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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院大楼前喧嚣热闹。
洛铭将车放在了医院门口，然后领着云卿进去了。
下了那么久的雨，尽管太阳已经出来，可那风从阴凉地儿下吹过来依旧冷的让人哆嗦！
走廊上人来人往，每天都有人来看病。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迎面朝着两个人走来，等走近了，侧过身冲洛铭微微点头问好。
云卿倾斜了脑袋，也不知是因为这些人知道洛铭的身份来历还是纯属出于礼貌。
洛铭走在前面熟门熟路的来到院长办公室，他抬起修长好看的手。
“咚咚”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紧接着，屋子里传来一声，“进。”
得到了屋子里的人的允许，洛铭拧开门把推门而入。
院长办公室朝阳，屋里有一扇非常大的玻璃窗。
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光照射进来在地上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
云卿下意识眯了眼睛。
坐在书椅上的中年男人抬起头，看到是洛铭后，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钢笔起身迎接。
“洛大少怎么来了。”
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意料到洛铭会突然过来，神情虽然是笑着的却掩盖不了他的惊讶。
他跟洛铭互相友好的握了握手。
洛铭一把揽过云卿的肩膀，“莫院长，我有话就直说了，这是我小妹，洛云卿，医术不错，我想推荐她来军医院上班，您看……行不行？”
他跟莫苍不怎么来往过，他的正房夫人是杨城督军的千金，而莫苍又是月城督军麾下的军医。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突然过来还是因为云卿的事。
至于他敢这么厚脸皮的原因，是完全相信云卿的医术。
云卿皱了眉头，她听着洛铭的话怎么感觉好生难受，洛铭这哪里是在推荐自己？分明就是在命令莫院长！
等等……
她意识到一件事，洛铭称呼他的时候是叫莫院长。
姓莫！
那他就是那个莫小姐的父亲？
云卿想起来当初督军跟她介绍莫雪的时候，说的是军医院院长之女。
原来那位莫小姐是他的女儿啊……
与莫雪嚣张跋扈的模样不同，莫苍相对来说，给了云卿一种很温润的感觉，她并不讨厌。
莫苍的视线在云卿身上打量了两圈，带着一分只可远观的意味，似乎在酝酿什么。
颜少帅未婚妻的名声，他岂会没有听说过。
莫苍摸了摸下巴上冒出一小截白头的胡渣，“洛二小姐一直在用针灸替督军治腿，我听督军说洛小姐医治的效果不错。”
云卿不自觉的挺直了身板，突然有了一种来面试的紧张感。
她替督军治腿，这不是在督军跟前抢他的风头嘛。
莫苍又换了一种质疑的目光看向她，神情稍微有了些严肃。
“城里最近几日传的风风火火，都说洛家二小姐用仙术治好了苏家小姐的嗓子，洛小姐，可否能告诉老夫你是不是用针灸医治的？又是用什么样的手法医治的。”
洛铭听莫苍说的尽是他们家小妹的优秀事迹，嘴角缓缓向上扬起了一丝弧度。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听起来是几个病人正好从院长办公室外面路过。
又是咳嗽又是干呕，门外的走廊上顿时吵闹起来。
云卿侧目看了一眼，心里暗想：莫院长这是准备证实传闻真不真？还是想知道我擅长的是不是针灸……
督军先前也问过，她的这项本事，好像太招人眼了。
“小事一桩，说出来反倒像我在炫耀，不足挂齿的，不过，我最擅长的不是针灸。”
莫苍笑了，云卿的避让，在他看来是顺应城里谣传的那些流言说的。
看来传闻也只是传闻而已。
苏县长为苏焕之那嗓子来他这儿跑了那么多趟，吃西药中药都不管用。
连他也束手无策的病症，洛二小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够治好苏焕之的嗓子啊。
针灸这门医术就算是他这医院里的军医也未必能够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
从刚才莫苍看到云卿只是个15岁的小姑娘时，就更加确信自己的观点。
督军说被洛小姐医治过后，觉得效果不错，应该是督军过于宠爱子女，都是夸大其词罢了。
15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估计啊，她也就是学了一些皮毛！
“洛小姐真谦虚，督军可是一个劲儿的跟我说你的针灸不错，如果不擅长针灸的话，那你擅长什么？军医院只收医术不错的大夫，这里是给病人看病的。”
莫苍的语气有些轻视的意思。
云卿一没有能拿出手的医术，二又不是病人，根本无权进入他这军医院的。
有医院的规矩在，他相信督军一定会公事公办。
云卿觉得，他这话说的没错。
“我――最擅长的医术，不是治人的，我的医术，能够让我与尸体‘对话’”
云卿的话非常奇怪，让洛铭没有听懂。
而同样是内行人的莫苍，知道云卿在说什么。
洛铭虽然听不懂云卿的话，可是却能听出来莫苍的意思。
下颔紧紧绷着，洛铭噙了几分讥笑。
幸好他陪着小妹过来了，不然以小妹的性子，在莫苍这儿被欺负了，回去后未必会跟他说。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帮云卿反击，可还没开口说一个字。
莫苍的声音抢在他前面，语气间甚至于还有些小激动，“你会解刨？”
云卿点头。
解刨在医学上称为解刨学，其实原理很简单，但能够承受住尸体中阴湿之气的人少之又少。
他这整个医院里也未必能够找到一个会这门技术的人！
莫苍招了招手，让云卿跟着他走，“来，跟我来。”
面对着女人，又是个只有15岁的女人，莫苍自然是不相信云卿有这种本事。
可他宁愿做实验求证也希望云卿真的会解刨，因为，会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需要这样的人才。
莫苍把云卿带到了停尸间，洛铭不放心云卿一个人跟着他出去，从身后跟了上来。
停尸间里存放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没人认领的，要不然就是警察厅或者军部的人送来存放的。
他们那儿没地方放，只能往军医院塞。
停尸间从外面看，是一个巨大的仓库，站在大门外，云卿发觉脚尖凉凉的。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凉风儿从大门下面的缝隙吹出来。
莫苍撩开身上的白大褂，把别在腰后面的钥匙取下来开门。
洛铭瞧着大门上用喷漆写着“停尸房”三个大字，加上他也同样觉得，脚尖凉凉的，一股诡异的感觉顺着脊梁骨蔓延上天灵盖儿。
洛铭压低声音凑到云卿耳边，“小妹，我怎么觉得这地儿阴气好重，你不怕么？”
云卿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模样，他这个当大哥的更是不能怂，要成为她的榜样。
小姑娘一愣，张扬地一笑。
“尸体长时间放着会产生尸臭，停尸房里面应该是放了一个类似排风机的装置。”
具体是什么装置她就不知道了。
莫苍听到云卿这话，突然觉得她很厉害。
医院的尸体哪里会少？但停尸房只有医院的大夫护士能进去。
洛小姐从来没有进去过却知道里面有一个排风机，这等聪慧的头脑，不多见！
“洛小姐好聪明，这里面是督军特地命人做出来的大排风扇，不需要耗电，就是得靠人力运行。”
莫苍打开停尸房的大门，“嘎吱――”大铁门发出一声闷响，阴风里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很是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