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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国王的脸色狠狠一变。
“你……”
原来她真的知道！
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喉结上下滚动，却只能吐出这一个字。
他瞳孔紧缩着，却映照出苏星苒淡然如水的面容。
苏星苒不语，只是懒懒地饮茶。
国王瞪着她，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仿佛响起了警报声。
那个基地……
那个深埋在地下五十米、被三重合金门保护的秘密武器研发中心，是他登基以来最隐秘的计划，甚至连王后都不知晓全貌。
“这怎么可能？”
基地的位置、深度、用途，每一项数据都是最高机密，知晓者不过五人，国防大臣、情报局长、首席科学家、亲卫队长，以及他自己。
这五人都是经过三十年考验的绝对心腹，他们与王室命运相连，绝无背叛的可能。
苏星苒依然安静地坐在鎏金扶手椅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扶手的雕花上。
她今天穿的长裙太过素净，在富丽堂皇的接见厅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和谐。
窗外的光照进来，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
“陛下似乎很惊讶？”她淡淡开口，声音如同山涧清泉。
“其实不必，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在这个数字时代。”
苏星苒语气很清淡，神色一贯的云淡风轻，就像是极少有什么事情可以引起她的波动。
国王猛地站起身，他两步跨到苏星苒面前，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蕴含着暴风雨前的压抑：“那是国家最高机密！”
苏星苒迎上国王的目光，她缓缓站起身，虽然比国王矮了半个头，气场却丝毫不减。
“我是否知道不要紧，现在重要的是，如果这个消息透露给联国，上面调查下来，发现贵国真的在研制《国际武器公约》明令禁止的毒气武器，恐怕这个后果不是贵国现在能够承受的。”
国王死死地看着苏星苒，眼里闪过明显的杀机。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也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事关一整个国家。
苏星苒轻轻整理了下袖口，动作优雅：“我只是陈述事实。顺便一提，我已经设置好了定时发送的邮件，里面包含了基地坐标、内部构造图和部分实验数据。如果半小时后我没有安全离开王宫，这封邮件会自动发送至联国秘书部。”
她微微一笑：“恰好，秘书部的几位高级官员，我认识那么几个。”
国王的眼瞳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几米外，国王的贴身侍卫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只需一个眼神，苏星苒就会永远闭嘴。
但此刻，国王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呼吸冰冷，冷冷地盯着苏星苒。
时间仿佛就这么停止了，一直过去了许久以后，国王才极其嘶哑地开口了。
“好，我答应你！你掌控了这个绝顶机密，大概你自己都已经想好了，必定是可以拿捏我。”
苏星苒缓声重复：“你是说，你答应我，云雾山卖给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接见厅内清晰可闻。
窗外一阵风吹过，阳光忽明忽暗地照在国王铁青的脸上。
云雾山，那个看似普通的山脉下方，正是R国最核心的武器研发基地所在。
如果云雾山易主，意味着整个基地必须搬迁。
光是地下五十米的三重防护结构的拆除与重建，就足以耗尽国库三分之一的储备，更不用说那些精密仪器和正在进行的关键实验。
国王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宽厚的手掌无意识地摩挲着，明显无限纠结。
苏星苒静静地站着，她看着国王纠结的神情，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陛下似乎很为难？”
国王狠狠地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现实是残酷的，如果拒绝苏星苒的要求，联国的制裁将如雷霆般降临，R国几十年来的发展成果将毁于一旦。
苏星苒看着国王，过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我有个建议，您要听吗？”
国王看向她：“什么？”
“国家想要自保，无可厚非，研制武器也是为了自保。但是按照R国的国际地位，只要研制国际允许的武器，足以安稳无忧，陛下实在不必杞人忧天。”
国王静默下来。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云雾山朦胧的轮廓。
苏星苒说得没错，R国地处战略核心位置，与各大国关系良好，确实没有迫在眉睫的威胁。
但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考虑十年、二十年后的局势变化。全球形势风云变幻，今天的朋友可能成为明天的敌人，谁又能说得准？
“你不明白……”国王低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君主的责任是预见百年的危机。”
苏星苒知道国王的考虑。
她无法干涉太多，每个人都自有自己的理由。
“关于云雾山，”她突然说道，“我可以不要。”
国王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苏星苒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的山峦上：“国王您的基地也不必搬离，我只要您给我签署一个协议，永久不会对云雾山里的野兽进行驱赶。”
她终于转向国王，眼神清澈见底：“那是它们的家园，永远不能干涉。如果你能做到，那么今天这一切，我就当是从没发生过。”
国王瞪大眼睛，苏星苒冒着生命危险潜入王宫，竟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一群野兽？
“你只有这个目的？没有别的？”
国王的声音充满怀疑，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苏星苒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试图找出隐藏的阴谋。
苏星苒淡淡勾唇：“为什么要有别的？人生在世，本身就这么简单。”
国王愣住了。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女子。
她眼中的光芒那么明亮，透着一种他许久未见的真诚。
在尔虞我诈的政治漩涡中打滚多年，国王几乎忘记了世界上还存在如此纯粹的善意。
许久后，他终究还是选择相信她。
“好，如果你只要这样，我答应你。”