穹说,“还说我们会不离不弃,共克时艰什么的。”
    “怪不得你一开始就叫我白白!”白渐潇恍然大悟,“也就是说,不管是萧见白还是白渐潇,阿莫白还是白莫尔,总之带个白的你就会发情是不是?!”
    “我有那么不挑吗?”陆之穹撇了撇嘴,“我好歹也会货比三家的好吧?”
    “那不就对了吗?”白渐潇大力拍了拍他的胸口,“如果预言上的那个人真的是我的话,那我不就注定要与你在一起吗?你还有什么好逃避的?”
    陆之穹眨了眨眼,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白渐潇喜欢他如蔚蓝深海一般的眼睛,以及思考时那眉梢微蹙的神态。
    他眯起眼睛笑了笑,仰着头主动送上门,“亲一口确认一下?”
    陆之穹小心翼翼地抱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却又凶狠又野蛮地吻上他的唇。
    白渐潇的嘴里都是血腥气,陆之穹的味道却很干净,像阳光下饱满鲜艳的水果,舌尖探入便尝到甜蜜的汁水。他沉浸在这个吻中,意识也好像缓缓沉没在幽蓝的深海里,一点一点消散了。
    陆之穹抚摸白渐潇的头发,确认他完全失去了意识,才不舍地松开了唇舌。
    凭白渐潇现在精疲力竭的状态,一点点的迷药就能够放倒。
    虽然知道这是最应该速战速决的时刻,陆之穹却舍不得松开怀抱。他允许自己放纵了片刻,低头虔诚地亲吻他的脸颊、双眼、鼻梁,锁骨、指节……
    直到那个高大而沉默的男人,拖着长刀缓缓走回来,他才如梦初醒,果决与冷酷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剑阁的那位,”陆之穹没有抬头,“你叫承影对吧?”
    隔着金属口罩,红瞳的魔没有回答。贺华庭没有随着他一起回来,出窍的重剑上,粘着一片残破的玫瑰。
    “白白就交给你了。”陆之穹将白渐潇抱起来,交到他怀里,“请你带他离开这个游戏,改天我会登门到剑阁拜访。”
    地上尹橙的小小影子连忙爬起来,与鬼影置换。尹橙抱着昏迷不醒的白渐潇,疑惑地追问陆之穹远去的背影问道:“你不要他了吗?”
    陆之穹只是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在睡梦中白渐潇不安地抓紧尹橙的胳膊,似乎陷入了可怕的梦魇,发出了模糊的呓语声。
    尹橙低下头来,看到一行泪水沿着深睡之人的眼角滑落,消融在了永不止息的雨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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