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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与她为敌(第1/2页)
震惊之余,云挽不免忧心:“这是你的秘密,你就这么告诉我会不会....不妥?”
这个世道待女子苛刻,未婚与人首尾对惠嫔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
明白她的意思,惠嫔却耸耸肩道:“我不说圣上也迟早会告诉你。”
以景宣帝对云挽的爱护劲儿,只要她开口对方肯定把自己的年少失足被贱男人骗的往事说个底朝天。
与其这样,不如她主动坦诚相告。
云挽是惠嫔在宫里待了十余年,唯一交心的人,虽然起初有几分看戏的缘故,后来接触越久,她是打心底里把云挽当朋友。
她与云挽之间并无利益交织与冲突,也让这份友谊多了几分纯粹。
“那你想——”话至嘴边,一开口云挽便意识到不妥,骤然止声。
这话不该她来问。
见她欲言又止,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惠嫔摇着团扇笑了下,“放心吧,我在宫里待的挺好的,出了宫反倒不适应。”
早在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后,惠嫔便对男人死心了,进宫后有吃有喝有体面有人伺候。
她只需要当好景宣帝手里的棋子,该搅局的时候搅局,该安分的时候安分,如今又与云挽这个皇后成知己,有的是荣华富贵。
至于自由,她自然也想要,但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她更想要锦衣玉食。
瞧她眉宇间并无郁色,云挽稍稍放心,转而问:“你进宫后,那个男人呢?”
“他?”惠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父亲见我成功入宫,怕他出去乱说便将他赶出了京城,他出京后我便派人打断了他的手脚,找人牙子发卖去了南越。”
在自己对那人的一见钟情也是对方精心策划的,惠嫔便如鲠在喉,恶心的像吃了苍蝇,痛恨自己瞎了眼。
“至于他那个表妹,见自己与她表哥的事暴露后便连夜跑了,算是个聪明人。”
对方与她没什么交集,至少明面上没有得罪她,惠嫔便放过了。
云挽颔首,“解气了,没放过他就好。”
惠嫔扑哧笑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心狠,毕竟我曾经爱慕过他。”
云挽摇头,“不会啊,他想走捷径说明能力不足,结果攀高枝都攀不明白,三心二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脚踏两条船,被打断腿都是轻的,你报复他是应该的。”
“谁脚踏两条船?”
景宣帝大剌剌地进来,一阵风似的来到云挽面前。
云挽看了眼惠嫔的方向,景宣帝了然,光明正大点评了句:“她眼光是很差,不像夫人,眼光独到。”
选了自己。
惠嫔:.........她不该在这的。
云挽掐了掐他的手心,没见过成天贬斥别人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景宣帝眉梢微挑不以为意,他说得本就是事实。
深吸一口气,惠嫔微笑告退:“嫔妾想起还有事,先退下了。”
“稍等。”云挽喊住她,扭头对景宣帝说:
“陛下,妾身还有话要跟惠嫔说,您去内殿等妾身可好?”她语气软和同他商量。
景宣帝不爽地点头同意了。
他离开后惠嫔明显松了口气,打趣云挽:“陛下也就只有在你面前好说话。”
云挽无奈笑笑,说起正事:“你可想见家里人?”
惠嫔一顿,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虽然说你同你父亲父女关系决裂,但你母亲呢?”
惠嫔垂眸,神色淡淡:“我父亲强势,母亲在他面前向来没有说话的余地,但她待我很好,只是不敢忤逆父亲的决定。”
她想起软弱的母亲,眼中闪过复杂。
云挽思忖片刻,悠悠道:“那我便请周夫人进宫,届时你们母女俩说说话?”
惠嫔脸上划过扭捏之色,未应声。
见状,云挽轻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
十日后,荟萃殿小宴上,惠嫔见到了数年未见的母亲。
云挽特意将两人的位置安排在一起,母女俩一见面便双双红了眼眶。
满意地收回视线,云挽侧头与下方的林秀与长公主说话。
而底下的一众女眷望着上方首座的云挽心生感慨。
谁能想到后位空悬十余年,最后登上这个位置的竟是意想不到的人呢?
也不知瘫痪在床的陆家老太太和云家人如今是何感想?
角落里,感受到来自四周若有似无的讥嘲,云诗玥坐立不安,神色紧绷。
她不想来,可却不得不来。
文昌伯爵府的存活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母后我们来了。”
宴会过半,阿绥三人从侧门溜进来,与人打完招呼便站在桌案前拿东西吃。
外头炎热,三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喜人。
云挽抬手给阿绥擦汗,“怎么这会过来了,不是在看书写功课?”
阿绥咬了口蜜瓜,嘟囔道:“父皇嫌我们吵,让我们来吃席。”
裴谦点头附和,“我们就说了几句话而已,舅舅就不耐烦了。”
他喝了口姜蜜水张口夸道:“还是皇舅母这里的东西好吃。”
不像舅舅那,只有没滋没味的养身茶。
永寿公主嘴角微抽,一人几句话,三个人就是几十句话了。
何况以她对自家儿子的了解,他说了绝对不止几句话,碍于是在外头她不好拆穿。
三皇子不语,一味地进食。
他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背了一下午的书,此刻急需补充脑力。
酥油沾了脸颊,他低头去找帕子,见状惠嫔顺手给了他干净的帕子。
三皇子:“谢谢惠娘娘。”
见状云挽眨了眨眼。
底下贵夫人们目光聚集在阿绥身上,有人开口:“不知陛下与娘娘可有为小殿下寻伴读的打算?”
“伴读?”
皇家子嗣皆有伴读,阿绥当初便是以三皇子伴读的名义进弘文馆,如今阿绥成了皇子,云挽倒是还未想过。
她低头问阿绥:“绥儿,你想要伴读吗?”
从阿绥记事起,有关他的事云挽都会习惯先过问阿绥自个儿,如今已成习惯。
思考片刻,阿绥点头:“想,但我可以自己选吗?”
云挽展颜:“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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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你先和他们接触,自己挑选。”
要陪着孩子成长的伴读,首要条件自然是性情相和。
阿绥郑重点头,记在心里。
一旁裴谦危机感骤升,“表弟你要是有了伴读,那我们呢?”
三皇子停下进食的动作,转头盯着阿绥。
谁能想到他的伴读成了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即将有新的伴读。
阿绥抿唇一本正经道:“你们不一样,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他想到太子以前有很多伴读,走到哪儿都乌泱泱一片,自己不需要太多,但得有。
至少气势上不能输。
闻言裴谦三皇子释然,“那还差不多!”
三人互相分享面前的吃食。
云挽轻笑,小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一两句话便收买了人心。
眼见皇后与小殿下有挑选伴读的想法,众女眷相视一眼,俱从中看到了期许。
这可是个好消息,若是自家孩子能被选中,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一场小宴下来,离开时女眷们面带喜色,见了亲人的嫔妃们亦真心实意地向云挽谢恩,承了这份情。
有云挽与永寿公主在,林秀结识了不少贵妇女眷,她性情温和,心思玲珑,很快便收到好几份邀约。
她是云挽唯一亲近的女性长辈,又是当朝状元的母亲,不管是何缘故,女眷们都对她态度客气。
家中有适龄女儿的,更是暗中盘算着怎么搭桥牵线。
“娘娘,文昌伯爵府的少夫人求见。”宴会结束,宫人来禀。
“谁?”云挽下意识反问,脑海中对文昌伯爵府并无什么印象。
月牙:“是云二小姐,看样子是有事相求。”
云挽想起她的那位妹妹云诗玥的确主动提起过,但她未放在心上。
“让她进来吧。”
宫人将云诗玥带进来,同行的还有一打扮简朴得体的贵妇人。
二人进殿行礼:“臣妇文昌伯爵府邹林氏拜见皇后娘娘。”
“诗玥见过长姐。”
云挽摆摆手叫起,目光落在云诗玥身上,语气淡然:“母亲只有本宫一个孩子,你同其他人一样喊本宫即可。”
两人面色一僵,云诗玥低头应声:“是,皇后娘娘。”
场面有些尴尬,乖乖坐在云挽身边的阿绥忽然开口:“阿娘,她是你妹妹吗?为什么我没见过?”
云挽如实道:“因为她没去看过你。”
阿绥忽地皱了下眉,旋即舒展。
他看了眼云诗玥的方向,凑到云挽耳畔小声嘀咕:“阿娘,她是不是欺负过您?”
不然身为阿娘的妹妹,为何都没有看过自己?
云挽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没有否认:“那都是阿娘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云诗玥没少嫉恨她占了原配嫡女的位置,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阿绥闻言立即把云诗玥归到和欺负过自己的太子一类的人,狠狠地在心里打了把叉。
云挽拍了拍他的胳膊,转头道:“说吧,找本宫有何事?”
邹夫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娘娘,求您救救文昌伯爵府救救邹家!”
云挽眉头似蹙,示意云诗玥说话。
云诗玥咬了咬唇,在婆母的眼神下不情不愿道:“公爹因李家之事受到牵连,如今下了大牢,求您向圣上为公爹求求情。”
向这个她曾经瞧不起的长姐开口求情,她一张脸逐渐通红,“公爹说,只要邹家度过此难关.......”
她下意识看了眼阿绥,咬牙继续道:“只要娘娘助邹家度过此难关,愿全力支持小殿下!”
这是投诚的意思了,但——
“旁人都是先将好处递上来,你们邹家倒是反其道行之,意思是只有本宫帮了这个忙才能得到你们文昌伯爵府的忠心?”
云挽垂眸望着两人,语气意味不明道:“若不帮,是不是便成了仇人?”
“既如此本宫不如不帮,这样的忠心本宫不需要,绥儿也不需要。”
倘若没有利益支撑,像邹家这样的支持者难保不会倒戈。
阿绥需要的真正支持他的臣子。
闻言邹夫人狠狠地瞪了儿媳一眼,转头对云挽笑着解释:“娘娘误会了,邹家绝无与您为敌之意!”
云挽:“你们说邹家是受到李家牵连,那便是犯事了?犯的什么事?”
邹夫人犹豫了下,支支吾吾道:“去岁李家少爷看上一民女,强抢回府后,那民女刚烈寻了短见,她父母来闹,我家老爷在刑部任职,受李家胁迫无奈下草草结案。”
谁知去年还风光无限的李家,今年便抄家了,自家也因此受到波及,文昌伯懊悔不已。
直觉告诉云挽其中有内情,她正欲追问,江福盛亲自前来,对她道:
“娘娘,陛下让奴才前来告知您一声,这邹家不知帮李家将民女一事草草结案,更是私占良田,昧了军饷,这样的人对小殿下毫无益处。”
小事便算了,私吞军饷这等动摇国本的大事都敢做,可见邹家胆大包天,这样的人家与蛀虫何异?
云挽神色一紧,“陛下他.......”
她惊讶于不止邹家干的事,更有江福盛的最后一句话。
想到什么她心里微微紧张。
见她面色凝重,江福盛笑吟吟道:“陛下说他的心与您的心是一样的,只是万事需循序渐进,不可激流勇进,需娘娘耐心等待。”
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在云挽心中掀起骇浪,她怔忡。
阿绥听了一耳朵,尚未理解,他摇了摇云挽的手,“阿娘?”
云挽朝他笑笑,暂未解释。
邹夫人和云诗玥不知来的太监同云挽说了什么,见她脸色不大好,顿时惴惴不安,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然,云挽回神,收起心中的纷杂思绪,她看着下方二人,眼中闪过冷意。
她们是打量着自己不清楚前朝之事,打算糊弄一番,以为自己会应下求情一事呢。
她冷冷开口:“邹家之事是圣上亲口下的御令,本宫无能为力,请回吧。”
邹夫人大惊:“娘娘——”
话才出口,宫人上前迅速将她们拖走了。
送走两人,云挽休整片刻,前往紫宸殿。
“陛下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